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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娃一听吃肉,都不带思考的,“为什么一定要烤坏才可以吃,我现在吃不可以吗?”

罗蔓当下愣住了,这孩子是缺少爱的胖揍啊,她语气危险地问:“你确定?”

四娃不确定了。

陈莺乐弯了腰,刮刮自己的小脸说:“四娃羞羞脸,竹笋炒肉是脱了裤子挨打呀。”

几个孩子哄一下笑开了,四娃边跑边喊:“大姐要打人了,阿婆快来救我。”

“阿婆去找布条去了,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罗蔓翻了个白眼,这孩子真是太皮实了,跟在几个孩子后面屋里,她让罗孝奉看好几个孩子,罗孝奉呆愣愣地看了她好半天才点头。

罗蔓叹了口气,看着院子里还剩下几个雪球没有清理出去,将所有的雪球都清理干净后,她看了墙角正如火如荼制作木刺的三人,等罗蔓走过去一看,一面墙下已经挖好的将近两米的深坑插上了密密麻麻的木刺,看起来威力十足。

起码看起来比上次为了防止流民闯进来设置的陷阱靠谱多了。

罗蔓感叹着还是人多力量大啊,光是挖这些冻的结实的都要耗费不少时间。

等着陈阿婆抱着一堆破布条回来后,罗蔓和陈阿婆也开始了火把制作的漫长工作,将十斤猪油分装在不同的罐子里,加热让凝固的猪油融化,又将裁剪好的破布条在油罐里浸泡一个时辰。

在罗蔓等待布条浸泡的时候,陆盛带着陈策也开始他们的游说之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妇人连带着那些木棍的男人们都准备上山去。

十八户人家的劳动力集结的差不多了,大约有六十多个正值青壮年的男人,为了方便在雪中行走,一个个布条绑腿,手拿长木棍,他们的头上也裹着看不出颜色布条,估计是为了怕吹风受凉,尽可能的组装自己。

自从十月飘雪后天黑的越来越早,之前酉时才黑的天色,如今刚到申时天边就灰蒙蒙的想要暗下来。

陆盛将他们拦下,不许他们这个时候进山,还没来得及说原因,几个心焦的妇人心态就崩溃了。

这可是她们哭求了半天才求来的机会,那些家里有劳力的人家才肯去山上救他们的男人,这陆小哥带着和安村本地的猎户过来,说不让去就不让去了。

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去求这个猎户帮忙救人的,谁知道不但不肯救人,还不让别人去救。

本来还算理智的脑子又涌上一股激愤,陆盛又说了什么,可是已经没有人肯听了。

最后还是陈策一声怒吼吓的人群顿时静若寒蝉。

他眼神比山里的猛兽还要吓人,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鼻子喷出热气,深褐色的眸子如同一把利剑,若不是陆盛抬手制止了他,她们都怀疑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她们所有人打一顿。

有了对比,在场的妇人们对陆盛的感激之情又回来了,讪笑着等待陆盛的指示。

陆盛没有看她们,而是看向抄起家伙准备去山上救人的男人们,先是赞扬了一番他们的正直的勇气,又夸奖他们不仁善纯良,不堕君子之风。

陆盛周身气质温和,语气真诚,说出来的话虽然后面听不大懂,但是知道这是夸他们的,还真让人产生错以为自己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热血未凉的英雄人物。

男人们被夸的羞愧不已,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在陆小哥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陈猎户表情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眼里还闪过一丝笑意。

等他们仔细看时,那陈猎户又是横眉冷对,一张脸严肃凶恶。

人群中的铁娃心神震动,陆盛如此赞扬他们,他们真是愧对他的信任,他们哪是什么好人,他们就是偷马贼,还刚好偷到正主面前了。

那马以前是陆盛的,后来是陈猎户的,如今却被他们吃进肚子里。

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才想要去山上救人,顺便多找点吃的,在陆盛口中却成了他们心怀仁善,帮扶妇孺。

铁娃不敢抬头,铁娃爹也一脸讪然。

陆盛震声道:“诸位乡亲,佛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我们不但要救别人的命,还要想办法自救。”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陆盛想说什么,他们这不就是要救别人,要不是他拦着,这会儿估计都上山了。

有急性子说:“陆小哥,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你说的这些文绉绉的话,俺们也听不懂,我就想知道咱们上山找人到底还去不去呀?”

“不去。”陆盛摇头说:“有比这还要紧要的事,我的到确切消息,今晚狼群会袭击和安村,我们应该想办法击退狼群之后再尽快进山营救被困的其他村民。”

陆盛说的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想着狼群要袭击安和村,还好不是袭击他们的村子。

可一愣神的功夫,有人把他们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不对啊,我们现在就在和安村,你说今晚狼会来袭击我们?

大家都吓得不停咽口水,有人质问道:“陆小哥,你说的是假的吧?要是不需要我们上山救人,你直说就是了,干什么说这话吓我们,那可是狼啊,一口能咬死一百五十多斤的汉子,自从荒年我就没吃饱饭,现在也就才一百出头,这还不够狼群塞牙缝的。”说话的人吓得瑟瑟发抖。

冬天狼群袭击村子可不是偶然事件,在没有食物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狼都会选择下山,袭击村民们养的羊,鸡和牛等家畜。

可他们也只是逃荒被困在这个村子里,住的房子里面光秃秃的,要不是墙皮带不走,屋主人逃荒的时候恨不得揭下一层皮。

所以别说鸡了,连个狗叫声都没有,哪里有家畜让狼吃,如果吃不了这些动物,那会不会吃了他们?

