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第三天，尹若风别墅。
白晓玲挂掉卫星电话，快步过来：“尹总顾，快到时间了。”
“那就出发吧。”
尹若风说道，从沙发上起身。
外面的路上早有一排豪华车队在等待了。
出门在外，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总不能骑自行车，或者坐公交车过去，这就不是随意了，而是任性了。
而且这些车送到机场后，也不是掉头返回，而是装入运输机，随访问代表团出发，作为在巴国的交通工具使用。
这次访问不像上次欧联盟那么寒酸，只有孤零零的一架专机。
这次阵容相当庞大。
整个机队包括两架客机，两架运输机，此外还有一个大夏国最先进的战斗机中队护航，以及已经先期抵达的一个直升机中队。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为了在蛮神面前煊赫当今人类第一强国的实力。
……
“砰！”
“砰！”
“砰！”
……
厚重的车门纷纷关上。
尹若风一坐上车，车队便立刻出发。
注意到一旁的白晓玲拳头暗暗紧握，尹若风笑道：“很紧张？”
“没……没有。”白晓玲一开始还有不好意思，随即就老老实实道：“有一点，我还没亲眼见过蛮神呢。”
这次她也会跟着去，毕竟最了解尹若风的，除了他家人外，也就她这个从尹若风微末起，就跟在他身边的秘书。
有她在，沟通都会容易轻松许多。
“也就那样，我劝你别抱太大期待，到时候见到的也就是个化身，真身肯定不会出来的。”尹若风说道。
白晓玲：……
心中暗暗回想，我刚才话中的意思，是期待吗？
谁想见蛮神的真身啊？
活得不耐烦了吗？
当初在河东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被蛮神的威压生生的害死。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吐槽，随着尹若风实力和影响力越来越强，宛如一尊现世的神明，即便是她，如今也不敢再随意说话。
车内安静下来。
尹若风看向窗外。
昨天刚下的新雪，把整个世界染成一片洁白，路两边的工业区内，只有零星几家工厂，还喷吐着浓烟，蒸汽机正在被重新淘汰，取而代之则是电力。
……
七点钟的时候，尹若风赶到机场。
和副部长方向前等几个政府工作人员一一握手后，就在人群的拥簇下登上飞机。
尹若风发现，这里的很多都是上次访欧的随员。
不过这次，倒没人再向他要签名，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怅然若失，仿佛少了点什么。
或许，少的是亲近吧。
而多了丝敬畏。
这就是实力的代价。
人生是公平的，你得到了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有的能承受这个代价，有的则无法承受。
“今天难得的好天气啊，大部分地区都是晴天，像前几天的话南方还有暴风雪。”感觉着这里莫名的低气压，一旁的方向前没话找话道。
“挺好的。”尹若风敷衍地说道。
“是啊！”方向前尬聊道，心中不由想起，前不久报纸上尹总顾挥手驱云散雾的神迹，脸色顿时有些讪讪。
只要对方想，什么天气没有？
自己这话说得实在太没水平了。
就像屎壳郎问大象，吃了没？
“尹总顾，您见多识广，不如给我们讲讲周边蛮神的事情，让我们开开眼界。”方向前立刻补救道。
所有人不由纷纷竖起耳朵，这方面的消息对于普通人而言就像禁忌一样，有种莫名的刺激感。
“没什么好讲的。”尹若风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嘴上却是虚伪道。
“尹总顾，您就讲讲嘛。”白晓玲捧哏道。
“好吧。”尹若风一脸无奈道。
“除了最近杀死的力量之神，现在周边的蛮神还剩四个，我也就接触过两个。
一个是阴谋和蛊惑之神，一个是生育之神。
阴谋之神就是个墙头草，谁强就靠哪边，别看现在服帖，搞不好就会闹什么幺蛾子。”
一个负责情报的工作人员立刻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虽然只是尹总顾闲聊时的随口之言，但国家而言，就是对蛮神的重要情报。
“毕竟是阴谋和蛊惑之神嘛？”方向前笑道：“你们说蛮神怪不怪，怎么叫这个名字，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不要相信我吗？”
众人不由笑。
“这是神职，对阴谋和蛊惑之神而言，阴谋和蛊惑就是祂坚守的道，这是天经地义的，是神圣的，是至高的，不要以人类的想法、道德、思维理解蛮神，这毫无意义。”尹若风认真道。
不少人顿时收敛笑容，心中若有所思。
“真是长见识了，那生育之神呢？”方向前好奇道。
呃……
尹若风顿了顿。
生育之神，这也不是个老实的蛮神，不说曾偷偷在大夏国暗度尹仓传播信仰，就连他也在大意之下接连吃了两次亏。
相比之下，阴谋和蛊惑之神反而显得无害许多。
至少他从没在阴谋和蛊惑之神身上吃过亏。
“生育之神我接触不多，不好说，只知道力量和生育有关。”尹若风略微有些不自然道。
“尹总顾，生育之神是不是生了有很多子嗣啊？”白晓玲丝毫没眼色地问道。
“这我哪知道？”尹若风无语道。
心想，应该不会吧？
但一想起生育之神这个神职和她国度的风气……
等等，我想这些干什么，生再多也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
“好绿啊！”
“都是绿色。”
机队一路飞行了五个小时，到中午十二点后，便飞过巴国边境线，所有人都注意到这里的不同，整片大地郁郁葱葱，恍若一下子从凛冬进入了春天。
