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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山顶还未进塔,便见山下涌来大量士兵,将寺庙团团围住。

战战兢兢的老方丈再次去与领兵之人接洽,只是这次好像不太顺利,领头的将领吩咐士兵直接在山脚布阵,一副马上要攻打的样子。

“少将军,看来我也拖不了多久,你们要快!”李景遂望着山下的状况提醒道。

“劳烦殿下了。”众人不敢再耽搁,从正南壶门进入塔内,佛塔底层供奉着一座药师佛像,塔壁各面皆辟有佛龛,佛龛里供着一座小石佛,石佛形态各异,但皆是庄严肃穆的神情,一如愿解众生疾苦的佛愿。

“黄睛儿,你留在下面,别让人上来。”顾磊吩咐道,外面的李景遂卫队阻挡一般士兵可以,但对付那些武功高手就力有不逮,而塔内空间不大不小正适合黄睛儿发挥。

“哎,师兄,你可要快点!”黄睛儿也知道此时只有他还能出战,鼓足勇气应下。

看着顾磊带领其余人上了第二层,黄睛儿撸了撸袖子,坐到壶门的门槛上。

上到二层,再往上到楼梯已经腐朽损坏了,抬头望去塔顶也好像因年久失修,处处露光。

众人直接在二层清理出一块地方,供顾磊为中毒的几人疗伤。

开始郭荣和赵匡胤还推让先治老道,可老道说自己这一身内力本就是白来的,可有可无,不愿耽搁他们两个需要武功的人的时间。

“匡胤先来。”郭荣决定道:“我正好接近冲击七层心法,消融一点并无害处,匡胤却无此担忧,先治他。”

顾磊觉得并无不可,先急后缓,郭荣既然这么说了,而且很在理,自然就先为赵匡胤治疗。

赵匡胤还有些扭捏,不好意思抢在郭荣前面,郭荣训道:“莫分心了,早好早去助黄睛儿,李景遂最多挡一时半刻,敌人高手很快便来。”

赵匡胤这才老实了,收心平息接受治疗。

李景遂的卫队虽说精锐善战,还依险而守,但奈何对方人数太多,当大规模攻击开始后,轻装简随的卫队顿时只能节节后退,军方一员大将冲杀在前,勇猛凶狠,卫队卫士几无一合之敌。李景遂认得此人,姓柴名克宏,乃是前朝南吴德胜节度使柴再用之子,与自己那大侄子李弘冀来往甚密,估是觉得今日是最好的机会,想趁机解决自己。

柴克宏的队伍最先到达,即刻开始进攻,利用卫队立足未稳,打了卫队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因为李景遂本人第一高手的身份,为了避嫌也不便招募武功高手,卫队几乎是毫无招架之力,很快被对手攻上了山巅。

柴克宏一眼就看到了李景遂,心里有些打鼓,毕竟将要面对的是南唐第一高手,虽然他接到密报说李景遂一身功夫已被废,可虎倒不散架,余威尚存。

远远看去李景遂随意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持一把钢刀剃着一根木棍,好像毫不在意自己的到来。

吞了口唾沫,柴克宏大喝一声“杀啊!”,领头冲向李景遂。

“哐嘡”一声,李景遂扔掉了手中钢刀,高声道:“柴将军,本王投降。”

柴克宏一愣,怎么就投降了,自己敢挑战李景遂一是那密报,二是身后那几个士兵打扮的武林高手,混战中取了李景遂性命,事后再找个替死鬼,给各方一个交代就行,可现在对方束手就擒,难道自己还能真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故杀死当朝皇太弟不成?

心里念头急转,柴克宏横刀拦住那几个不知轻重的武林高手。

“殿下,那你让他们都放下兵器,接受朝廷的惩罚。”柴克宏喊道。

“放下兵器。”李景遂吩咐道,身边手下纷纷扔掉武器。

“还有他!”柴克宏一指正大马金刀坐在门槛上的黄睛儿。

“他不归本王管,他们是绑匪,先前本王也是被他们胁迫,才与朝廷兵马发生冲突的。”李景遂轻飘飘几句话就将先前的罪责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柴克宏被这话梗得说不出话来,一来没有正式的圣旨下来,李景遂还是皇太弟,尤其他还是兵马大元帅,若再理论,说不得李景遂要剥夺他的指挥权了。

“护送殿下回东宫。”既然没法现在除掉这位,就必须赶紧送走这瘟神,省得碍事。

李景遂晃晃悠悠走到柴克宏身边,微笑道:“绑匪挟持了皇六子从嘉,还有周家嫡长女,将军要慎重啊!”

