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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南宋崛起之雄霸天下 > 第501章 静园话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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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此人俊朗英俊的一张脸,李清和成实却犹如见到地狱里的黑白无常一样,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子也不由得颤栗起来。

“梁……梁局长,您……您怎么在这里?”李清虽然有点意外和害怕,但自认为没有犯事,心里还是有些底气的。

但成实心里有鬼,却不敢接话,只是下意识躲在李清后面。好歹李清也是一位副司使,五品官职,其上司赵典,也是赵家宗室,还是有些背景的。

梁景笑道:“李副司使问得好,也问得蠢。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如果不太清楚,成侍郎怕是心里面明镜似的吧?”

成实不敢不接话,低着头说道:“不敢。成实确实不知梁总局在此,吴部长也没有说,我们实在是不知道为何梁总局会在这里?”事到如今,只有死扛到底,反正梁景也没有什么把柄,要是有,大小阎王(东京城乃至这条线上的人对王家兄弟的“尊称”)早就出手了。

李清看看成实,再看看梁景,心里面没底了。梁景是谁?整个东京城跺跺脚,南熏门都要抖三抖的煞神,官场上早就流传这么一句话“宗老头的枢密院,李总丞的居安堂,吃不住梁一刀的大小王。”当然宗泽和李纲,自然不怕梁景,但吃不住下面的人发怵梁景安情总局,真要被梁景盯上,不死也会脱层皮。

“还请梁总局明示?”李清可不敢和梁景托大,态度自然恭恭敬敬。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吧。”梁景摆摆手说道。

成实的冷汗唰就下来了。换个地方,那就只有安情总局总部了,隔两条街就是,自己只顾高兴了,咋把这个茬忘了。

成实下意识转身想出去,这就是文人的不足,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沉不住气。刚转过身来,两名精壮的汉子就出现在门口,一股子杀气弥散开来,成实立刻像是被定住身子一样。

“成侍郎这是想去哪儿?”梁景笑道。

李清心里沉了下去,成实有事瞒着自己,自己被绕进去了。

“我……我尿急……”成实还真是尿急,吓的。

“陪成侍郎方便,好歹是混过‘官场’的,莫要失态,脸面不好看。”梁景挥挥手道。

成实乖乖地跟着出去了。李清有点惶恐,看了梁景一眼,低声道:“梁总局,明人不说暗话,李清所犯何事?我不想死得糊里糊涂?”

梁景已经不再嘻嘻哈哈,正色道:“李副司使,回头自然有人问话,梁景奉劝一句,实话实说,不要有丝毫隐瞒,还能留一条命,否则,别怪梁景没有提醒你。”

李清这下冷汗下来了,能攀上杀头的罪名,这可是大罪,自己咋就糊里糊涂摊上大事了呢?可这到底出在哪里了?我李清敢说从来没有对大宋不忠,对官家不忠啊?

看李清一脸愚昧无知的样子,梁景倒是佩服赵构的预判,还真让赵构说对了,李清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哪里犯错了。

“醉酒深处亭台,红袖半挽春风软。春回翠陌,雏燕声嫩,垂柳拂面。窗外日迟,淡云霏雨,乍寒乍暖。怅山红柳绿,无有人顾,尽付南来大雁。心寂只凭高远,望北楼,几声归鸿。金丝鞍鞯,银装辔头,却看腰袢。的卢蹄轻,太阿剑利,几多豪情?正逐鹿又是,烽烟骤起,号角声断。李副司使,这首‘水龙吟’,是你的大作吧?”

李清大骇,这首“水龙吟”,是今春应顺福居士相邀踏春应景而作,只有三个人知道,顺福居士、成实加上自己。顺福居士还说要亲自为之谱曲,让成实羡慕不已。李清还想着在下次聚会凭借此曲一举成名,顺福居士亲自为之谱曲的殊荣,在整个顺福词社,自己是第一人。在未成曲调之前,自己并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首词?