“七八年前我来时巴国，我记得从天空往下看，巴国到处都是荒漠，现在却连一点黄色都看不到了。”方向前一脸感叹道，心中为蛮神的力量暗暗震惊。
可惜，这么大一片土地，就这么任由荒废着。
若是开垦出来，全部种上粮食，大夏国的粮食问题就能彻底解决了。
此刻，尹若风也在看向窗外。
一片浓郁的信仰领域，笼罩在天地间。
隐隐中，一位脚踏山河，似虚似幻的女神目光看来，款款欠身。
尹若风见状不由怔了下，继而微微颔首。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神职以及神职下所形成的信仰领域的强大。
众生提供信仰，而共同的信仰，又在以神职为枢纽下，形成特定的信仰领域。
只有区域内拥有一定数量的信徒，祂的力量就能轻松覆盖，甚至无需消耗什么力量。
像农业女神这样的催生植物，调节气候，他也能做到。
但只能在小范围，还要消耗大量的力量，更关键的是无法持久。
像这种轻松笼罩数百万平方公里的神迹，只要源源不断地信仰，就能经年累月的永恒维持下去，他累死也做不到。
这无关实力强弱，只能说术业有专攻。
……
巴国首都兰堡，这里已是一片花的海洋。
十几天前，为了迎接大夏国代表团，才特别在城市大街小巷种下的各类花卉，一夜间就百花齐放，色彩缤纷，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香。
再加上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街道，如春明媚的阳光，以及同样明媚如春的美丽少女，身在其中，给人一种无限美好的感觉。
“尊敬的大人，您的亲临让我受宠若惊，也是我永恒岁月中的至高荣耀。”农业女神露出羞怯的笑容，伸出手。
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副盛装打扮。
头戴着花环，上面鲜花鲜艳欲滴，五彩微卷的头发随着微风轻轻飘扬，绿色的丝质长袍下，一双纤细完美的雪足赤裸着，纤尘不染，显得无比圣洁。
她看上去柔媚的仿佛一个邻家女孩，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强大而又恐怖的蛮神。
周围无论是巴国教会的高层，还是大夏国访问团，都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多看。
被一个神明记恨，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凡事还有万一呢。
“嗯！”尹若风傲然地点了点头，懒得客套，然后伸出手和对方握住。
落后一步的方向前见状不由暗暗捏了把冷汗，心中苦笑。
随团的记者，显然也没预料这种状况，反应明显慢了一拍，足足过了一秒，才纷纷按下快门。
一时间闪光灯不停地亮起。
感觉拍得差不多了，尹若风这才松开手。
尹若风傲慢的态度，大夏国人可以当做没看到，但教会高层却不能视而不见。
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本来这样的会面，已经备感屈辱，再被这么轻慢，简直就是……双倍的屈辱。
然而，形势比如强，再怎么愤怒，也只能默默忍受，能在这里的都是老成持重的人，年轻的，狂热的，早就被提前筛选下去了。
更何况，连女神都没在意，甚至脸色都……有些羞红。
访问的流程都是确认过的，对尹若风而言没有一点新鲜感。
和在欧联盟那次大同小异，只是民众的反应要怪异许多。
街道两旁无数的少女，随着车流经过，无比虔诚的跪倒在地，无声的祈祷，一些人都激动的无法自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显然是被疏散了。
这些少女没一人敢抬头观望，一切显得庄严安静，又显得神圣肃穆。
尹若风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做做样子。
而是真的虔诚。
每个人对农业女神，无比的爱戴。
根据大夏国掌握的情报，农业女神在统治巴国前，巴国正处于内乱，军阀混战，异世界生物肆虐，民不聊生，一个信仰曼鲁神的小教会悄然兴起。
跟印西国一样，巴国虽然以信仰兰教为主，但还是有不少小教会存在，特别是在农村等偏远地区，庙宇众多，而巴鲁就是一个司农业的女神。
祂开始变得灵验，不少信徒获得感召。
信仰这位女神的区域，不仅能获得感应，而且往往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
乱世中粮食就是一切，于是，就渐渐地一发不可收拾。
信仰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是整村整村的加入。
兰教在这种拥有真实无虚的神明的教会面前显得毫无战斗力，节节败退，甚至纷纷倒戈。
原来的神职人员，一晃就变成农业女神的祭司。
一切如星火燎原。
这种人类的宗教国，一旦根层次优势被击溃，就如崩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显得一推就倒，显得无比的脆弱。
当农业女神追寻着信仰的道标，千辛万苦地找到空间通道降临时，整个巴国早已为祂建立了完善的教会和准备好了至高的王座，甚至为祂设定了人设。
有一种觉得。
叫做，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一切都听我的。
神明牧养信徒，信徒的信念同样也能绑架神明。
