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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宪,小娥。

自己暂时帮不了她,无法救她出苦海,她被命运捆绑着,而且捆绑她的是一个国家。

她说出门的时候母亲就怀孕了,已经被断言是个女孩,所以那个娥皇女英二女侍一夫的预言,也是她整个家族生死相依的预言,她自己逃不了,所以她在见识了顾磊身上的神奇变化后,拜托他可以在某一天帮助她,摆脱那个魔咒。

她说她是不幸的,因为她深处漩涡中心,但又是幸运的,因为时间还来得及,她的妹妹可能在她回家时,还是个奶娃娃。

这些话断断续续,因为她说的时候怀里抱着的也是个奶娃娃,她边哼着儿歌,边自言自语,殊不知这个奶娃娃有一个成熟的灵魂,或许她知道,或许她只是无意中说起,反正后面没再听她说起。

国家啊!西蜀南唐都是国家,顾磊身上压力山大,好在她知道不能急,所以顾磊急不得。

自己那位令主父亲好像本事很大的样子,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自身的问题,养好伤重新长大,就算不能恢复内力,有一身万夫莫当的蛮力也不赖。

那关家老祖实在太鬼了,一部刀法改成剑法不说,还将其分成了三路。那手札里确实藏有真气运用之道,可也是反的:上部其实是下部,下部才是上部。

所以那丁大智养出一道真气,却只能覆盖兵刃,不知道如何发出。反倒是那位慕师兄不知道如何做到的,也许在陈东升讲述的故事里,他发出剑芒靠的其实是内力,而不是真气。

这些都是推测,虽然不能将真气作为杀招,但顾磊可以向丁大智学习,先将真气覆盖兵刃和身体,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无惧刀剑的怪物,省得三天两头受伤,自己可不是那丁大智,一道真气只够覆盖兵器,自己的真气源源不绝。

江州九江府九江港,齐云寨船只慢慢靠上码头。顾磊与麻杆下了船,已和齐云寨众人说清楚,将顾磊交接给联络点后,麻杆就会返回,所以除了那位齐紫略表心意的和顾磊挥了挥手,其他人都不知怎么表示,因为实在和顾磊这位天天待在舱室内不出的顾公子不熟。

老丁轻车熟路引路来到联络点,整条水路航线都是他的活动范围,联络点的负责人见他到来,一脸喜色的将两人迎到商行后院。

“老周怎么没来?”那负责人问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货物已带到,没啥事我就走了。”麻杆没好气的答道。

“那行,恕不远送。”负责人热脸贴冷屁股,同样板着脸回了句。

麻杆悄悄看了一眼顾磊,见他微微点头,立马毫不留念的转身走人,早先麻杆就告诉过顾磊,这次行动主要就是老周和他知道详情,其它人都是走正常程序,反正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活。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负责人微笑问道。

“顾。”

“顾公子,暂时先和我姓吧,我姓张名同,路上就说是我远房侄子,我立刻去安排商队,公子先休息。”负责人张同说着指了指后院一间屋子,他早接到通知,说老周他们这些天可能会送来一件特殊货物,所以早做了准备,至于老周他们送到哪个联络点,他不知道,但商队反正都是要出发的。

顾磊点点头,走过去推开房门,很干净还不错。

张同满意的看着顾磊进了屋,这孩子话少他并不介意,看来路上老周或者老丁将事情都交待清楚了,话少好!话少就不容易暴露,毕竟每次这样的货物都是需要抹去痕迹隐藏身份的。

商队第二天就出发了,顾磊以商行老板张同侄子的身份随队出发。

商队也不太大,所以一路又加入几支小商队,领队对老板的侄子照顾有加,可这小子沉默寡言不讨喜,也许是首次出门在外有些怕生,领队对他也就不在意了,吃喝管饱别丢了就行。

这样走了快一个月,一日清晨醒来,过了许久都不见领队来催促启程,而且往日的车马宣沸的吵闹几乎没有。

又过了会邻铺的人接二连三醒来,领队才姗姗来迟的通知:今日先休息,出发时间另行通知。

大伙起床梳洗完毕,用过早餐,闲来无事的人,都聚在客栈大堂里吹牛打发时间。

顾磊没有和他们混在一起,而是一如既往的躲在房间内,可他却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在一阵闹哄哄的打笑过后,总算有人问起为何要在此停留,于是那消息灵通的立马卖弄起来:“我跟你们说啊!前面走不通了,大汉天雄军节度使郭威正式造反了。”

“正式造反?难道造反还有不正式的?”有人不晓事的问道,引来众人哈哈大笑。

“莫打岔,听他继续说。”也有人记挂刚才的消息,想知道消息是否确切。

“就是,莫管他,继续讲啊。”又是一阵起哄。

“哈哈,他问的没错!”讲消息那人倒是没介意,这正在他意料之中,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才接着道:“其实在上月,郭威便已打败刘承佑,可他却拥立武宁节度使刘赟为帝,就在别人都以为他这是在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时,他却借抵御契丹为名,在澶州黄旗加身,真的反了。”

“哦!”“后来呢?”

