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的伤势如何？”
李烨缓缓站在宇文成都床榻前，轻声的询问着。
而他所询问的这个老者。
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年逾百岁，却童颜鹤发，如同壮年。
一身素色麻衣。
却自有一股飘飘出尘之势。
很明显。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李烨费尽千辛万苦。
令锦衣卫寻来的当世神医，华佗！
见得李烨询问。
却只是面色平静着，微微拱手：“启禀陛下，宇文将军连战数日，精疲力竭早已经是凭着一股气力支撑，透支元气，更身身披数十创，气血枯竭。”
“若是常人，早已经是回天乏术。然而宇文将军武力通神，体魄健壮远迈常人，即便是老夫也是平生仅见。”
“如今经过医治，已经是脱离危险。需得数月静养，方能恢复如初。”
听得华佗之言。
李烨再望了一旁依旧是昏迷不醒的宇文成都。
这才是缓缓点头。
并无任何异议。
毕竟这世上。
如果连华佗都是治不好宇文成都的话。
那么宇文成都便真的是无人能救了。
也亏得宇文成都命不该绝。
在将死之际。
刚好是锦衣卫将华佗从带回之时。
否则。
便是有八条命，也不够他死的。
微微拱手，李烨很是郑重的朝着华佗一拱手：“神医学究天人，医术通神，朕亦拜服。”
华佗只是轻笑着，摆了摆手：“老夫身为医者，见得病人，自然是竭尽所能。”
“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天职，陛下不必如此。”
说完。
华佗便是拱了拱手：“陛下若是来探望宇文将军的，那老夫自然不便打扰。”
一句落下。
华佗便要转身往后离去。
而这边。
李烨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华佗：“神医止步。”
华佗疑惑的转过头来。
却见得李烨一字一句，是沉声道：“此次前来宇文府，不但是为了探望宇文成都。”
“朕还想从先生的口中，知道一些事情。”
就在李烨说话的一瞬间。
这边只是对着门外的侍卫们使了个神色。
一旁的侍卫心领神会。
很快。
房门紧闭。
这房中。
除了依旧是昏迷不醒的宇文成都之外。
便只剩下了李烨和华佗两人而已。
而这边。
华佗神色微变。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李烨。
似乎便已经明白了什么。
轻叹一声。
缓缓点头：“陛下请讲，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李烨轻笑着，只是对着华佗微微摆手。
很快。
两人相对而坐。
李烨目光灼灼，静静的盯着面前的华佗。
沉默片刻。
便是径直询问：“大夏前太医令韦挺，可是神医之徒？”
华佗没有思索，便是缓缓颔首：“算不得师徒，老夫当年不过传授他些许医术。而他便一直以老夫弟子自居。”
李烨轻笑着，不置可否。
片刻后，便是继续询问道：“昔年父皇驾崩之前，神医请前往皇宫为父皇诊治。朕曾听闻，神医曾对韦挺言及，父皇不是病重，而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所以身体亏欠，以至于最后正值壮年，却匆匆崩殂？”
“而且，如今东宫太后慈禧，乃是天阉之人，根本无法有身孕？”
一句之后。
华佗猛然抬头。
定定的望着面前的李烨：“此事，陛下从何得知？”
华佗可以肯定。
这件事。
他除了对韦挺说过之外。
便没有对第二人言及过。
华佗身为化外之人。
对于这些宫廷之事。
一向是能不接触便不接触。
因为他深知。
此事一旦沾染上。
稍不注意，便是杀身之祸。
所以对于此事。
华佗一向是避讳莫深。
他实在是想不到。
这些事情。
李烨到底是从何得知？
面对华佗惊疑不定的神色。
“到了现在，原因重要吗？”
李烨面色依旧是平静：“神医只需要告诉朕，是或者不是便可。”
华佗低着头，微微沉默。
而李烨也不恼，只是一字一句的说着：“妖后当政数年来，为祸大夏，因其而祸害者，何止千人万人？妖后不除，必定继续作乱，为祸大夏！”
“先生身为医者，一向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然而作为医者，一生中可救人几何？百人？千人？还是万人？”
“如今，先生一言可救千万人，万万人！莫非要见死不救么？”
一语之后。
华佗深深的看了李烨一眼。
随后便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点头，缓缓抬起头来：“陛下，确有此事。”
对上李烨的目光，华佗仰头。
整理思绪之后，便是娓娓道来：“数年前，老夫被邀入宫进入皇宫之时。先帝之疾，已然是病入膏肓，药石难医。”
“当时老夫曾和东宫太后，有一面之见。从其面相看，先天阴气闭塞，根本不可能有身孕。”
“在面见先帝之时，其病症，脉象，皆是病重之相，看不出丝毫下毒的迹象。”
顿了顿，华佗眯着眼睛，话音却是一转：“然而，老夫询问陛下昔日食谱之时，却是发现了端倪！御膳房每日为陛下所烹饪之菜肴，平日里所用之药物，看着没有什么问题，皆是寻常大补之物。”
“然而合到一处！久而食用，却是剧毒！起初没有什么大问题，久而久之，便会腐蚀身体，以至身体渐恙，而根本无法察觉！”
听得华佗之言。
李烨眯着眼睛，脸上神色逐渐郑重：“如此吗？”
他似乎听人说起过。
在先帝驾崩之前。
慈禧伺候最为宠信的赵高。
正是负责宣帝日常饮食起居的。
沉思片刻。
李烨再一次转头。
望着华佗是一字一句道：“仅仅是如此，恐怕只是神医一人之言。”
“那么神医，可有证据？”
华佗听得李烨之言。
深呼一口气，又是沉声道：“当时老夫曾将此等情况，告知先帝。然而当时，先帝病重，朝堂之事已经尽为东宫太后所掌握。所以，先帝对此，也已经是无可奈何。”
“只是叹息一声，言及在驾崩之前，会提前准备好两份密诏，将所有的情况，都书于密诏之上！”
紧紧的盯着面前李烨。
华佗是一字一句道：“如果此番，陛下能寻来这两份密诏，便可成为扳倒东宫太后的利器！”
听得此言。
李烨的默不作声。
只是嘴角缓缓闪过一阵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