两亿多的信徒，是祂在异世界的上百倍，这股众生的信念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祂的形象、性格都不得不随着发生变化，连神职也出现轻微的偏移。
从一个以蛮人为主原始神，变化成以人类为主的人类神。
……
车队前行了没多久，一棵参天大树就出现在视线中。
一直没敢说话的白晓玲一脸震撼，小声道：
“尹总顾，这棵树好大啊，我先前还以为这是一片树林。”
整棵树的直径都有三四十米，高一百多米，巨大的伞盖，笼罩方圆数百米的半径，更令人惊奇的是，巨木的底部镂空，里面形成一个天然而又独特的建筑。
“这么大的树，在异世界多地是！”尹若风睁开眼睛。
异世界的森林，都是原始森林，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大多数没有经过人为的破坏，这种人类看来为之震撼的大树，不说比比皆是，也时常能看到。
“不过这棵树，应该是那蛮神神力催生的。”
“尹总顾，蛮……神明都这么强大吗？”白晓玲小声问道，在这里她都有种身处在魔幻的感觉，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可思议。
“还行！”尹若风道。
这座堪称神迹的大树，或者说树宫，便是他们此行下榻的府邸。
整个树宫相当空旷，比一般的酒店还大上几分。
里面光洁明亮，处处体现着自然和神秘。
带着树皮纹理的光滑地面，从树内部长出的天然沙发和装饰，再加上墙壁上各种浮雕以及散发着光芒充当电灯的神秘晶石。
一切的一切。
让身在其中的人，感觉目不暇接。
方向前作为一个几十年的老外交人，去过不少国家，自觉已见多识广，但此时此刻，依然有种震撼之感。
毕竟，这很可能出自蛮神之笔，寻常人哪能一见。
他强忍着让自己目光平视，脸色自然，不至于让自己显得没见过世面，他不动声色，咳嗽了一声。
这才让所有人收束视线。
他快步跟上尹若风：“尹总顾，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放心，没事！”尹若风言简意赅道。
实力到了他这种程度，一般的埋伏已经没有意义。
整座树宫，在他眼里没有丝毫秘密，完全是一览无余，甚至连每一颗原子都赫然在目。
说明这只是一棵正常的树，而不是什么超凡生物。
更何况，就算那位蛮神失了智，他自信也能护住所有人。
不说其他，他现在光意志就已经达到28.1点，凭纯粹的力量，就可以比拟蛮神中的弱等神力。
而那位女蛮神虽说同样也是弱等神力，但这里不是异世界，这里是地球，哪怕真身降临，哪怕在其信仰领域中，力量也无法发挥到弱等神力的水准。
他完全可以碾压。
“接下来，我就不参与了，你们想怎么谈，就怎么谈，不用顾忌对方，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尹若风手插着裤兜，淡淡地说道。
这里不是欧联盟，这里是蛮神的信仰国度，他根本得不到什么信仰值，没有好处，他才懒得动弹。
一旁的白晓玲一脸崇拜地看着尹总顾，真是太帅了。
一举一动，乃至每一次呼吸，每一根毫毛，都透露着超卓不凡的气息，特别是那股睥睨天下的气质，更是让她腿都有些发软。
……
“都出去吧，我不需要什么服务！”
把几个保镖和服务人员赶走后，尹若风关上门道：
“好了，可以出来了。”
两个小拖油瓶这才从他胸口钻了出来，犹豫了下，又爬到他肩膀上。
“好巨人，为什么又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贝壳女唉声叹气道：“虽然小不点很勇敢，但小不点只有小胳膊和小手，如果遇到坏巨人，小不点可帮不了你。”
“是啊，是啊？我的也很小。”红小不点用力地点头，一脸赞同道。
这两个小家伙，对危险有着直觉般的敏感，毫无疑问，这个笼罩着浓郁信仰领域的地方，让她们很是没安全感。
“不用你们帮。”尹若风让两家伙跳下，然后脱掉西装，挂到衣架上，一边说道：“只要你们不添乱就行了。”
贝壳女跳到地上，被好巨人说添乱，她心中很受伤，一脸难过道：“小不点才没有给好巨人添乱。”
红小不点懒得站起来，席地坐在地上，一脸呆萌的没有反应，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从衣兜掏出一块藏起来的真神肉，慢慢地啃着。
她已经越来越胖了，身体都变得圆嘟嘟了，比野生时，都胖了好几圈。
“好吧，是我说错了。”尹若风无奈地笑道，一把捞起贝壳女，用力地亲了一口：“我的小不点最可爱了。”
“还有最聪明，最厉害的！”贝壳女补充道。
正吃着真神肉，红小不点闻言身体一顿，不乐意了，她把肉重新放到兜里，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指着自己道：“好巨人，她在说假话，最厉害的是我，是我，是我……”
……
作为尹总顾的秘书，白晓玲也分到一个单独的房间。
她兴奋地打量着房间的尹设，这里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切都是从树中长出来，无论家具还是装饰，都是和地面相连，某些地方还长着绿叶和鲜花。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自然的清香。
刚进门不久，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她立刻过去打开门，等看清后，心脏差点漏了半拍。
门口站着两人，一个政府工作人员，另一个则是先前见过的农业女神。