“后来啊!”那人又是一顿,估摸是还喝了口茶,接着道:“那刘赟走到半路就被废了,刘赟原本是徐州武宁军节度使,底下的兵将都乱了,所以那些想立拥立之功,和心怀二志的谁也不信任谁,这下交通断绝,估摸我们至少得歇很啦!等不及的还是就近出货,或者直接打道回府吧。”

“唉!”“唉…”这下大部分人愁容满面,哀叹连连。

“那刘氏说来有三镇兵力,怎么就让一个郭威给反了呢?”愁也没用,不死心想等在这的又开始瞎白呼。

“这你就不知道了,天命所归啊!”立马有知道传言的接道。

“什么天命所归?”

“呵呵,话说那郭威有个绰号叫“郭雀儿”,说他少年时有个道士在他后脖颈上纹了一个雀儿,旁边还纹了几粒米粒,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化,当那雀儿啄到米粒时,就是他称帝之日。”

“真的!”

“那还有假!据知道的人说,那雀儿马上就要啄到米粒了。”

“是吗?那不是又要改朝换代了!”

“可不是吗!估计此番只要拿到玉玺,登基是早晚的事。”

“换吧换吧,只希望他能坚持得旧些,我们老百姓只望过些安稳日子。”

“谁说不是呢!”“但愿兵乱早些结束,我可不想这些货又砸在手里。”

“四十年,至少安稳四十年。”又有人爆出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怎么说?”

“那道士当年说,一颗米粒十年,而他纹了四颗。”

“哇,那感情好,能安稳四十年。”

“一粒十年,你怎么知道不是四年呢?呜…”有不怕死的刚说出口就被人捂住嘴。

“想死你一边玩去。”刚才那冒失鬼立刻被众人哄走了。

不过这么一闹谈兴也寥寥。

“唉。”再听不到其它消息的顾磊也不由叹了一声,交通断绝主要指商路,一般这种要是个人只要不怕乱兵还是无碍的,可惜自己现在是在商队中,想单独行动必须找个理由说服领队才行。

果然,确认了消息后,领队打算将货物转售出去,然后就回去了,毕竟赚再多也不如命重要。

“裘大哥,我不和你回去了。”顾磊没办法,只能摊牌了。

“你不回去怎么行,我答应老板要将你送到地方,现在还没到呢!”领队裘规立马反对。

“我不回去也不乱跑,就在这等着,何况路总有通的一天,有消息我就传回去,做生意消息最重要,我叔可是这么教我的。”裘规反对早在顾磊意料之中,自然想好了借口。

“那我怎么向老板交待?”裘规一听确有几分道理。

“我给我叔写一封信,你交给他就行。”

“哈哈!我说张老板怎么选个这么小的侄子来历练,果然不赖,做生意不但要消息灵通,还得有胆子,你小子不错,开始我还以为你怕生,没想到你小子挺有主意。”出门在外生死有命,这道理跑生意和跑江湖是一样的,裘规已经做到了一个领队的责任,至于顾磊的要求他不会再反对。

“钱带够了吗?可以要待很久!”裘规想想还是提醒了一句。

“够了,我打算去租个房子,事情有变化我就让人带信回去,裘大哥你放心。”顾磊为安他心连忙说道。

“你小子想得还蛮周道,不过你一小娃估计牙人不会租你房,我替你办了吧,正好出货还要些时日,你自己出去看看房,回来告诉我。”

“诶,那太好了,谢谢裘大哥。”顾磊欢天喜地道:“那我现在就去。”

裘规看着顾磊蹦着跑出去,摇摇头笑着自言自语道:“还是个孩子,老张命真好,哪捡这么一侄子?”

又花了两天,基本就将事情都处理完了,顾磊送走了商队,很痛快的关门走人,背上包裹独自上路。

商队走不了的路他能走,商队害怕的乱兵,在伤势逐渐好转后也不是问题,顾磊还害怕一直在商队中,要是伤好了那不是要表演大变活人。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倒是感觉越往北走,各路关卡防守越严了。

就在顾磊心想是不是找个客栈住下来,等形势明朗些再上路时,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不是因为危险,而是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

重新出发后这种感觉又似乎淡了些,沿路一打听,自己为了绕开关卡,不知怎么竟快过了单州,再往北就是澶州境内了。

空气中弥漫的水气,和远处隆隆水声,估计自己离黄河不远了。

黄河!双桥镇!一些记忆猛的灌入脑海,就连道路都变得熟悉起来,这些地方都是来过的,那时还有小森,从家乡一步步用脚丈量过来,怎能不熟悉!

