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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鸡鸣早,尧书起得也早,将近六点的样子,院坝已经响起了“滋~呲~”的锯子切割木头的声音。

木房子隔音效果不好,除了院坝机器彻响的声音,还有木房子后窄窄小路的脚步声。

村里人起得早,耕作也早。

星云被吵醒后,翻来覆去再也没了睡意,怀着满腔愤意,连简单的梳洗都没做,盯着个鸡窝头推开门,怒气冲冲的在尧书面前停下。

“吵死了!”

她愤愤踢开挡路的木板,一不注意,脚尖踢得死痛。

顿住一两秒。

表情狰狞。

但她很快佯装无事发生,继续瞪大眼睛质问尧书,“大清早的不睡觉,你想做什么?”

尧书身上穿着那件红色短袖,深深看了眼星云,本来没想理她,但想了想,还是回道:“做木板车。”

“做木板车做什么?”星云双手抱臂,渐渐眯起眸子,千金大小姐不谙世事的模样再问。

答了第一回,便会答第二回。

尧书:“做水果生意。”

卖水果?

“本钱至少两千,你拿得出来?”这话一针见血。

尧书默住。

没半晌,他吐字清晰:“板车我自己做,货源我自己找,只要保证每天进的货都能卖完,本钱就能降下去几成。”

还挺有志气。

星云:“哦~”

一声“哦~”令尧书朝她看过来,他不知道那句“哦”是什么意思,但他不介意把她往最坏的地方想,她在轻视他的一切。

尧书指头攥了攥,埋下头,手里锯子继续锯着难锯的木头。

清晨,空气里还带着浅薄湿气,木头比空气还湿,光从这一点就能猜出这些木头该是茅厕旁堆的,经过不少风吹雨淋。

这些湿掉的木头并不好锯,锯起来很费力,尧书锯了个把小时才锯了几块。

尧书并没有打算做成同旁人一样的板车,别人的板车都是用木板做成的,但他工具有限,木头没法弄成光滑圆润的木板,于是他打算就用细点的木头搭成板车。

他的意图,星云也看了出来。

时间悄然流逝,一晃到了日头高悬。

在尧书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轮胎装好后,木头版本的板车也就初具雏形。

此时,坐在矮板凳晒太阳的星云骤然起身,小跑到尧书身边之前,还捡了几根木头,眉眼盈盈的笑着递给尧书。

“哥,这边可以加个木凳子吗?”生怕尧书听不懂她意思,她用木头指着板车侧边,“就这个位置,做个木凳子,你在前边推板车,我就坐在木凳子上给你叫卖。”

为了一个木凳子,划掉,为了救赎,娇花都提出了帮忙叫卖的建议。

她为了救赎,可真是付出良多!

她星星眼,饱含期待的看着尧书。

尧书:“……”

他心如铁硬。

“不可以。”

话一出口,手臂一重。

星云扒着他手臂,摇啊摇,撒娇妆,“哥,哥,求求了,就做一个木凳子,就一个!”

“……”

就一个,你的专属宝座,是吧?

想得倒挺美!

尧书非常想甩开她手,但奈何甩不开,便任由她摇着他的手臂。

等她摇累了,他还是冰冷那句:“不可以!”

星云甩开他,跺脚,横他一眼:“哼!”

不宠娇花的救赎对象要来做什么?

卖去黑矿场吧!

“但是可以给你做个木桶,洗澡用的。”在星云转过身后,尧书看着她高高的身影,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锯子。

“真的?”

星云仍然被对他,头却侧了过来,视线上下扫他,似乎在查验他话中有几分真心。

锯子在几块略平的木头上划过。

看来,那几块木头是做木桶的主要材料。

尧书:“嗯,我不会骗人。”

简单话语里传递出一个意思,他在强调,他不会骗人。

星云…开心了!

她转过身来,小碎步挪了回来,蹲在地上捡着锯子划过的木头,动作轻快,人特乖的把木头递给尧书,“那现在就做!我要在天黑之前看到成品!”

“……”

时间是最不经用的东西,一不小心,高悬的太阳已经逼迫西山,快要沉沉落下去。

最后一抹夕阳余晖平等的洒在院坝。

星云盘着腿坐在地上,正用磨刀石打磨“带刺”的木板。

尧书腰半弯,手里还拿着锯子,锯子陷在木板中央,夕阳余晖照进他的眼眸,他眸里有昏沉的光,还有星云安静的身影。

砖房人家炊烟袅袅,山里田地里牛羊乱叫…那一切他熟悉的叫他心安,而他面前这个人,此刻却让他觉得温暖。

纵然他仍认为她另有所图、不怀好意。

可这份温暖实实在在的,让他忘了时间的流逝。清晨见她的第一眼,一眨眼,就到了现在。

也让他目光总不自觉落在她身上。

他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他看天、看地、看家家户户门前立的天锅、看夕阳余晖笼罩下的远山,看远山的远山……

最后,看向了脚旁木头用剩的边角料。

他蹲了下去,用边角料做了个简易马扎。掌心使力气,试了试马扎稳固性,马扎丝毫不动,四脚很稳。

本来是随意扔在地上的,可他看了看,怕前头盘腿坐那人一下猜出马扎的所属人是她,心一晃晃的有些虚,他不想让她知道的!

在星云转过身之际,他一手将那马扎扔进了坎下的破旧木屋旁。

扔的位置很巧妙,草丛盖住了马扎原本模样,只留了一个脚在草丛外招摇。

星云敏锐嗅到些不对劲儿,蹭蹭跑到尧书身边,手撑着他肩头,从他的视角往下望。

她只看到马扎的一个脚,猜不出那是什么。

星云:“哥,你扔了什么东西下去?”

尧书:“烂木头。”

他答得很坚定。

“烂木头啊!扔了扔了。”星云没了兴致,又回去,盘腿坐着继续打磨木板。

好不容易打磨好木板,再交给尧书做好,已是深夜。

星云哈欠连连,但还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完成验收木桶这一最后程序。

她绕着高到她腰部的木桶转了两圈,木桶虽然有些凹凸不平,但总体效果还算可以!

形状这关过了!

为了避免洗澡过程中,水越洗越少,没个几分钟就漏完了。

她还特意让尧书舀了半桶水试试。

半个小时过去,半桶水流失率不到百分之十。

漏水这一关也算过了。

……检查完所有,尧书晃然发现,星云扒着他手臂,人靠着他睡着了!

“……”

站着都能睡着?

她也真算个神人!

……

黑沉沉的夜里,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走了一段路,推开房门,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

他动作很轻,脚步放得很缓,走路走成了无声,推门的时候,门得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夜里还很凉,他轻柔给她盖上薄被。

指头搭在她肩头的时候,借着窗外月色,目光将她五官扫了一遍。

她长得很好看,五官立体,肤色又白又嫩,薄薄的唇是健康的红。

一看就是个娇娇小姐,没吃过什么苦。

这会儿,尧书想起尧轻轻来。

也不知道尧轻轻在星家怎么样?

上次一面,让他确定了星父会待她好,可身为他的哥哥,又难免会不停的担心。

但,是他默认让她进的星家。

他扯起唇自嘲一笑,他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哥哥。

月光被云遮掩,没开灯的屋里黑漆漆,只有一双眸子里勉强还算有些光亮。

尧书就那么静静看了会星云,忽然抬手,指头落在星云额头,轻轻拍了两下。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星父待尧轻轻好,我也学着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