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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尚且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下了雨,街边百姓如海水倒流,朝着来时的湖泊奔行。

而在这样的人潮中,却有个着青灰儒衫的男人坚定前行。

有路人见他打扮一般,气质却不凡,邀其回家避上一避,却被微笑谢绝。

“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做。”

浑身半湿的儒生这么说着,谢过面前老者,继续前行。

他这副模样,自也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可不知为何,那些人却只站在远处遮风避雨处眺望,并不说话,眼神冷漠。

“先生若是不嫌弃,不若随在下走吧。”

又有人说道。

这人的声音不重,落在雨中也有些依稀不明,似是被雨滴锤碎般。

可青灰衫儒士还是听见了。

他似有所感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静静打量。

说话的是个富态中年人,他蓄着半面络腮胡,穿的是大汉并不流行的黑色员外服,衣衫爬满金色铜钱纹点缀,看着像个暴发户,气质却如久居高位的大人物,话中带着份不容人拒绝的沉稳。

在他说话间,周围几户商铺中走出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朝着青灰衫儒士靠来。

打量片刻,雨水几乎将青灰衫儒士打湿了,他笑着点头,终是做出决定。

“你我有缘,好,我跟你走。”

富态中年人笑了,转身往身后商铺里走,在他身后,青灰衫儒士踩着泥水跟上。

店铺无人,富态中年人转入掌柜坐堂的柜台间,用手扫去尘土,拉开一扇上下开合的地道木门。

“等会有些人要来打扰你我,我与先生一见如故,为使能多聊会儿,便换个地方吧。”他伸手一指黑黢黢的地道,笑道:“先生请。”

“好。”

青灰衫儒士面不改色,直接走入地道中。

他们方走,这间店铺偏屋中走出一人,快速敛去地上痕迹。

而这时,店铺外的雨中方才传来马蹄声。

依稀有人怒吼与拔刀厮杀,半晌方才休憩。

一身普通黑衣的陈平在绣衣使们的簇拥下走进店铺,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左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让你们护着他,可现在呢,苏秦人呢?”

陈平平静道。

他的声音不含喜怒,可落在周围绣衣使们耳中,却不弱于天雷滚滚。

整个大汉都知陈平乃毒士,却不知其毒士名号从何处来。

这隐秘绣衣使们自然知晓,因为绣衣主使陈平,乃是他们的主官,是汉皇看似留在暗中,实则放在明面上威慑满朝文武的一把刀。

有的人骂他,有的人唾弃他,有的人欣赏他。

而不论是哪一类人,都俱他如虎!

“我,我们被官差纠缠了一会儿,陈大人,我……”

绣衣使中,负责监视苏秦的一名绣衣使小心翼翼开口。

陈平眼神一转,几乎气笑了。

“我记得雒阳郡守是曹木是吧,将他给我扔进暗牢!”

“是,是!”

几名负责监视的绣衣使心中稍安,可不等他们行动,陈平又道。

“你们几个,也给我滚进暗牢,你们期望吧,期望自身和周边人没有问题,否则。”

陈平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他走后,几名绣衣使如坠冰窟,更有人腿脚发颤。

再往左右看去,除了他们几人外,其余绣衣使全都避开许多,似是不想沾染麻烦。

……

离开商铺后,陈平没有再浪费时间。

大元人善用地道,这些年来不知在雒阳城挖出多少来,追是追不出线索的,反而可能会牵扯到某些朝中权贵身上去。

正如早上才扔进暗牢的,那位樊哙欣赏的猛将。

一路直入未央宫,陈平被人引领到了一处顶盖如舟的凉亭中。

外面雨大,此亭周边更大,溢出的雨水如帘,直将四面都遮盖,再在入口处挂上珠帘,便是一处人造的隐蔽场所,既可赏景,亦可仪事。

汉皇坐在一处小炉边上,手中竹筷翻动炉中煮着的鱼块。

见了陈平,他也不惊讶,只随手递来一副碗筷。

“陈爱卿稍等少许,此鱼羹尚未熟透。”

陈平眼神闪动,只点点头,安心等待起来。

片刻,鱼羹开始翻滚,汉皇刘彻脸上流露出喜色来,立刻为自己盛上一碗。

将汤勺扔回砂锅中,刘彻迫不及待吹起来。

呼…呼,吸溜……

一片吸溜声中,汉皇表情越发快慰。

直至一碗鱼汤下肚,他长出口气,笑着道。

“张仪的那位师兄弟境况如何?”

陈平停下喝汤动作,正色答道:“被劫走了,其中或有郡守曹木的手笔。”

“曹木?”刘彻面露思索,恍然道:“是与曹参一族的那位?”

不等陈平回答,刘彻啧啧道:“早上牵扯樊哙,下午牵涉曹参,啧啧啧,对于隐藏在朝中的这些敌手,朕可是越来越好奇了啊。”

“可惜缘悭一面,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朕都不怕,他们却是小媳妇姿态,却不知怕个什么!”

他严肃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端是恣意又霸气。

陈平嘴角抽了抽。

怕什么?谁知道呢?

好在他早已习惯这位偶尔展露的冷场幽默,接着问道:“陛下,接下来要如何做?”

刘彻不再发笑,好似认真思索起来。

“既然牵涉到武将与文官,便让咱们的赵王与留侯去查吧。”

陈平心中一震,面色却也不改:“陛下真要让这两位同查?”

“当然,不过关于细作,仍是由绣衣使来清理。”

“这些老鼠日日蛀,年年蛀,都要将这雒阳底下挖空了,朕住的有些不踏实,就不要再留活口了。”

“好。”

……

忽明忽暗的火把只能照亮脚下前路。

苏秦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更不知身在何处。

忽的,前方的火把停了。

呼!

好似风声起,四周尽皆燃起火把来,周围阴暗一瞬间被驱散,刺目火光突如其来,苏秦不禁闭紧双目。

当他再睁开时,富态中年人早已扔掉火把,坐在空荡荡的地窖内。

他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提起桌上水壶斟满两杯茶,富态中年人向前方板凳一指,随之推出手中茶水。

“苏先生,久闻大名,在下脱脱帖木儿,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