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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全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的田庆娥,丰全怒不可遏,直接一脚踹过去,骂道:“混账东西,瞧你干的好事?”

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丰全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吃得饱力气大,这一脚可没有收敛力道,田庆娥直接被踹飞了摔倒在地。

周围人瞬间往后退了一步,都不想跟这个惹怒丰全的女人扯上关系。

田庆娥不敢叫唤,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只能压下嗓子里的痛苦哀嚎,捂住胸口说:“我的大人呐,冤枉啊,这是发生啥事了,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大人你多多包含。”

陆红荷一听这话,快意地笑了。

蠢东西,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果然丰全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被那神来之箭吓得胆战心惊,这个女人竟然不知道,还有脸问。

“你还有脸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我平日是缺了你们吃的了?我怎么说的?想要拿我丰全手里的粮食就要听我的话,我们是良民不是土匪强盗!你们倒好,直接就夜里翻人家墙头,他怎么就没一箭射死你们,也省了我几口粮食。”丰全指着田庆娥的,破口大骂。

“都是你田庆娥干的好事。”

他还是顾虑自己的脸面,没有直接说出自己也被警告的事,但是眼里的阴狠藏不住,看的一圈人都低下头。

“别以为我只说了她一个人,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昨天谁去了我就不一一点出来了,你们自己心里知道。不服是吧,行啊,只要你们现在走出这个磨坊,就不要再吃我一口粮食。你们连狗都不如,给狗一口饭,狗还知道要维护主人,你们哪?不知道那天就要被你们害死了。”

人群里昨夜去踩点的人更心虚了,恨不得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丰全说的痛快,狠狠出了一口郁气。却不知身后的陆盛一瞬间变了脸色,警告地看向底下神色愤恨的田庆娥。

陆盛想起别扭的妹妹有些头疼,红荷还是太大胆了,要不是因为他,今天被这一顿训骂她也跑不了。

田庆娥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是陆红荷出的主意,是她说荒村有人肯定家里还有屯粮,不然这里离南边那么近为什么不去逃荒。

田庆娥只能忍受着屈辱,她不能在惹怒丰全之后又得罪陆盛,不然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陆盛脾气是好,平日里也没有瞧不起她,但是她要拿自己和陆红荷比,那就真是没皮没脸了。

丰全看着恼怒,但是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骂她就是没想要她的命,她还有机会。

这指不定是做戏给人看呢。

“丰大人我知道错了。”田庆娥跪在地上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鬼迷心窍,想着多吃一口,都是我这张馋嘴,该打。大人可别气坏了身子。”

周围人佩服地看向她,不愧是死乞白赖要个给丰全倒夜香的女人,这脸皮真是无敌了。

怪不得人家能吃饱饭,要是他们又挨打又挨骂指不定就跟人拼了命,可做不到这么唾面自干。

丰全脸色稍愈,语气好了些,但是这杀鸡儆猴杀到一半可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清了清嗓子说:“你这是坏了规矩,一会分食物就没有你的份了。赶快起来滚一边去。”

“哎,这是应该的,我该罚。要不是丰大人心善,我早就饿死在定阳县里了,我心里感激着呢。醒来后我就恨呐,昨天怎么就昏了头呢?一大早听到您要再磨坊集合还特意跑到人家家里道歉,告诉他们大人发粮食让他们来领。”田庆娥越说越响亮,为自己今天早上的机智庆幸不已。

还好她一醒来,想起那个眼神凶狠的男人就惴惴不安,听到要集合就急忙过去把这个消息通知到,想着荒年了吃口饭不容易,这免费的粮食可不是个好消息。

人家大人有大量说不定就不跟她计较了。

她当时也不敢直接去昨夜翻墙的那家,还特意敲了隔壁的一户人家,含含糊糊地把话说完就跑了。

这话说的让周围一圈人叹为观止,怎么那张嘴巴就是长在别人脸上的呢。

陆红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就是丰全是个大善人。

她能笑一天!