越想越害怕,他一口气没缓上来,眼珠子直往上翻,一下子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下意识都往后躲,他扑通一声摔进雪里。

陆盛连忙让人将他扶起来,给他掐人中,掐虎口。

过了一会他幽幽转醒,想起晕倒之前的事又控制不住想晕过去,陆盛一声令下,众人又急忙去掐他的人中,这些人下手没个轻重,疼的他一张脸都扭曲了,别到时候没死在狼嘴里,却死在这些同村的汉子手里。

他也不敢晕了,扭头躲过去告饶道:“饶了我吧,我不晕了不晕了,狼来了就让他先吃了我。”

陈策眼神一冷,对这种唱衰的人懒得给什么好脸色,厉声呵斥:“狼还没来呢,你们就自己吓自己,若是真的来了,是不是还要把家里的女人们推出去喂给狼?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这种保护家人的关键时刻,你们反倒吓破了胆子,如果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都给我振作起来。”

众人不敢触怒陈策,一米八几的壮汉看起来可比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狼群有威慑力,但他们心里的憋闷又无处释放,三两个聚在一起讨论应对方法。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高谈阔论,有人什么也想不出来,看着别人一张嘴说个不停,不时点头附和。

“咱们现在就逃吧,反正我们也是逃荒来的,在和安村耽误太久了,要不是下雪,咱们早就该离开了,运气再好点说不定都能到江南了。”

“呸,你这是大白天说起梦话呢,你也知道下雪了,咱们现在走又能去到哪里?方圆几百里全部都被大雪封住,说不定半路上咱们就雪埋起来冻死他乡了。”

“这走也是死,留也是死,你说咋办?老天爷是一点活路也不留给我们!”

“你急什么?有陆小哥在,咱们怎么着也不会有事,要真是活不下去了,陆小哥还能这么淡定?你们真是没脑子,也不好好想想。”

“实在不行,我们和狼群拼了!我死了我的妻儿还能活下去,我不会当个孬种让妻儿跟我一起死。”

有人大着胆子问:“陆小哥,我们要是躲在家里不出来是不是就没事了?”

陆盛还没回话,陈策狞笑地看着问话的汉子,“你知不知道狼为什么会下山袭击村子?”

那个人一愣,摇头,又试探性地回问:“难道不是因为狼没有吃的想要下山袭击村里的家畜?”

“你还知道狼是为了下山袭击村里的家畜,那你们为什么还日日煮起肉汤让香味在整个村子扩散?狼的鼻子最是灵敏,你以为你们躲起来狼就不会闻到吗?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们不是为了别人而战,是为了自己。”

这话说的知情者心脏重重一跳,什么意思,这是知道他的马是他们拿走分食了?

不少人小心翼翼的觑着他的脸色,见陈策依旧黑着脸,并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挪开了。

再也没有人敢问该怎么躲避,而是开始讨论要如何击退狼群。

这边闹哄哄的,不时又有人推开门出来看热闹,听到有狼袭击村子,脸色都要和地上的雪融为一体了。

陆盛不动声色的看着群情激奋的流民,从刚开始的颓丧的崩溃,到现在的奋勇争先,他微微一笑,压了压手,见人群都安静了,他才道:“讨论了这么久,想必你们也都明白,狼虽然可怕,但未必没有应对之策,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杀不了几条狼?若是狼来的不够,说不定还不够我们分的。”

话音一落,众人哄然大笑,这陆小哥平日文文雅雅的一个读书人竟然还说得出这话,还怪有意思的。

是啊,万一狼来的太少,他们又有这么多人,还真不好分,这狼皮可以做个狼皮褥子、狼皮筒子,裹在身上密不透风,给体弱的孩子,有湿寒之症的老人正合适,就是日后去了江南也能拿出去卖钱呢。

众人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杀狼分狼肉剥狼皮。

人群里的齐永贵和齐环也是心动不已,没有人嫌粮食多,尤其是齐永贵家里并没有多少存粮,听到这杀狼可以得狼肉当下就动了心思,打算跟在众人身后杀狼。

小齐氏有些犹豫地看向跃跃欲试的丈夫,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她家云妞饿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还是拼一拼吧,万一成功了也能给孩子分口热汤喝。

这两日不知道村里都在炖什么肉,香的云妞一直咽口水,看到她难过还乖乖地摇头说自己不饿,不想吃肉肉,明明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一个当娘的哪受得了这些。

小齐氏冷着脸掩饰住心里的担忧,“云妞爹,你可一定要小心,我估计这是要论功行赏,按照出力多少来分,我不求顿顿吃肉,只求你平安回来,万事多想想我和云妞。”

小齐氏顿了一下,又温柔地对齐环说:“你也是,一个半大孩子,婶娘知道你想早些承担起家里的重担,但是不要逼自己太紧,婶娘也不会拦着不让你去,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一直跟在你叔叔后面,别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齐环眸子闪了闪,低头咬住嘴唇,不想让她看到他眼里的泪光。

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说了声好。

见齐环答应小齐氏松了口气,扭头就看见齐永贵正在模仿她说话的样子,恨的又拧了他一下,再次叮嘱,让他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环娃,这才肯离去。

齐永贵揉着腰,龇牙咧嘴地说:“瞧瞧你婶子,太粗鲁了,环娃啊,你以后娶媳妇可不能娶这样粗鲁的女人,动不动就拧人,这样不好不好。”齐永贵边说边摇头,但语气里满满都是笑和对小齐氏的爱意。

齐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婶娘对他可比对叔叔温柔多了,还不是叔叔老是爱逗婶娘生气。

想起在屋子里照顾他爹的大齐氏,齐环内心已经没什么波动了,娶媳妇这件事比天上的月亮还要遥远,可是日后无论娶什么样的媳妇,他也不会娶一个像他母亲那样拎不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