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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守好自己的阵地,不要管不要问。”

“是,我明白了。”抬头望望车外,夜空中的星星,在沙漠里的夜晚额外地明亮。

缓缓挂上手里的话筒,老胡子山羊坐回原位,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师长,师长?到底出什么事了?”见老胡子没开口,手下一脸的焦急。

难道连上级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出声打消副官的疑虑,老胡子长出了一口气。

“阿拉赞坦布山口,再也没有什么狼军的兵力了……”

“什么……上级是?”整整一天一夜的忙碌,略微疲劳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副官眉毛一挑,旋即反应过来。

“您是说,野狼二十四……”“没错。”长出一口气心情轻松不少,师长老胡子肯定道。

“这……”脸上霎那闪过不少情绪,副官心里更多的是乐开了花,还有那大仇得报的快感。

无论是国仇还是家恨,现在的羊族,基本上没几个人,不沾一点血仇。

“太好了,这是上级的计划?难怪我们一点消息也……”

“别高兴的太早!”眉头又皱起几分,老胡子提醒他,狼军一定会改变部署,要提起做好准备。

“我去一下b团,你去下令全师警戒!做好战斗准备!”

“是!”

见师长戴上了军帽,起身直奔外面的夜色而去,留在指挥车里的副官,立刻挺直了腰杆。

“A团防空营!时刻注意雷达动向!”“b团……”顶着些许发黑的眼窝,通讯兵一条条地下达命令,令各团各直属部队进入警戒态势。

荒野戈壁里,夜里没有一丝的光,老胡子和警戒员摸着黑,轻车熟路地前往阵地。

b团是距离狼军最近的,他们那必须得盯住……作为军事主官,牢记地图,时刻掌握动向是最基本的要求。

眼前是老胡子走过不下二十遍的路,哪怕他眼睛瞎了,也能凭着记忆找上b团阵地。

敌方的指挥官死了,本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但老胡子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

特别是开头,上级那严肃的语气和命令,不容一丝质疑。

驻扎在狼羊边境上,老胡子的师,是少数没有战事的部队。

虽说不用冲锋陷阵出生入死,但寝食难安地对峙了几年,论谁都要发疯。

老胡子清楚,终日在戒备中,迟早有一方会坚持不住。

那也不至于自我了断吧?难道是友方部队做的?不对,友方哪里能不知会自己,配合着行动呢。

仔细回想那一晚的情形,老胡子否决了。

没有收到任何形式的通知,也没接到什么消息,狼军阵地上传来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耀眼的光亮。

“对面那是什么情况?我们的部队那?”从沙盘上一跃而起,老胡子披上外衣,脚下就是三步飞奔出去。

“不清楚,三个团均没有上报消息!”紧跟在师长后面,同样是从睡梦中惊醒的副官,一边跟上步伐,一边摘下贴在脸上的文件。

“啪!哧!”“!”两人同时一惊,脚下一顿俯身躲避。

紧接着一道流光,自西北的山峰顶上,沿着飘逸的弹道,飞向东南方向。

“上级的指挥?!”“不可能是友军!我们快走!”手上系好纽扣,老胡子和副官笔直地朝着指挥车前进。

正常进攻,绝对不会不告知他,要进阿拉赞坦布山口,老胡子不可能接不到通知,以做好准备防止狼军反攻。

再望望恢复平静的山口,亘古不变的黑色山体,静静地矗立在北方,仿佛昨晚的激烈爆炸,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老胡子摸摸下巴:狼军,怎么也没了动静?被袭击了一夜,居然就这么沉寂下来了?他狼军什么时候能咽下这口气。

“……”脚步始终跟在老胡子后脚上,跟在后面的警戒员,紧紧地挎着枪。

昨夜一宿风声鹤唳,警戒员此时高度紧张,生怕狼军小分队偷袭。

毕竟身前的人,可是关系全师官兵的性命,师长要是出了什么事,全师上下的命运可就岌岌可危了。

好在两人一路上平安无事,很快便到了去b团路上,必经的一处沙丘后。

沙漠里那些看似随意生长的仙人掌,其实是羊军种的,作用就是用来确认位置的,毕竟风沙唯一盖不住的,就只有仙人掌一种自然标识物了。

经过风吹一晚,哪怕是石头围出来的路,也难免被沙子埋住。

“嗯?”眼神凌厉,远处摇晃的黑影,引起了他的警觉。

“师长。”“卡啦!”出声提醒长官,中士把手里的枪,举高了半分。

今晚没什么阴云,远方的黑影额外扎眼,越看越像一个半蹲着身子,停步不前四处张望的人。

“怎么了?”第一反应是蹲下,老胡子拔出手枪低声问道。

左手戴上夜视仪,警戒员指向:“右前方,那儿。”

两人屏住了呼吸。

那道黑影似乎还没发现他们,远远地蹲在沙丘背面上,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太像。”顺着步枪指的方向望去,老胡子观察了一会,压低嗓子表示不觉得是狼兵。