“罗处长，还有这位……女神，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她强自镇定道，但躲闪的眼神，和发飘的嗓音，却深深地出卖了她。
她心脏在剧烈跳动，不是谁都有勇气，直面一个蛮神。
还能思维正常的说话，已经是意志强大了。
“白秘书，客气了，叫我老罗就好！”罗处长此时状态也不好，额头满是虚汗：“事情是这样的……”
“凡人，别紧张，我是带着真诚和善意而来，我想邀请你一起游览圣城。”农业女神带着羞涩的笑容打断道，这句话明着是对这两人说，实则是说给另一个人听。
自从她踏入树宫，她就被笼罩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中。
她的信仰领域被驱散，她和真身联系被隔绝，整个天地似乎都和外界隔离了，这位地球的至强者，强大得令人恐惧。
大夏国想要什么，有什么目的，祂也不在乎。
这对祂而言，这不重要。
但如何搞好这位大人的关系，对祂很重要。
可惜这位大人态度太过冷淡，她不敢贸然接近，以免留下不可挽回的恶感。
于是白晓玲作为这位大人的亲近人，就成了祂迂回的目标。
“我……我无法决定，我需要汇报尹总顾。”白晓玲强忍着恐惧说道。
“你想去就去吧！”
就在这时尹若风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白晓玲闻言都要哭了。
可是我不想去啊！
……
尹若风收回目光，又继续练习着聚变环。
一旁“大战”的硝烟才刚刚平息，两个打的蓬头垢面的小家伙谁也不理谁，一个暗暗生着闷气，一个默默地啃着真神肉。
一些显得安静和谐。
半小时后。
他停了下来，看了看手指。
这次手指毫发无损，除了皮肤微微发红外，没有丝毫烤焦烤熟的痕迹。
随着这几天的练习，特别是意志又提升了0.1点后，他对能量的控制愈发入微，几当量这种级别的聚变环已完美掌控，再无法让他灼伤。
“唉，好想找个蛮神试一下。”
“那位大人是位伟大的人物，祂的力量令众神惊叹而又畏惧，连强大神力的闪电之主，也在祂面前陨落……我来这个世界，从没有与他为敌的想法，并甘愿遵守他制定的规则，希望你能转告那位尊敬的大人。”
林荫道上，农业女神带着一脸僵硬的白晓玲，态度温和地说道。
“哦，好……好的，我一定转告。”白晓玲连忙道。
从一位蛮神口中吐出比她还流利标准的汉语，实在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说实话，不是蛮神，很难体会蛮神对尹若风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多少蛮神，早上还活蹦乱跳的，野心勃勃，晚上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死得明明白白，完全是杀神不眨眼。
“你是一名武士吧？”农业女神笑问，对人类的一切，只要祂想了解，就基本没什么秘密。
“是的，女神。”白晓玲道。
“真是不错的天赋，或许有一天你也会超凡入圣。”农业女神赞叹道。
白晓玲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用真神肉堆出来了，不然凭她的天赋最多也就武者。
“女神，谬赞了，我只是……”她本想说真神肉，但想起了什么，连忙闭上嘴巴。
“叫我曼鲁就好了，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朋友。”
曼鲁本是巴国传说中一个神明，她原名自然不是这个名字，用汉语的翻译就是“神圣的荒野中的希望”，但信徒认为她是这个名字，于是，她也就成了曼鲁。
“好……好的，曼鲁女神。”白晓玲道。
……
白晓玲脚步虚浮地走了，下午的时候，又脚步虚浮地回来。
直到走到尹若风房间门口，她都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竟陪着一位的蛮神，不知不觉聊了数个小时。
不过此时回想起来，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蛮神的态度一直都很亲切。
……
房间里。
“我知道了，你们就聊了这些？”尹若风问道。
“恩，就这些，祂还带我去了祂的行宫参观。对了，祂还送我了这个。”白晓玲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条项链。
尹若风伸手接过，项链相当精美漂亮，链子由压缩的金丝编织而成，挂坠则是一个散发红光的宝石，带着丝丝的原力波动，显然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不过，也不是什么神器，这种东西，连很多蛮神自己都没有。
只是某种超凡生物遗留下的部位。
他看了眼，就破解了所有物质，扔了回去：“你留着吧。”
“可……这是违反外交纪律的，外事人员不能收受太过贵重的礼物。”白晓玲连忙手忙脚乱地伸手接过，小声哔哔道。
“那就交上去吧。”尹若风点了点头无所谓道。
白晓玲：……
她心在流泪o(╥﹏╥)o
自己为什么要多嘴。
“那……尹总顾，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白晓玲心中怏怏道。
“恩，辛苦了，好好休息吧。”尹若风说道，又继续练习聚变环。
“哦！”
走出门，白晓玲便向方部长汇报，回来时，项链已经空空如也。
……
晚上，巴国方面安排了盛大的国宴。
尹若风独自一桌，由盛装打扮的农业女神亲自作陪。
“大人，这是塔姆擎天树的瓜果，它高有一千多米，巍峨如山，至今已存在不知多少岁月，每隔二三十年才结一次果，相当的美味……”
尹若风点了点头，插起一块切得整整齐齐的金色水果，放在嘴里“咔擦”“咔擦”地咬着。