这些人啊,他们知不知道现在吃的粮食都是浸泡在血里的,那都是别人卖命换来的粮食。

而他们也都是丰全手里最不值钱的货物,只要到了地方他一转手就能把他们卖了,年轻的女人就卖给江南地区没有娶妻的老光棍,妇人就卖给作奸犯科的流氓,总会有人花点钱买个女人回家。

除了女人最好卖的就是年轻力壮的男人,直接送到矿场夜以继日地熬干自己。

孩子就更简单了,运气好了卖给生不出儿子的人家当儿子,运气不好就卖给人当奴隶,老人就送到码头做苦力,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跟着一个奴隶贩子也不过是今天活明天死。

白白让丰全倒手一卖赚个盆满钵满,可惜啊,现在他们手里没粮食,只能跟着他屁股后面,明知道前方是悬崖,也想晚一点再掉进去。

陆氏拧了一下陆红荷的胳膊警告道:“把你的小心思都收起来,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就你一个机灵的。”

“娘,我又这么了,我都给她道歉了。她要是怀恨在心我能有什么办法?”陆红荷揉着自己的胳膊,她娘这一下手可真狠。

“你看看她这一番话,再看看丰全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陆氏脸色不好,这一次把人得罪很了。

看着丰全身后的陆盛,陆氏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脸上还要带上笑。

田庆娥伤的重,一时爬不起来,还是旁边的一个婶子看她起不来过去扶她一把。

罗蔓姐弟和陈阿婆到来的时候这场好戏刚结束。前面围了太多的人,他们一时也进不去,随意找了个老人问话。

“不是说要分粮食吗?老人家你怎么不进去排队?”

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眼神比黄连还要悲苦,“进不去,丰大人不允许我们进去呢,老喽,不中用的老家伙不需要吃太多。”

老人看着几个嫩生生的娃娃,咧着嘴笑道:“你们这些娃娃怎么跑出来了?哦,一定是丰大人许你们去排队,快去吧,说不定晚了分不到窝窝头喽。”

四娃撇撇嘴,窝窝头他现在都不喜欢吃了。

陈阿婆和罗蔓对视一眼,这个老人话里有些意思。

陈阿婆顺势和这个老人聊了起来,罗蔓告诉几个孩子在外面等着,自己进了磨坊后就找了个脸色和善的女人开始客套。

“婶子,今天咋还没开始分粮食啊?”

女人看到找自己谈话的是个穿着一身破麻裙的瘦弱丫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让人看着心生好感。不过这个时候不看着铁笼子跑过来干什么,难道是丰大人?

女人明悟了,左右闲着无事又看了一场好戏忍不住要八卦几句,于是低下头小声地说:“快开始了,还不是那田庆娥闹的,你说她整天跟在丰大人面前还能缺她吃的啊,跑去翻墙头偷东西,谁知道人家知道我们这群人是有头的,直接找到丰大人告状了。”

罗蔓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讶地表情,“田婶子也太...”

“是吧,也太不要脸了。谁不知道她啊,一个丧门寡。咱们这一群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要脸着呢,虽然丰大人给我们吃的,我们感激他。可她倒好跟个娼妇一样直接自荐枕席,呸,她也不看看自己那脸上的皱纹都快赶上六十岁老妪了,谁看的上她?”

“然后她就...”

女人冷笑道:“可不是,然后她就直接抱着丰大人的腿哭求说宁愿给大人倒夜香,也不想去外头吃苦。大人也是心好,还真让她承包了倒夜香的活,平日里随意打发她不少东西,别看她瘦,其实吃的可多了。还总是嚷嚷着吃不饱。”

罗蔓适时叹气道:“婶子别气,咱们跟她不一样。”

女人得意地笑,说起这个更是来劲了,“那可不,我有丈夫儿子,不用像她一样,只要我丈夫儿子捡的东西够吃谁还稀罕她那点东西啊,对了丫头,我这一路怎么都没见过你啊,你是谁家的?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那笼子里的...”

女人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罗蔓没有懂,不敢随意接话,只好含糊其词,“婶子,我一直跟在最后面,你没见过也正常。”

女人上下打量她,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只认为这丫头和其他人一样家里没有一个顶梁柱,怪不得瘦成这样。

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就快领粮食了,你就站在这吧,也是我心好,别人哪肯让你排前面。”

罗蔓甜甜一笑,声音像蜜糖,“就是知道婶子心善呢,都说善良的人从面相上都能看出来,我见了这么多人也就婶子让我心生好感,可不就来找婶子了。”

女人被哄的直笑,让开一个位置让罗蔓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