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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的中心,一道粗哑混杂着怒气的吼叫声响了起来。

云杳杳掏了掏耳朵,想着反正也出不去,干脆直接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随后在看见火焰即将被那人弄灭之时,随手抓过十几张燃烧符,一股脑的扔了过去。

男人始料未及,被火焰干扰着,甚至没有看见,直到那火愈发的烈,他才知道云杳杳做了什么。

他气的心肝剧颤,更多的是一种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云杳杳竟然真的能伤害到他。

这火焰对他来说其实只是低级把戏,只是他没有防备,所以才着了道。

挥手将火焰弄灭,他阴鸷的一双眼锁定住云杳杳的位置,眼底怨毒几乎掩藏不住。

“云杳杳,你找死!”他咬牙切齿,属于裴南盏那张温润的脸庞扭曲的不成样。

云杳杳淡然的看着他:“我就是找死,又如何?”

挑衅,十足的挑衅!

男人气得发抖,半晌后,不知想起什么来,他又安静下来,整个人处于一种势在必得的状态之中,他眸色浓黑到极致,里面压着深深的怨气,望着云杳杳,沉声命令:“云杳杳,把玄运珠给我。”

云杳杳毫不犹豫的回了句:“给你妈!”

话是脏了点,但对这人,也不需要用什么好话来说。

男人气极反笑,压低了声音,蕴含着威胁:“云杳杳,你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云杳杳眸色凌了凌,心脏仿佛受到了重击:“原来,真的是你。”

刚开始她就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黑袍人,也就是裴南盏的父亲。

一步步而来,这个怀疑被证实了大半,直到现在,他自己自爆身份。

男人冷森森一笑:“就是我啊。”

他慢吞吞的上前一步,周身怨气渐起形成一个漩涡,他压着嗓音,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吗?因为他们要保护你,所以他们死了。是你害死他们的,你才是杀死你父母的罪魁祸首!”

院落里忽然席卷起狂风,云杳杳被这一番话弄得心跳不稳。

她当然知道父母为何会死,明明已经有了心里防备,可当事实再一次摆在她的眼前时,云杳杳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这是她的痛,永远无法忘怀的痛。

“你说他们要是不救你多好啊,你要是一出生就死了,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男人字字刺骨,往她最在意的地方戳,戳得她心尖发痛。

云杳杳眸色越来越沉,却也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身旁傅君朝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云杳杳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带了些忧色。

早知今天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她就不该带傅君朝来。

她一点都不希望,傅君朝会受到伤害。

若是有什么办法,能送他出去就好了。

傅君朝低垂着眉眼,仿佛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面色沉了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紧,那双漂亮的黑眸里染上了怒气。

他在用他的眼睛告诉她,想都不要想。

他要一直与她在一起,无论生与死。

云杳杳一怔,暂时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无论如何,傅君朝的安危在她心中绝对是排第一位的。

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安全的送出去。

云杳杳眸色坚定,转头看向裴南盏,她沉声问道:“你说你想要玄运珠,可我并不知道它在哪。”

裴南盏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个遍,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出售的商品,他嘴角咧开一个令人胆寒的弧度,说出的话犹如下手毫不犹豫的屠夫一样无情:“反正,那东西就在你体内,我把你解剖了,就能拿到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饭,解剖人体之事,在他眼里,不过尔尔。

云杳杳也不觉得意外,依照前几次她所发现的事来看,这人变态的程度简直是常人所不敢想象的,解剖人体对他来说,恐怕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那万一,那玩意化在我身体里了怎么办?”她又问道。

裴南盏愣了一下,倒是没想过这个可能。

思考了半晌后,他一口否决:“不可能,玄运珠是神物,会始终保持完整形态。”

“哪有这么神啊。”

云杳杳小声嘀咕了一句,便见男人瞪大啊双眼,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你不许这样怀疑玄运珠,这简直是对它的侮辱!”

云杳杳:“...”

她不理解,但大为震惊。

一个珠子而已,看这人的模样,简直狂热到了要把它供起来的程度。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云杳杳看着男人涨红的脸颊,知道惹怒了他自己也没好果子吃,于是及时的转移了话题:“裴南盏呢?”

不提及玄运珠这个话题,男人平静下来,目光平淡无波:“就在这啊。”

在这?

哪里?

云杳杳看向眼前这个人,他确实拥有着裴南盏的外貌,形态,可他确实不是裴南盏。

电光石火之间,她脑海里忽然有了个念头,呼吸一窒,她难以接受,“你把他给夺舍了?”

她只能想到这个结果,这具身体是裴南盏的,可内里的芯子却换了个人。

然而这种情况下,裴南盏的灵魂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身体原有的灵魂会影响后来寄宿者,所以一般夺舍者会将原有灵魂毁灭。

能做出夺舍之事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裴南盏可是这黑袍人的儿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这人却狠毒到把自己儿子的灵魂给灭掉。

心狠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面前的男人听见她问这话,神色毫无在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平静:“没错,我是把他给夺舍了。”

云杳杳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厌恶:“裴南盏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倒霉。”

男人闻言,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他嘴角上扬,语气意味深长:“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好啊?”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和裴南盏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云杳杳冷冷道:“我和他,是朋友。”

男人冷呵一声,不屑一顾:“他可不配拥有什么朋友,再说,他的生命都是我创造出来,养了他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半点回报,现在收回来又如何?”

简直有病,从他的三言两语中,云杳杳完全想象得到裴南盏这一生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

没有爱,他的父亲视他为可有可无的物品,棋子。

怪不得,他的性子被影响至此。

云杳杳被气的有些胸口痛,定了定心神,她看向男人,冷静的说道:“我可以把玄运珠给你,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