水果甘甜中带着一丝奶香，里面富含着浓郁的原力能量，不过对尹若风而言，也就普通的水果。
“味道不错！”
感受到尹若风正面的反馈，农业女神都有些受宠若惊。
她越靠越近，曼妙的身体几乎快贴到一起：“大人您再尝尝这个？这是一头神性生物的肝脏，我用神力去掉了异味，并让凡人的厨师精心烹饪了三天。”
狮子在猎杀斑马时，通常咬它的颈部，但在吃斑马时却往往直奔腹部右上侧——那里是斑马的肝脏。在不太饥饿的情况下，狮子吃完肝脏后，再吃掉其他内脏，把肉留给其他小型动物。
因为肝脏柔软，而且富含人体所需蛋白质，脂肪，肝酸，以及多种维生素。
而塔姆同样也有这个习惯。
肝脏向来是部落的酋长享用。
尹若风一边欣赏了少女的歌舞，一边吃着美食，忽然觉得，来在这里也不算无聊。
“塔姆现在有什么动静？”尹若风喝了口果汁，转头问。
“很动荡，经常有失去祖国的游荡者肆虐。”农业女神不敢隐瞒，老老实实道。
这段时间，外层空间不断崩溃，疯狂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塔姆，到处都是厮杀，掠夺。
神明的陨落几乎是家常便饭。
每个神都已意识到浩劫已经来临。
尹若风点了点头：“知道力量之神是怎么死的吗？”
没料到尹若风忽然这么问，曼图脸色不由一白：“祂……祂冒犯了大人！”
“他越界了，而且对我露出敌意。”尹若风淡淡说道：“当然，我知道这不是他本意，而是塔姆意志的影响，你想要寻求我的庇护，你又如何保证？”
换一个神明，比如阴谋之神，他绝对不会说这么多，实在是农业女神对大夏国太重要了。
粮食是一个国家的根基，粮食出了问题，整个国家就离混乱不远了。
“我会真身留在地球！地球上塔姆的意志微弱，我的理智足以抗衡！”曼图脸上浮现喜色，连忙道，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尹若风怔了下，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
好似本来就有这想法。
他心中暗暗沉思，感觉反而是件好事。
命门放在这里，不仅行事更有顾忌，而且真身的存在，对神职领域的效果也更强，他想了想到：“大夏国需要粮食，你能保证大夏国粮食的供给，我就保你平安。”
……
不远处的方向前，看着尹总顾和女蛮神交头接耳，形似亲密，心中暗暗担忧。
“尹总顾不会被女蛮神诱惑了吧，千万不要把持不住啊，正事还没谈呢。”
深夜。
久违的噩梦再次降临。
“呼！”尹若风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他眼睛微微赤红。
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距离上次的噩梦，才一个月，今天又再次发作，时间比上次的更短。
这时他感觉有异，看向手臂。
脸色不由微变。
他注意到自己的指甲一夜间，竟长了一寸有余，指甲尖锐如兽爪，散发着一种不祥的黑色，就连皮肤也长出了一个个仿佛菌斑一样的诡异图案。
“该死！”
尹若风猛地一挥手。
窗户骤然粉碎。
下一刻，他身体如电射出。
……
半分钟后。
他降落在一座山头，呼呼地喘气，许是意志有意的压制引发了塔姆意志的关注，脑海中那癫狂心悸的念头变得越来越强，他已快控制不住了。
“太危险了，不能再冒险了！”他心中暗道。
他决定这次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他看了眼属性面板，里面信仰值足有.4点，应该足够了。
而且，这次不解决，下次想解决，恐怕也没那么多信仰值了。
他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洞察！”
下一刻。
伴随着，信仰值如泄洪大坝的消耗，他的思维瞬间拔高，突破了另一个维度。
整个世界展现出它蜷缩的维度，量子跳动的电子云，变成了确定的一点。
无以计量的信息被他游刃有余地消化处理，并加以归纳和总结。
物质，能量，空间，都被重新定义，三维的物理法则被更高维度的大一统的物理理论下修正和补充，甚至被修改，世界在他眼里，再没多少奥秘。
在这种状态下，他思维速度无限，思维广度无限，近乎全知，全能。
可惜，这也只是在这种特殊状态中的强大，等清醒过来，回归凡人，一切都会又变得镜花水月。
无数的信息将在脑海丢失，只会留下一丝模糊而又残缺的印象。
信仰值正在飞速的消耗。
他没有浪费丝毫时间。
毕竟，每一毫秒消耗的信仰值，都是以百计算。
他思维高速运转，意志分化亿万，划分为无数的战场，疯狂地围剿着塔姆的意志，或是激烈碰撞，或是与之同化，一路势如破竹。
0.25秒后。
他喷射着银白光辉的眼睛，渐渐恢复得正常。
“洞察”被关闭。
他不由闷吭一声，连连干呕。
先前的感觉有多美妙，结束后就有多痛苦。
大脑感觉就像被强行塞入了无数亿兆t的信息，差点死机，整个人都感觉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足足过了数分钟。
尹若风才渐渐缓过劲了。
“智力还是远远不够啊！”他摇了摇头。
“好在是总算解决了。”
不仅如此，连身体的异化都被高维的意志顺带的净化了。
此时，脑海中塔姆的意志一丝不剩，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心中仿佛放下的重担，整个都轻松下来，心中充满着愉悦。
不过，很快他就愉悦不起来了。
力量：26.2
敏捷：26.6
体质：26.2
智力：26.2
感知：30.5
意志：28.1
能量积累：15.13
信仰值：6502.2