顾磊的脚步变得急促,一定是双桥镇,哪里仿佛有什么正等着自己,脑海里不停闪现的画面告诉他,不要错过这次机会,一旦错失永远回不来。

双桥镇里已经人满为患,当顾磊来到那间客栈时,就连当年他和小森躲雨的地方都睡满了。

在满屋愁眉苦脸的客商注视下,顾磊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大堂。

柜台后的年轻掌柜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道:“没有客房了。”接着便低头翻看账本,可不大一会,掌柜又抬起头盯着顾磊看了半天,嘴慢慢张得老大。

直到顾磊对他笑了笑,这位年轻的掌柜才缓过神来,冲出柜台来到顾磊面前,一把抓着顾磊上看下看。

“小石头,是你吗?怎么你还是…”年轻掌柜激动说道,只是想起这里人多嘴杂及时收住了话头。

“阿福,你也长大了,都当掌柜了。”顾磊也有些激动,想当年阿福还是个小伙计,如今长成一个大小伙,还当上了掌柜。

“这些我们慢慢说。”阿福拉着顾磊便向里走,想想又往外,还一边道:“来得太不巧了,店里店外都住满了人,就连我平时守店的房间都让给了几位老客户。”

“怎么会这样?”顾磊问道。

阿福不答只是往外走,顺便招呼伙计看好店。

直到找到个背人的地方才解释道:西桥那边正在打仗,好些客商都是听说那刘赟被立为新帝,想着去汴梁发一笔财,可惜都被堵在这了。”

“那也不至于这么多吧!”

“郭威杀了个回马枪废了刘赟,可宫里却找不到玉玺,据说那李太后一早就将玉玺送出了宫外,所以沿路大军都在追索逃出的宫内人,忠武军节度使刘信领许州,正在镇子西边,而那走到半路的刘赟是武宁军节度使,领徐州恰在东面,两头一夹,许多周围的百姓怕被乱军裹挟,也都跑出避祸,结果就这样了。”

“那西面是哪两方的队伍?”顾磊想了想问道。

“听说一边是郭威派出的追兵,另一方是刘信的队伍还有一些刘赟的溃兵。”说到这阿福也一脸愁容,此时的双桥镇就如一条惊涛骇浪中的扁舟,说不定那个浪头打过来就会舟覆人亡。

“刘信的兵怎么会在这,难道传闻不假,真是来接应刘赟,或者那送玉玺的宫内人!”顾磊分析道。

“可能吧!诶!小石头你是怎么到这的,两面都有乱军?”阿福不解问道。

“别说我了,你赶快回吧,店里缺不得人。”顾磊心想一句话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便催促他回去。

“那你呢?不行!我得给你找个地方住下。”

“我你不用担心,随便那个屋檐下歇歇就行。”顾磊一路风餐露宿惯了,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怎么行!这次说什么也要招待你住下。”阿福哪能应允,这儿时最重要的伙伴,还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贵人,没有当初顾磊送他那本书,他也不会辛苦认字,每逢有机会就会向那些有学问的人讨教,这才被老掌柜看中,娶了老掌柜的女儿,才能接手这个位子。

拽这顾磊往家走了一会,阿福突然不好意思说道:“小石头,对不起,我见你一高兴就忘了,花姑刚刚给我生了个女儿,家里实在是不方便。”

“什么!阿福你做父亲了!”顾磊打心底为他高兴,那在意那些。

“呵呵呵。”阿福也开心道:“前年就做了,是个男孩。”

“哈哈!那太好了,那我得想想给我那小侄子小侄女准备什么礼物。”顾磊欢喜得手舞足蹈,这实在是多日来听到的好消息。

“小石头,你的心意我领了,礼物什么的就算了。”阿福见他一身风尘仆仆,只当他过的不如意,连忙劝道。

“额,算了,正好给我时间想想,你先回吧!”顾磊知道他想岔了,也不多解释。

“嗯。”阿福皱眉思索,突然展颜道:“有了,有个地方可以,小石头你在这等等我。”

说着急忙朝店里快步走去。

不大会阿福抱着一床被褥,提着一个食盒赶了回来,将食盒递给顾磊,道:“跟我来,我想到一个好地方,就是有些冷清,而且需要避着点族里人。”

两人悄悄避开闲人,路上阿福指着一座宅院道:“那是我家,等花姑身子爽利些,就请你上门做客。”

“好啊!”顾磊开心应下。

两人越走越偏,这里估摸不准外人来,双桥镇人满为患,这里也见不到人影。

说来双桥镇是建在一个河湾中心的大礁石上,三面环水,一面靠崖,东西两头皆有桥梁连通,靠崖一面接着山脉,道路难行,所以南来北往的客商都愿意到此歇脚。

阿福领着顾磊七拐八绕来到一处断崖前,崖底有一人为修缮过的山洞,洞外顶上刻着“姜氏祠堂”,两边还有一副对联:“天降双虹跨东西,地生一人坐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