“小心为妙。”心里也没多少把握,警戒员还是不肯放松警惕。

肉眼看不出来,仪器就不一样了。

带着夜视目镜,警戒员眼里亮如白昼,自动标识出正在移动的物体,目镜里没有看到人形的条框,只有一个圆柱体,在微微摇晃。

证明那人只有背部,被夜视目镜识别到了,双手和头要么背过去了,要么他在原地纹丝未动。

埋设陷阱?狙击瞄准?那他为什么没有开枪?心里闪过无数想法,警戒员不敢大意。

阿拉赞坦布,在山羊里意为“高大的,险峻的”,也就是说阿拉赞坦布山口,是一处极其陡峭的地方,两侧的山壁高达几十米,只有中间的缺口勉强够人通行。

作为本地人,警戒员当然知道狼军想从山口翻过来,摸到这里来有多难,但那黑影绝对是今晚才出现的东西,往常来此也从没见过什么仙人掌,植物在那。

白天山口的情景一览无余,广袤的沙地根本没有藏身之地,狼军想杀下来,势必要趁着夜色摸进来,悄悄地行动。

远处几道光柱扫来,在沙丘前面照亮夜空。

巡逻队,在前面经过,两人都知道明光意味着什么。

“您还是在这儿停一停,我上去看看比较安全。”双眼死盯着那黑影,警戒员发觉那东西是不是动了一下。

“好。”也看见那道黑影挪动了一下,师长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那黑影好巧不巧地前倾了一下,看着就像匍匐在原地,躲避巡逻队的视线一般。

把枪带在右手上绑上活结,警戒员左手子弹上膛。

枪机悄无声息收缩,撞针也离开子弹黄澄澄的底火,缩到枪膛最深处。

只等扳机轻轻一扣,他就没命了……怀揣着弄死一个是一个的想法,警戒员摸了上去。

军装在沙子上摩擦,警戒员匍匐着前进,手里的步枪提在身侧,紧紧地瞄着黑影。

眼看警戒员越靠越近,从另一侧绕开的老胡子,也握紧了手里的枪。

“这个泔水桶是怎么回事?”

啪一声摔在地上,老胡子把炊事班遗留在沙丘上的桶,丢在了b团警戒连连长身前。

“吱吱!”两只受惊的兔子和三四只沙鼠,四散逃开。

“这……是我们的。”看着地上的泔水桶,边缘上的汤汁,还有两人脸上尘土,警戒连长苦笑了一声,心里明白了几分。

怕是被师长揪住了错误,在沙漠里丢了厨具,证明部队就在附近,那相当暴露了位置给敌人。

“胡闹!”怒斥一声,老胡子没留下任何话,直奔团部而去。

“老冯!我说老冯!”“怎么了怎么了?火急火燎的,来米菜了?”

“什么菜啊,这个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师长捡到了?”

“呀!这不是那天晚上丢的那一个,被师长拿来了?”

“哪个晚上?”“昨儿晚上,我们收拾完泔水,去埋的路上,才走了一半就炸了……”

“那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勉强打起精神,b团长担惊受怕了一整天,急等着师长答复。

老胡子没有开口,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视线逐渐顺着老胡子的目光,缓缓看向自己的肩膀,团长发觉常服上的军衔,才是师长盯的东西。

“……”打了冷战,团长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幻了一番。

“难道……”“是核武,我们早该撤离了。”

“而且,毕竟猴族和象族,我们暂时离不开。”

“那是?!”脸色大变,清楚“我们”指的是什么,b团长瞪圆了双眼。

“不清楚,再看看吧,你也不必太过紧绷,至少上级是知道的。”

在这边境上,还真是……出言安抚好自己的团长,老胡子捏着有些疲累的眉头。

叫人心累啊……

展望营帐外的山脉,阿拉赞坦布高大的山脉,拔地而起的山体依旧宏伟。

一直连绵的山峰,几乎横跨狼羊两族西部的边境,一路向两侧延展,仿佛看不见尽头。

只是靠近山口的地方,突然出现的凌乱碎石,还有那几道巨大的缺口,让人有种衔接不起来的错乱感。

“话说回来,那天晚上出什么事了?”

“狼军的防空旅阵地,是被谁给袭击了。”

“啊?”

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讲起。

照顾完战友的伙食,又搞定了野战餐车的清洁,沙漠里已是夜晚,三人只得摸黑去固定地点,倾倒泔水桶掩埋。

“什么声音?”耳尖的一名炊事员,突然没由来地抬起头。

“走吧,有声音我们也得……”

到嘴边的话语戛然而止,乌漆嘛黑的晚上,脚边突然出现了自己的影子。

一道光亮到刺眼的光波。

“轰——”

“地震了?”“还不快跑!回团部!”

……

“出什么事了?”“这是他的脑电波图。”

“嗯,很正常的情绪波动,注射镇静剂,控制好计量。”

“不。”

黑暗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出声阻止两人。

智羊羊:“上拘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