天赋能力：自愈（超级）：60.01%；巨身战体（超级）：99.99%；掌控大气：55.01%。
“嘶，竟一下子消耗了三万七千点。”尹若风都感觉一阵牙疼。
好在又增长的0.3点感知，给了他些许安慰。
他索性关掉属性面板，眼不见心不烦。
……
大框架已定，接下来谈判自然是相当顺利。
不过这和尹若风无关。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喜马拉雅山练习。
一道象征着毁灭，直径足有十余米的聚变环，悬浮在他头顶上方疯狂的旋转。
发出深入的嗡嗡声响，电弧爆闪。
下一刻，一束束高温等离子能量，就脱离“光圈”，如疾风骤雨般，瞬息轰中十几公里外的一座山头。
顷刻间。
山峰消失，暴起无数的烟尘。
“比以前快了大约32豪秒。”他心中默默估算。
“原本从正常状态下的氢原子，到完成聚变，需要0.086秒，但如今只需要0.054秒。”
自提升了0.3点感知后，再进行这样核能量打击，一下子就变得如鱼得水，更加轻松，更加高效，威力也更大。
因为随着感知的提升，控制更加入微了。
他以前只能“看”到原子的层次。
而如今却能隐约“看”到原子核……一团交织密集的能量场。
对意志这种心灵力量而言，某种程度上，观察就是力量，观察越是入微，它能撬动的力量就越强。
在意志的力量刚出现时，意志只能当一把刀使用。
运用粗糙，力量微弱。
连一根调羹都无法切断。
但如今，同样的力量，他可以把调羹打成一团离散原子，甚至还可以操纵数以十万计的氢原子进行聚变，威力提升不可以道里计。
“不过应该还有很大的提升余地。”尹若风心中暗道。
接下来，他再次一遍遍试验，形如机械。
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他以后最强大的攻击手段，远超巨人变身。
这几天来，只要一有时间，他都在努力练习，几乎快要疯魔了。
快！更快！
哪怕一毫秒地提升，都让他心中愉悦。
……
傍晚，尹若风走进树宫。
方向前就一路小跑着过来，满脸焦灼：“尹总顾，您可总算回来了，欧联盟出大事了。”
尹若风闻言止住脚步，眉头微皱：“怎么了？”
“昨夜凌晨，欧联盟陶宛邦，突然遭遇五位蛮神入侵。
截至三小时前，包括陶宛邦，兰波邦、白俄邦以及一部分露西国在内已经沦陷，事态紧急，欧联盟和露西国已向我国紧急求援……”方向前连忙道，额头直冒冷汗。
以往蛮神只是一个一个。
但这次却是一群。
也不知道，尹总顾能不能对付？
毕竟那可不是单个蛮神，双拳姑且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五个？
“五个蛮神……行，我知道了，我先回趟房间，等会儿马上就去一趟。”尹若风打断道。
“呃！”方向前见尹总顾这么干脆，不由张了张嘴。
这可是五个啊，要不要这么轻松？
见尹总顾已经往前走，他连忙在后面喊道：“尹总顾，您一定要小心啊。”
尹若风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心中却是若有所思：
“这次突发事件，会不会是昨天彻底清除了塔姆意志的缘故？”
兰波首府，地下防空洞。
“喂喂喂，这里第十八集团军98师，我军溃败，兰波已经沦陷，我们需要支援，我们需要支援……”
“消息已经收到，请耐心等待，坚持就是胜利。”
“Fu*ck you！”
电话被狠狠地砸下。
……
整个兰波邦首府，一片硝烟袅袅，残垣断壁。
欧联盟在东欧建立的脆弱防线，在数个蛮神的冲击下，脆弱如一张薄纸，一捅就破。
强大的机动能力，让反应迟钝的驻守部位完全反应不过来，军队全线溃败，短短几个小时，就有数个邦接连沦陷，犹如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这座才刚摧残过的城市，显得无比的宁静，街道空无一人。
而就在数小时前，这里还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卡费尔尼科夫对着地面，一具被人群踩踏而死的婴孩尸体，拍了几张照片，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行。
他身上满是灰尘，脸上沾着干涸的血迹，满是狼狈。
他是个战地记者，作为一种高危职业，他一直觉得上帝眷顾着自己。
他去过炎州战场，深入过沦陷区，他拍过蛮神和人类激烈残酷的战争场面，也拍过蘑菇云在战场上绽放。
但每次都能生龙活虎地回来，他相信这次也一样。
他跟随的军队，还未见到蛮神，就已士气崩溃四散而逃了，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
不过，他也没在意。
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一个有深度，且人格独立的战地记者，没有士兵会欢迎，打黑枪倒有可能。
卡费尔尼科夫心中自嘲。
这不是开玩笑，他就被打过黑枪。
很多战地记者，不是死于前方的敌人，而是死于背后的流弹。
战场上人性的丑恶被急剧放大，杀人对士兵而言，只是简单地扣一下扳机罢了。
原因只是你拍了不该拍的东西。
路上几个塑料袋随风飘扬，这座繁华的城市如今给人一种破败萧索之感。
他从地上捡起一串不知谁落下的香肠，仔细地拍掉上面的尘土，然后放入身后的背包。
战争仿佛已经过去，但他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这里会发生什么？他已经能够预料。
就像其他沦陷区一样，这里将会被外面封锁，继续战争，核爆，粮食短缺，内部混乱，冲突，死亡，然后……重建秩序，一个由蛮神建立的秩序。
