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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力裴罗实际上并不认识霍去病。

平涂一战时,霍去病是最后赶到的,事后留在那里的将领那么多,他又怎么可能认出霍去病这个人。

之所以一开口就叫侯爷,是因为霍去病气势够足。

大夏的年轻将军不少。

其中一些人声名远扬,就连大元,也久闻大名。

霍去病毫无疑问是其中生命最广的人之一,声势更超年岁稍大的赵云,而他的体貌特征,自然也被各国大人物们牢记,如此大战,银枪银甲红披风,就算没打出旗帜,不是霍去病又是谁?

又拍了两句马屁,骨力裴罗识趣闭嘴,将断去一条小臂的苏尼带了上来。

“侯爷,那颉利可汗老奸巨猾,此前感觉到事态不对,就带人逃跑了。”

骨力裴罗似乎有些遗憾。

身旁苏尼听着这话,下意识想要上前,跟骨力裴罗拼命。

可他的命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又如何跟人拼命,被旁边一名突厥骑士砸在小腹,捂着肚子直抽冷气。

“不过侯爷,此人名为阿史那苏尼,是颉利可汗最喜爱的儿子,抓了他,便是抓了东王庭的未来,也是条大鱼!”

骨力裴罗献媚一样笑着。

霍去病看了一眼苏尼,不置可否。

“带走。”

他冷声说完,带着大股骑兵离去。

身后,骨力裴罗仍陪着笑,直至看不见他的背影,才长出一口气。

“族长,这夏人不知好歹,竟连点好脸色也……”

他身旁,一名铁勒骑卒打抱不平。

可话还没说完,苏尼猛然转身,刀光分毫不差,斩落了对方一只耳朵。

那铁勒骑卒反应过来,捂着耳朵尖声痛叫。

“带下去包扎。”

骨力裴罗冷哼道。

“从今日起,若是让我再听见族中有谁对大夏不敬!我不会再留手!”

一众铁勒骑卒被吓住了。

方才说话的骑卒被带了下去,以骨力裴罗在族内的威望,无人会,也无人敢为他喊冤。

“族长,大夏再强,跟咱们也隔着十万八千里,咱们这么做,会不会被其它部族使绊子啊?”

骨力裴罗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生气。

他也知道松弛有度的道理。

纯粹的强硬手段,在草原上行得通,偶尔的强硬,能够为部族赢得更大的草场,饲养更多的牛羊,但始终强硬只会埋下祸患。

“东西王庭成不了气候,大元本身会放牧,大元国内贵族太多,自家的草原都不够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盯上了咱们的草原。”

骨力裴罗道。

投靠大元,狗都不干,说不定还要分割自家草场,甚至会吃干抹净。

别看他跟大元不少贵族交好,甚至能知道大元正在跟大秦开战这种重磅消息,但要是真想入局,他在大元必定是孤家寡人,没人愿意接受。

“可,就算不能投靠大元,咱们也没必要腆着脸跟跟随大夏啊?”那骑卒再问:“咱们为什么不跟大隋或者大唐接触?”

“因为太近。”

骨力裴罗目光闪烁。

“我们距离大唐太近了,就算投靠过去,唐人需要我们帮忙放牧吗?”

他没有提大隋。

那是自大夏崛起后,中原五国中公认最弱的,还打不过突厥本身,凭什么让他们铁勒部投靠过去?

骑卒没有再追问,只是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骨力裴罗脸色稍缓。

“伊古耳,许多事情其实已经摆在面上,中原和大元的矛盾越来越多,你其实也该多想想。”

低声提问数次的骑士伊古耳点点头,眼中若有所思。

追杀突利的朱棣,终究没能追上对方,在将西王庭逃走的几万人,给逼成一批批散乱军队后,朱棣还是放弃了,率领骑兵赶了回来。

战报送回朝堂。

同时,霍去病和朱棣聊过之后,决定让朱棣班师回朝,霍去病驻留原地。

后者到底是东北境地的戍边大将,甚至是大夏国朝仅存的分封王爷,不好一直驻留。

相比之下,霍去病就要自由许多。

他的份量足够,这里距离京城也够近,有任何命令,都可以随时动身。

……

京城越发生机勃勃。

工部想要修大船的消息,在京城传开,为了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快将大船修起来,工部还对外招募了一批人去干苦力,去西南拉陈年老木头。

众所周知,木船,特别是大型战船。

是不会使用新木头修筑的,硬度不够。

船体还好说,但龙骨,最好使用百年以上的大木,还必须经过许多工艺,晾干木头里的水分,才能做为龙骨。

这本来是意见麻烦事。

百年大木好说,西南山林有,但将大木放置数年,甚至十数年进行脱水,增加龙骨钢韧这种事,是需要用时间来堆的,而工部以前没有做过航海大船。

为了这件事,李烨险些拆了几座宫殿的房梁和支柱。

最后还是小春子记起一件事,才解了李烨的燃眉之急。

十几年前,宣宗驾崩,慈禧和李镇上位。

这对木子穷奢极欲,不光花钱猛,还盯上了西南的那些陈年红木,铁树等,想要在南直隶另修一座宫殿,匈奴来袭,土木堡大败,慈禧知道儿子没死,这才留在京城,没有跑到南直隶去作妖。

理所当然的,这批虽然贵重,但在慈禧眼中啥也不是的巨木,也就留在了西南那边的官衙中陈放,直至小春子将它们想起来。

“听说没,咱们好像又大胜了。”

连年胜利,京城百姓对酒泉关之战的胜利,已经见怪不怪,而朝廷暂时也没有放出具体的战损比。

“嘿,咱们大夏胜利不是常有的事吗?”

另一个男人笑道。

“这倒也是。”主动挑起话头的男人咂巴着嘴。

二人穿着素朴,也只是京城的普通人家,但桌上除了花生米,还摆着盘羊肉和几样小菜,可见京城百姓的小日子的确越过越好了。

一个话题聊完,两人拐到了西南的官木上,其中一人好似想起什么,突然道。

“说起那批造船的木头,听说可放了好几十年,早该腐朽了,但就是没腐,你知道为啥不?”

“为啥?”

“听说啊,是有圣人庇佑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