柴克宏眉头紧皱,李景遂脚步虚浮,看来那密报不假,只是可惜这厮太奸滑,轻易化解了自己的杀招,但这不算什么,以后再找机会,怕就怕这次暴露了意图,会被李景遂记恨上,但只要不牵连到大皇子,自己倒霉就倒霉吧。

“将军,咱们冲进去,几个毛贼那经得住大军的冲锋!”手下按耐不住提议道,实在是黄睛儿那厮太气人,这么久了他就拖着腮帮坐在那里看戏,简直就视他们于无物。

“不得冲动。”柴克宏驳回了提议,今天的事到这一步就必须低调处理了,万一死个皇子或者是重臣嫡女,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经理之人都得吃瓜唠。

黄睛儿自认是一本正经的坐着,心道自己一定要来多撑一会,给师兄多拖延些时间,那些小兵好说,那大将好威猛,自己打不打得过?所以得绷着,让自己也显得强壮些。

殊不知差点起了反作用,让那些骄兵悍将以为他这是在藐视他们,若不是柴克宏谨慎,就要一窝蜂的冲过来了。

“将军,此人恐怕不好对付。”柴克宏正犹豫间,一人突然说道,一看是大皇子李弘冀派来到几个武功高手之一。

“莫非先生认识。”柴克宏问道,这人是大皇子派来的人中领头的,只是这人身上的阴柔极令他这种领兵将领不喜,所以先前安排他去了另一面,防止李景遂逃走。但柴克宏见李弘冀貌似还挺尊重他的,一直“先生先生”的叫着,柴克宏也跟着这么叫。

“贱内曾输给这家伙。”白水炼也没隐瞒,解释道:“这家伙是个莽汉,力大无比到也不足惧,我怕的是他身后之人,想来他在这看门,那些人也在塔里。”

白水炼清楚记得正是郭荣等人的指点,黄睛儿才打败风木离的,若只是黄睛儿一个人,他夫妻二人那还用等这会功夫,早联手上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

“大皇子的密报我们都看了,既然那位殿下中招,说不定那些人也没逃过,所以现在情况不明,不妨用这莽汉试一试。”白水炼说出他的想法,心道若那些人没事,就会出现干预,但要真的和李景遂一样中毒,正好一并除去。

柴克宏点头应允,心想物尽其用,这些江湖人士来历不明桀骜不驯,大皇子招募这些也就是为了对方李景遂,如今李景遂已废,这些人再留在大皇子身边,恐惹非议,还不如趁此机会消耗掉,就算闯出什么祸事,也可以用他们来背锅。

“那便先交于先生处理。”柴克宏痛快道:“不过要快,说不定什么时候圣旨到了,就不好办了。”

“谢将军信任。”白水炼高兴领命,心道还是这位将军懂事,知道自己是替大皇子办事,大开方便之门,那里面有一位皇子,日后说不定就是竞争者,自己若能帮大皇子将之除去,那会不得重用?

计议停当,白水炼走到一人身边,道:“道长,此人便是打败贱内之人,不如由你邀他切磋一场。”

“哼。”那人鼻孔里喷了一气,倨傲道:“白煞,你那心思道爷会不知道吗?定是又想坑你道爷。”

“道长哪里话,我怎会坑你?”白水炼微微笑道:“道长投效的时间不长,大皇子就是想重用道长,也怕别人说闲话,这正是道长建功的好机会,此人打败了贱内,你若再打败他,事后谁还敢不服!”

“嘿嘿。”那人乐了,嘲讽道:“这么浅显的激将法也敢往我身上用,白煞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哪敢!哪敢。”白水炼对他的嘲笑丝毫不在意,继续道:“这不是知道道长手头紧,想给道长找个活,你也知道,大皇子一向是以功分酬,道长若不出力,我就是想给道长多分点也不行啊。”

“这倒是…”那人沉吟,白水炼的话正中其弱点,此人生性好赌,可赌技又差,常常被人一洗而干,建功他不感兴趣,赚钱却是他急需的,此人绰号“穷道人”,号如其人,没那天身上能存住半个子的。

白水炼一看他神情,便知他已被说动,这“穷道人”身手极好,夫妻二人单独都不是他对手,全凭夫妻一体才在李弘冀面前压过其一头,若不想个法子让他丢次脸面,日后必成对手。

郭荣从对方攻打山头便一直依窗观察,只从柴克宏分兵布阵便看出此人是能征善战之辈,而且时机把握得非常好,导致李景遂的卫队几乎没发挥作用,可不知为何在南唐寂寂无名,黄睛儿能唬住一时实属不易,何况就算黄睛儿能守住入口,塔基一层这两丈多的高度,无论对那些功夫好手还是大军都不是难度,必须为顾兄弟争取更多的时间,将他们拖在下面,想到此郭荣看了一眼二层的老弱病残,离开窗子延梯走下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