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该死的蛮神？”
他举着照相机，瞄向远处残破大楼上那面被狂风折断的欧联盟国旗。
这时他面色一怔。
随即心脏剧烈跳动，呼吸都粗重起来。
“该死……该死！”
卡费尔尼科夫喃喃自语，他颤抖着手臂手忙脚乱地调整着照相机的焦距。
只见远处的天边，一道火光如流星般划破天空，正朝这里急速接近，可怕的速度所带来的气浪，连上方的云层都在翻滚。
“上帝啊，护佑您的子民吧！”
他一边拍，一边不断的后退，很快就缩到大楼的拐角。
然而还没等他松口气，一股压抑的气息如天倾一般弥漫开来。
让他浑身战栗。
与此同时，一个宏大的嗓子从遥远处传来：
“邪物……哈哈，瞧我发现了什么，这个世界竟然也有邪物？就让伟大的铸造之神赐予你毁灭吧。”
伴随着极光飞舞。
一个充满光辉的双头四臂的巨人从远处飞来。
躲在角落的卡费尔尼科夫心中惊惧交加，作为一名战地记者，对于世界的通用语，他并不陌生，只是这话，让他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不是蛮神吗？
“废话太多了，去死吧。”
话音刚落，就忽然形势立变，刚刚还是一副趾高气扬，气势惊人的铸造之神，仿佛感受到莫大的危机，祂受惊似的尖叫一声，似乎想逃。
但下一刻，祂的身躯就被一道刺眼的强光笼罩。
“啊……”卡费尔尼科夫眼睛本能地闭上，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被刺激得眼泪直流，连皮肤都感觉到一种焦烧感。
他心中如坠冰窖。
自己瞎了！？
可他不敢哀嚎，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死死的缩在角落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
这时一阵风从面庞吹过，驱散了高温，也驱散了身体的灼痛。
一个声音突兀地传入他的耳朵。
“你是记者？”
卡费尔尼科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睁开眼睛。
预想中的失明，并没有出现，甚至连强光带来的刺痛都消失了，他看到一个英俊的不似凡人的青年，在离地半米的空中，微微悬浮着，如天神降临。
“你……你……你……”卡费尔尼科夫越看眼睛就瞪得越大，一脸不敢置信：“您是……God chen阁下。”
尹若风淡淡的点了点头，用英语道：“是我，你的伤没事了吧？”
“没……没事了，我没事！”卡费尔尼科夫激动的连连点头。
“你的照相机我也帮你修好了，这里很危险，还是躲到防空洞去吧。”尹若风说完，就准备走，好有几个蛮神等着他对付呢。
“G……God chen阁下，我……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冒昧，也浪费您宝贵的时间，能不能允许我拍张照片？”卡费尔尼科夫结巴巴道。
战争期间，普通人拍了也就拍了，God chen可是有肖像权的。
唉，真是没办法！
尹若风无奈只好停下：“那你快点。”
“好好好！”卡费尔尼科夫一边迭声说道，一边拿起照相机，手忙脚乱地按下快门。
见对方拍得差不多了，尹若风转身往天空飞去。
“轰！”
飞出几百米后，他速度骤然加快，在半空爆发出一团冲击波。
这过程中，卡费尔尼科夫举着照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激动的浑身发抖，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才停了下来。
关于God chen影像，照片并不少，大都来自采访以及演讲的影响，但像这样激烈的“准战斗”级的场面，却是一张都没有。
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在新闻界要出名了。
“必须尽快，把这些照片传出去。”
东欧一座的军用机场，大地坑坑洼洼，青烟袅袅，十几架残破的战斗机残骸，以及大量士兵的尸体，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这里显然，刚经历过战争。
四个庞然大物，分站一角，浑身散发出的压抑而又恐怖的气息，连大地的磁场都在扭曲。
祂们是一群“游荡者”。
所谓游荡者，便是一群在外层空间动荡中，失去了神国的蛮神。
神国对蛮神而言，可不光只是一个栖身之所，更像是一个苦心经营的老巢，一种最后保障。
一方面，有大量经年累月的祈并者可以为神明提供信仰，可以短时间内进行自足自给，不至于信仰被夺，而立刻神格跌落，甚至陨落。
另一方面，神国也是神明的主场，在经年累月的用神力改造浸染下，整个神国和神明的神职融为一体，化为自身的领域和主场。
在神国中，神国主人力量可以几何倍数地放大。
即便是高一等阶的神明，也不愿攻伐一个弱小神明的神国，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
如果把塔姆比作一座弱肉强食的黑暗森林，那么神国被毁，就像本来隐藏的猎人或者猎物，忽然暴露了出来，一下子变得赤身裸体。
而想要不成为猎物，那就只能联合起来。
而他们就是这么一股结盟的游荡者。
作为塔姆东海岸一代赫赫威名的游荡者组织，祂们凶名远扬。
然而即便如此，祂们日子依然也过得很狼狈。
其实，一开始，凭着人多势众，他们还是过上了一段好日子。狠狠地从那些好运的神明手中，撕下了几块肥肉，甚至镇杀了几个妄图反抗的神明。
但好景不长，很快，他们就发现，形势变了。
