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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十五年,临安。

王良瑜走在宽敞热闹的大街上,像一个游走在古镇老街的游客,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是的,王良瑜又穿越了。

穿越到南宋,一个令人颇为不齿的朝代,大宋即大怂。

哪怕偏安一隅,可南宋上下却依旧歌舞升平,北地、北伐,已经很多年没有提及了。

想到这里,王良瑜忍不住叹息一声:“若是能早穿越几十年,能够见一见岳武穆、辛稼轩也是好的啊!”

正自嗟叹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醒木拍桌的声音,伴随着一个清朗的说书声。

“书接上回,上回书说道,那丐帮帮主乔峰在杏子林中……”

听到这里,王良瑜面色骤变,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家客栈,门口挂着幡,上书三个黑金大字,“楼外楼”。

客栈有四层,声音正是从二楼传出。

王良瑜怀着满心惊疑,快步跑过去。

待到近前,正巧一个小二捧着个大茶壶,手里摞着一叠小茶碗,给候在门外的几个乞丐倒茶,面色多有恭敬。

“奇了怪了!”王良瑜看了一眼,暂时无心理会,暗叹一声便冲进客栈里。

刚进门,又一个小二迎上前:“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

王良瑜大略扫了眼,偌大一楼大堂竟是满满登登坐满了人,没有一张空桌。

“客官,二楼尚有雅座!”小二机灵,看到王良瑜的反应,连忙道。

王良瑜点点头,顺手掏出一块碎银递上,道:“给我安排个雅座,再上些你们的拿手酒菜!”

银子,是王良瑜劫富济贫得来的,包括身上的长衫。

“二楼雅座一位!”小二高声应和一声,领着王良瑜朝着二楼行去。

王良瑜跟着小二踏上楼梯,注意力却全被二楼上的说书声吸引。

那说书人一拍醒木,已然说道,“乔峰大战聚贤庄”,惹得听众们连声叫好,看赏声不断。

顷刻间,王良瑜再小二的引领下坐上雅座,靠着临街的窗边。

客人们都围到了说书人边上,这个好位子,此刻却是无人问津。

王良瑜坐下,伸长脖子,穿过层层叠叠的人影,终于看到人群中央的说书人。

说书人一副儒生打扮,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颌下短须,手里握着把折纸扇,正面写着“春秋”二字,反面则是一副山水画,崇山峻岭、巍峨险峰。

王良瑜一边观察着说书人,一边听着他说书,心中惊异愈盛,盖因这说书人说的,竟是和《天龙八部》里的故事情节一般无二。

“莫不是,有穿越者前辈?”王良瑜看向说书人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探究。

突然间,说书人又是一拍醒木,朗声道:“乔峰约战段正淳于青石桥上,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听到这话,客栈中叫嚷声四起,纷纷要求说书人继续说下去。

说书人收起折扇,站起身,朝着四方拱拱手,笑道:“劳诸位厚爱,只是,诸事适可而止,不可尽兴,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说罢,说书人转身便要离开。

王良瑜见状,站起身欲要追上去。

恰在这时,客栈外传来一声长啸,喝问道:“敢问先生,我丐帮洪老帮主,比这位乔帮主又如何?”

王良瑜探出头,看到出声的正是方才门外小二送茶水的那几个乞丐中的领头之人,破衣烂衫上挂着九个布袋。

“来者是丐帮哪位朋友?”说书人闻声止住脚步,反问道。

“丐帮,鲁有脚!”

“原来是鲁长老当面,失敬失敬!”

“甭说这些客套话,你只管与我说,是我洪老帮主厉害,还是那位乔帮主厉害?”鲁有脚点着手里的竹杖,满脸期待地问道。

说书人闻言有些迟疑,顿了顿,委婉地说道:“鲁长老,这位乔帮主亦是丐帮前帮主,同门相较,没得伤了和气!”

“你的意思是,洪老帮主比不上乔帮主?!”鲁有脚嗓音粗粝,满是污渍的脸上透着些许不忿。

说书人干笑着摇摇头,不好答话,咳嗽着劝慰道:“鲁长老若是好奇,可自行询问洪帮主。”

鲁有脚哼了一声,话音一转,说道:“都说你们春秋说书人传承千年,江湖事无不知晓,你可知晓我们洪帮主现在何处吗?”

“鲁长老,你这是有意刁难吗?”说书人面色一沉,缓缓打开折扇,语气肃然。

鲁有脚正欲抢话,身边一年轻乞丐连忙拉住,急声道:“鲁长老,万万不可得罪了春秋说书人啊!”

听得这话,鲁有脚回过神,面色讪讪,降着声调道:“先生莫怪,我们洪老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等急切寻找,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见谅!”

“无妨!”说书人信手收起折扇,淡淡一笑,随即又劝道,“洪帮主性好美食,或许鲁长老可以依此搜寻!”

鲁有脚拱手称谢,然后领着身边乞丐转身离去。

说书人又冲着客栈里的客人拱拱手,然后转身离去,徒留满客栈的客人惊叹不休。

另一边,王良瑜已经陷入呆滞中,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好半晌后,王良瑜总算是醒过来,回忆着说书人和鲁有脚的对话,心下忍不住暗暗嘀咕:“这信息量,可真够爆炸的!”

首先,便是洪帮主和鲁有脚这两位,这说明,这个南宋是《射雕英雄传》的世界,《天龙八部》正是发生在百年前!

