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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御花园,多谢贵妃娘娘相助。”

林安姌说着,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过了锦盒,“一点心意,贵妃娘娘一定收下。”

梁玉瑾看着她,良久后,突然笑了笑。

从前想置她于死地的林安姌也会因为低位的高低而卑躬屈膝,可见权力是个多么有诱惑力的东西。

不论是她幼时玩伴,还是林心,都是埋葬在权力里的人。

“放着吧。”她淡淡开口,却不曾看那锦盒一眼。

林安姌松了口气,思索着如何开口。

“贵妃娘娘……”

“有事就说。”

梁玉瑾摸了摸葱白的指尖。

她并没有带护甲,因为不喜欢手被束缚,也不喜欢冰凉又坚硬的触感。

最主要的是,这东西戴得久了,指甲都会变形。

林安姌一顿,在脑海中迅速集结着措辞。

“嫔妾从小……就有梦游的毛病。”

“哦?”梁玉瑾一笑,“不曾听闻。”

“这件事不甚光彩,除了嫔妾家人,确实再无人知晓。”

梁玉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安贵人到底想说什么?”

林安姌觉得自己额前的细汗,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嫔妾昨晚梦到……来了未央宫,不知是否梦游,而且还在贵妃床前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你确实来了。”

梁玉瑾突然的插话让林安姌身子一抖,本就断断续续的话,这会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嫔妾……”

“不是梦游。”

梁玉瑾斜睨着她,“你听说了我死了的消息,对吗?”

林安姌突然一片空白,但身体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她一挪身子,跪了下去。

“贵妃娘娘!嫔妾是被心嫔蒙蔽了双眼,都是她指示嫔妾的!”

对于林安姌这种死到临头还要将责任推给别人的人,梁玉瑾是最看不上的。

“心嫔已经受到了该有的处罚。”

这句话在林安姌听来就是,“我下一个就要找你算账了。”

她开始磕头,语气慌张。

“贵妃娘娘,嫔妾就只能逞口舌之快,绝对不敢下手啊!”

“贵妃娘娘!嫔妾是受了奸人蒙蔽啊!”

“贵妃娘娘……”

“回去吧。”梁玉瑾突然觉得无趣,她本来也没想找林安姌的麻烦。

她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多,留着她还有用处。

只是几句话而已,她还不至于这点肚量都没有。

“啊?”林安姌显然是懵了,不知道这句回去吧是什么意思。

“回去吧,”梁玉瑾又重复了一次,“如果本宫真想动手,你根本不会有机会拿着东西来未央宫。”

林安姌跪也不是,起来也不是,最后还是绿茵扶了她起来,送到了宫门口。

“还请安贵人以后谨言慎行,不是谁都像我们家娘娘这般仁心。”

绿茵一早就看不惯林安姌,这会抓住机会,也忍不住怼了几句出出恶气。

很显然她估算的十分准确,林安姌已经被吓掉了半条魂,这会哪里听得出她话里讽刺的意味,点了点头就被宫女扶着离开了。

回到储秀宫以后,她在未央宫自尊被碾碎的滋味慢慢浮上心头,那股子怕也逐渐消失。

她着了道。

她不明白为何梁玉瑾会原谅她,所以在储秀宫坐立难安,思来想去,还是派人给云淮安递了信。

云淮安来得很快,几乎天色擦黑,他就趁着夜色进了宫。

有了“贵人”相助,他很容易就躲过了宫中各种眼线,来储秀宫也比往常容易很多。

“怎么了?”

云淮安连帷帽都来不及揭下,便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蜷缩在软塌上的身影。

“什么被发现了?”

他此刻心像油锅煎,林安姌传来的消息只有四个字——

被发现了。

两人共同的秘密实在太多,包括他还活着的事。

如果这件事被发现,他可以说是性命难保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完全是火急火燎。

“贵妃死了,假死,我中了计,在梁玉瑾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云淮安张了张嘴,“你说什么了?”

“你是想问问我有没有说关于你还活着这件事吧?”

林安姌在这种时候特别冷静,一眼就看透了云淮安的想法。

她自嘲笑笑,“你就只关心这个?”

“就不怕我说了别的?”

云淮安其实很想说不怕,毕竟他“云淮安”这个身份已经死了。

拜林安姌所赐,他现在就是个傀儡。

若不是那四个字份量太重,他甚至不愿意再进宫见林安姌。

“你就不该如此冒进。”

想了半天,云淮安只回了这么一句半批评的话。

不承想,却点燃了林安姌身上的炮仗。

“我冒进?我要是不冒进,你还有命吗?”

她的指尖几乎要戳到云淮安脸上,“我要是不冒进,你能在宫里来去自如?”

云淮安一把攥住她的指尖,手上用了些劲,林安姌几次想抽出来,却连一分一毫都动不了,

“你做过冒进的事还少吗?除了救我这一件,哪一次不是弄巧成拙?”

“对了,”云淮安终于松开了她的指尖,“就你救我的这一次,我还成了彻头彻尾的傀儡。”

“你有什么用?”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林安姌,她像疯妇一样胡乱挥舞着手脚,却被云淮安一把推倒在地。

但她并不甘心。

“难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水到渠成吗?你没有沦为废物的时候吗?”

寻着空档,她起身推开了云淮安,迅速躲到了一个梨花木的衣架子后头。

“咱们半斤八两,你何必踩一捧一?”

云淮安看着她,突然笑了,“你既然这么看不起我,那以后就别来找我。”

林安姌恨不得将整个衣架子扔过去,以解心头之恨,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搬动的力气。

遂对着云淮安远去的背影大吼了一句,“你自求多福吧你!”

云淮安受了气,走的时候也失去了往日敏锐,没有发现回廊转角一闪而过的青色衣摆。

康宁宫里,沐婉晴端坐在首位上,看着面前回话的碧荷若有所思。

“你当真看见有人从安贵人宫里出来了,还是个男人?”

碧荷忙不迭点头,“奴婢哪里敢撒谎,真真切切的,似乎还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