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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盛北突然笑了起来,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走吧,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低沉,云夏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顾盛北,明天爷爷出院,你能和我来接他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其实这才是云夏向顾盛北道歉的真正原因。

她不想爷爷出院的时候看知道她和顾盛北吵架,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去接他。

“好。”顾盛北答应得爽快而又利落。

云夏有些错愕地看着他,目光里多出了几分惊讶。

她忽然觉得,其实顾盛北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说话。这个男人是太以自己为中心了,所以他才会总是那么霸道。

可是转念一想,那个人是顾盛北。

恐怕,很少有人敢忤逆他吧?

云夏和云华道别以后,便跟着顾盛北上了车。

顾盛北的车子在南城的主要街道上转了两圈,最后终于停在了海边的别墅外面。云夏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果然顾盛北就是家大业大。

一个人住着几千平的别墅不说,竟然还能狡兔三窟。

“顾盛北,”下车的时候云夏终于开了口:“我……”

她有些犯了难。

可是自己如今在南城也的确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亲人朋友,唯一能够求助的,也就只有顾盛北了。

“怎么了?”他回过头来看着她。

“我是说明天爷爷出院了……”云夏顿了顿,不知怎么说下去。

顾盛北看了她一眼,终于知道这女人为什么今天这么乖巧了。

原来是又有事求他了。

“距离云家不远的枫叶园有一套我的别墅,如果你想我们可以住过去,这样你可以和爷爷住在一起,而且那边距离你们原来的生活圈也比较近。”

顾盛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云夏瞪大了眼睛。

她连忙摆手,小声地说:“我只是想请萧澈帮我租一套房子而已。”

“那你直接和他说就行了。”顾盛北乜了她一眼,又一字一顿地说:“我倒是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客气了?”

之前她借用萧澈的时候,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怎么现在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哦,好。”云夏耸了耸肩,随后又小声地说:“那你可不可以给我预支两个月的薪水?”

“……”

顾盛北扭过头来看着她。

合着羊毛出在羊身上?她要找他借钱然后再去租房子?

“去住枫叶园!”丢下这句话,顾盛北一脸无语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云夏竟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顾盛北这男人,有时候真是蛮好笑的。

或许,是他会让着自己吧,这种感觉莫名地让云夏心里甜滋滋的。

这一晚,海边的别墅里格外的寂静。

云夏能够闻到海风的味道。

可是这一晚,她却做了一个噩梦。

云夏梦到母亲已然病入膏肓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眼窝深陷,一字一顿地问她:“夏夏,你过得好吗?”

“啊——”

云夏几乎是从床上惊坐起来,她惊恐地看着周围。

寂静的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可是云夏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从被窝里爬起来,摸了摸自己背上冰冰凉凉的汗水。

“呼,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顾盛北睡了没有?”

陌生的环境云夏有些不适应。

她能够想到的能够让她寻找到安全感的人,便是顾盛北了。

说起来,也不是非他不可。

但这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吗?

萌生了这样的念头,云夏便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

漆黑的走廊,更是让她恐怖不已。

“顾盛北也真是的,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云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一字一顿地说:“一定是个不做亏心事的男人。”

她说着,已经来到了顾盛北的房间门口。

云夏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可是……

就在房门打开的那是瞬间她傻眼了。

这么晚了,顾盛北竟然还没睡。

明明自己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此时此刻全都派不上用场了。只看到他坐在套间的书桌前,慢悠悠地开了口:“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貌似,他家也没什么可以让她偷的吧?

“我……我……”云夏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我走错房间了,你信吗?”

她强颜欢笑,心里却是暗呼不妙。

顾盛北睨了她一眼,低沉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看是有些人做了亏心事,所以害怕了吧?”

看来,他听到她在外面说的话了。

云夏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谄媚:“反正你也不睡,你的床就借我用用吧?”

“要么和我一起睡,要么自己回去,你选。”顾盛北不抬头,只睨了她一眼。

这话一出口,云夏立刻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被子里。

“反正我来之前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去了,这还用选吗?”她说完,还颇为嚣张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顾先生,快来呀。”

说话的时候,那嗲嗲的声音让顾盛北微微愣了两秒。

“戏精!”他丢出了两个字。

云夏笑了,刚才的玩笑彻底让她心上的阴霾散去了。

她卷着被子,却听到顾盛北问她:“梦到什么了?连我都不怕了?”

他记得之前云夏和他共处一室的时候明明是极其害怕的,所以能够让她跑来和他睡在一个屋子里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梦到我妈妈了。”云夏回了一句。

“那不是应该舍不得醒来才对吗?”顾盛北合上电脑,有些疑惑地问。

“我梦到她很瘦,瘦得形销骨立了……还有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凹进去了……”云夏说着,便低下了头:“顾盛北,她离开的时候我不在她的身边,你明白吗?”

云夏这一句话,便是答案。

她害怕的不是盛凝,她害怕的是自己梦到的是盛凝离开时的样子。

在她的心里,有愧疚,有不舍。

“明白了。”顾盛北换了一件浴袍,睡在云夏的身边。

两个人就这么躺着,云夏突然开了口:“顾盛北,季北说你见不得人用性命做赌注,是不是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