大量的神明在恐惧下开始联盟起来，建立一个个神系。
单打独斗的，不是特别强大，就是陨落了。
当被劫掠的人开始抱团，打劫的风险成倍上升，再加上诸神的敌视，祂们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
在发现这个世界之前，祂们的好几块打下来的信仰丰腴之地，就被一个以中等神力为主神的神系吞并了，严峻的形势，几乎快让祂们走投无路了。
可惜，这里同样不是善地。
“该死，铸造之神那个蠢货陨落了，这个世界比想象的危险。”说话的是一个高约五层楼的半人半兽的怪物，祂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钢叉，如恶龙般狰狞的面部，以及粗大长满尖刺的尾巴，让祂看上去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
由于在塔姆的意志见证下，彼此立过盟约。在铸造之神陨落那一刻，祂们就纷纷有了感应，顿时连忙从前线的战场中匆匆赶来汇合。
铸造之神的死亡，让每个神明都感觉到浓重的不安感。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吗？我早就说过，我们不该来这里，这里是众神的坟墓。”一个燃烧着火焰羽翼的女巨人冷声道。
对这个世界，很多神明并不陌生。
它有很多称呼。
比如“球形的世界”，“丰腴之地”，“灾厄之源”，“众神的坟墓”，随着陨落的神明越来越多，最后那个名字也越来越响。
不少神明面对空间通道时都犹豫再三，也不敢踏入。
甚至迁徙部落，远远地避开。
“现在争论这些有什么意义？”另一个独眼巨人瓮声瓮气地打断道：“现在我们该讨论，到底是撤还是留？”
众神一阵沉默，连先前不满的羽翼神明都沉默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大家拼死拼活地忙活一场，耗费了大量神力，付出了巨大代价，冒着陨落的风险，眼看就要收获胜利的果实，这时候抛下一切，简直就是最残忍的选择。
特别是这里的信仰资源，还丰富到令任何神明都匪夷所思的地步。
你能想象，一个凡人人口高达百万的城镇吗？
这里就有，而且一个接一个。
你能想象，数百上千的人口拥挤地居住在一栋叠在一起的建筑吗？
这里有，而且密密麻麻。
你的人口密度超乎他们想象。
光们现在占领的地盘，人口就有上亿，这比祂们所有信徒加起来，还有多上十几倍，另外还有更多的信仰资源，等着祂们占领。
这里简直就是诸神的天堂，流满着“蜜和牛奶”。
“我们这里四个弱等神力的神明，我就不信还能谁能威胁我们。”一个鸟头兽身的怪物忽然狞声道。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开会啊，倒是省得我一个个找了？”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入耳朵。
什么！！！
众神如中雷击，浑身寒毛倒竖，随即就看到一个人影从远处快步走来。
一个凡人？
不！
无数的念头在众神脑海一闪而过，但已经来不及考虑太多，就脸色急变。
因为下一刻，尹若风开始变身了。
“轰！”
一个九层楼高的巨人，屹立大地，狂风倒卷。
灰黑色的皮肤，身上跳动的电弧，让他看上去如一尊魔神降临，衬托着原本庞大蛮神，都如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他也不做言语，刚变身，一只泼天大手，就摩擦着黏稠的空气，带着炙热红光，朝其中一个蛮神抓去。
那个倒霉的独眼巨人似乎被震慑了，连逃跑的动作都没有，直接被大手抓个正着，伴随着一连串骨裂的爆响，在手掌可怕的力量下，坚固的身躯被捏成肉泥。
尹若风看也不看，随手把尸体丢出上千米远，继而就朝另一个蛮神冲去。
剩下三个蛮神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智被夺，面对这种举手间就捏死一个同伴的恐怖存在，此时哪还有丝毫战斗的勇气。
一个个或是无意识地狂吼着，或是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四散狂奔，都恨不得爹妈多生几条腿。
可惜这注定是徒劳。
绝对的实力差距，让这场战斗就像一场屠杀。
好残忍的！
那位半人半兽的蛮神，被尹若风一步追上，伸手一捞，抓住尾巴，随手砸在地上，如一颗小行星撞击地球，暴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地面留下一个近乎百米宽的大坑。
至于那蛮神已被砸成一滩碎肉。
而那位鸟头兽身的蛮神，同样没逃多久，尹若风杀戮的速度太快，完全是电光石火，从变身到bouble kill，才过去短短0.5秒，中间甚至都没有停顿。
其可怕的爆发力、神经反应能力以及思维速度，让这些弱等神力的蛮神，看着就像慢动作一样。
那鸟头兽神的蛮神奔跑中感觉着眼前一黑，一只大脚当头落下，留下一个金色的血坑。
triple kill！
尹若风停了脚步，看向最后一个拼命地振翅高飞的火焰羽翼蛮神。
他右手握拳，继而一记标准弓步直拳。
四周空气仿佛被点燃般瞬间变得通红，大地的草木迅速枯黄燃烧，与此同时，一道红色的高压气柱，直冲天空。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蛮神浑身一震，身体爆开一团血雾，羽毛飞舞，然后如一个破布袋的栽落大地。
高压气柱继续前行，连头顶的云层都被洞穿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