其次,则是说书人的来历,传承千年的春秋说书人!

春秋时代,姑苏城外。

王良瑜突发奇想要做一个论道大会,为宣扬论道大会,便提出说书人计划,借说书人之口将论道大会之名传扬九州。

而作为计划的实际施行者,陆启成为说书人的领导者,并请王良瑜赐名。

说书人,说的是古今春秋,道的是红尘江湖。正所谓,开堂说春秋,拍案道江湖,因此王良瑜赐名春秋说书人。

若是不出意外,这说书人一脉,皆源于王良瑜和陆启。

当然,具体是不是,王良瑜还需要验证一番。

念及此,王良瑜迅速从窗口跳出,很快便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锁定说书人。

跟着说书人走了一小会,眼见着说书人走进一座小院,王良瑜不再迟疑,跟着窜了进去。

“阁下跟了我一路,所为何事?”王良瑜刚一窜进小院,那说书人便回过身,警惕地看着王良瑜,问道。

王良瑜闻言讶然,疑惑地看着说书人:“你知道我跟踪你?”

这说书人看上去文文弱弱,也感应不到真气,可不像习武的样子,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身后跟着?

说书人并不答话,打开折扇,不急不缓,带着一丝威胁之意:“阁下所为何事,还请明言!”

“你如何得知百年前的事迹?”王良瑜看着说书人,询问道。

“春秋说书人前知五百年,江湖兴衰无不知晓!”说书人朗声道,满脸傲然之色。

看着说书人的神情,王良瑜有些好笑,想了想,又问道:“冒昧问一句,你们春秋说书人的祖师爷是哪位?陆启吗?”

“你是什么人?怎知二祖名讳?”说书人闻言神色一动,一脸狐疑地看着王良瑜,“难道你也是出身说书人?”

话刚说完,说书人又摇摇头,否决道:“春秋说书人一脉我俱认识,并无你!”顿了顿,猛地眼睛一亮,“莫不是,你是小说家一脉?”

自古以来,小说家与说书人同气连枝,两家弟子多有互通。

听着说书人的话,王良瑜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旋即想到说书人方才能感知到自己的跟踪,瞬间了然:“你练出了众生心力?”

说书人闻言面色大变,看向王良瑜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厉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众生心力,乃是说书人修行的关键,非说书人嫡脉真传不可修行,外人更是连听都不曾听过。

王良瑜淡淡一笑,并不答话,只是好奇地问道,甚至悄悄用上了惑人心神的手段:“说书人的修行法可已完善?”

春秋时代,说书人的修行法还只是草创,尚处于摸索阶段,若是能从后世说书人口中直接得到完本,王良瑜不介意卡一下时空bug。

然而,说书人接下来的话,却是让王良瑜失落不已。

说书人闻言面色发苦,带着一丝抱怨,缓缓道:“千年前一场浩劫,诸子百家大半陨落,秘修典籍尽皆散佚,春秋说书人一脉也只留下零星残篇,修行近乎断绝!”顿了顿,又哀叹道,“自那以后,我说书人一脉便多了一项责任,尽力收集各家典籍,以防浩劫再临,各家传承断绝!”

王良瑜一听,心道:“果然如此!”旋即又疑惑地问道,“春秋说书人收集各家典籍,难道不怕江湖中人觊觎吗?”

说书人面露挣扎,似要从惑神中醒过来:“春秋说书人只是江湖风雨的记录者,从不掺和江湖之事。”缓了缓,又道,“况且春秋说书人只会收集传承濒危的道派典籍,并且会为其传承护道,因此深得江湖信重!”

“原来如此!”王良瑜闻言了然,甚至想到了民国时代的那个老乞丐。

这位神出鬼没的老乞丐,包租公说起来历神秘、传承悠远,又有诸多神功秘籍,极有可能就是春秋说书人一脉。

至于为何沦落到成为乞丐,大概是因为随着电影兴起,说书人彻底没落了吧!

确定了自己的疑惑后,王良瑜便放开了对说书人的惑神,顺手留下春秋时代的说书人修行法,然后飘然远去。

待到说书人回过神,隐约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顿时面色大变,正要发怒,转首瞥见一旁的几张纸。

快速扫了一遍,说书人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说话间,说书人连忙冲出小院,然而哪里还能看到王良瑜的身影。

沉默半晌,说书人长躬作揖,一脸感激之色:“多谢前辈赐法!”

过了许久,说书人才直起身,犹豫片刻,立刻收拾行李,飘然离开临安,一路奔波,来到嵩山峻极峰下。

穿过一条隐秘的通道,走进一处昏暗的山洞。

这里,正是春秋说书人的唯一总部。

“张之游,你不是在临安吗?怎么回来了?”看到说书人,暗处一个老者缓步走出,满脸诧异。

张之游微微躬身,然后将在临安的遭遇一一道出。

说完,张之游双手奉上那几张纸。

老者接过细细查看,越看越是心惊,看完后又不免有些哀伤:“这确实是说书人修行法,只可惜并不完整!”说着,又看向张之游,急声道,“可还记得那人?说不定,他手上有完整的修行法!”

张之游闻言点点头,随即寻来纸笔,寥寥几笔便将王良瑜的相貌画了出来。

老者盯着画像看了许久,突然一脸讶异,道:“这人,怎么那么像老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