可……可如何在梁景嘴里念了出来?莫不是见了鬼了不成。

“李副使,不得不说,你还是有几分才气的,但可惜没有用对地方。你的太阿利剑,的卢良骏,要逐鹿中原?试问李副司使,现在是谁家天下?你要‘逐鹿’,逐谁家‘鹿’?官家在北鏖战正酣,金国覆灭就在弹指之间,你们却要‘逐鹿中原’,口气还真是不小……”

叭叭叭一番话犹如雨打芭蕉,说得李清冷汗直冒,这、这……我是这个意思吗?本意应该不是,但任谁一看,其意就是如此,你“的卢蹄轻,太阿剑利”都写出来了,不由得不让人多想。

浑浑噩噩之间,李清只是感觉有两个人架着自己来到门外,被塞上一架绝影车急速离去。不知道转了多少道弯儿,被蒙上双眼带到了一处住所,四周黑咕隆咚的,连一扇窗户也没有,有些潮湿,估计应该是在一个地下室。等到被摘掉眼罩,慢慢适应四周的环境,却发现是在一处四周都是石头砌就的小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一扇厚重的木门紧紧关闭,李清上去试了试,纹丝不动,看了看,便死了心,从里面根本无法打开,门是在外面锁着的。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可以看到外面一点点墙壁,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李清在惶恐中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分析局势。从方才梁景的话里话外,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来进行推断。

“逐鹿中原”,这个由头可是太大,说不好听的,就是造反。李清可从来没有这个心思,一定是自己这首词惹得祸。自己本意是渴望建功立业,也希望像疆场将士一样,快马利刀,成就不朽伟业。怎么到了梁景嘴里,倒成了“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意思。

文字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清愤然断言。

嗯?不对,这首词只有三个人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在其他场合宣扬过,就连顺福居士,也是说等谱好曲子了,在下次的文会上一鸣惊人。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梁景最里面?

李清是个文人,也是一个书呆子,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问题,在梁景眼里就变得很简单直接:他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

东京汴梁皇宫,静园。

邢秉懿皇后刚刚从李惠妃那里回来,惠妃的身子越来越笨,不敢再有什么奔波之事,需要静养了。

今天请王皓来把脉问诊,查看情况。其实李百全号称“三绝”先生,医术高明,不过让王皓过来,更多的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和重视,毕竟王皓的辈分在哪里。

王皓笑呵呵地让皇后放心,说惠妃娘娘的脉相好得很,母子均是安稳之兆,没有问题。邢秉懿才放下心来,在二春陪伴下回到静园,却被告知朱皇后来访。

朱皇后心里着急,是真着急,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步步走向深渊泥沼而浑然不知。俗话讲旁观者清,赵桓自打北国回归后,心里就一直没有静下来,安生了没有几天,就破例接见了何栗、孙傅、王宗濋等旧臣,名义上是述述旧情,暗地里可是嘀咕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朱皇后虽是女流之辈,但自打被救回来之后,却是时不时和自己的亲妹妹、郓王赵楷的王妃朱凤英多有来往。在妹妹嘴里,大体能听到一些宋国国内外的大事小情,也从朱凤英的嘴里得知,赵楷对赵构的态度是绝对的忠诚。其中赵楷的一句话,朱琏深有触动,那就是“九哥的格局、胆识、谋略和手段,纵观我大宋,无人能出其右。”

赵楷和梁景高调护送二帝回归之后,赵楷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些担忧,被朱凤英敏锐的捕捉到,虽然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和名字。但朱家姐妹聪慧机敏,不难推断出所指其人其事。

知夫莫如妻。朱琏皇后和赵桓几十年夫妻,怎么会不知道赵桓的秉性性格。“秉性懦弱的性格却长了一个鸭子嘴”,刚安生了几天,被何栗、王宗濋等人灌了一些蜜糖,就想和九哥扳扳腕子。殊不知九哥连一个手指头也用不了,就能让他们这些人灰飞烟灭。看看昔日的大金,现在犹如一条丧家犬,蜷缩在会宁府老窝里一动不敢动,自己的这位昔日的官家不知道如何蒙了心,动起了这作死的心思。

赵桓被别人抬了花花轿子,但朱皇后可不傻,夫妻一场,自己还是要尽到为妻的责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跳进这个火炕。九哥在外,只有先和邢秉懿通通气。

自从上次赵构高调为皇后做了一把主,现在的邢皇后在皇宫可是一言九鼎,就是李总丞和宗泽,还时不时就一些事情请示皇后,尤其是涉及妇女儿童工作,毕竟邢皇后身兼着宋国妇女儿童慈善总会的会长一职,涉及这个方面的事务,需要邢皇后点头的。尽管有些也只是一种形式,但李纲和宗泽可不会再犯二次错误,多请示,至少不会错。

朱皇后已经在静园等了一些时候,由田、姜二位皇妃陪着唠嗑,倒也不寂寞。邢秉懿一回来,朱皇后就急忙迎了出来,急欲行礼,却被邢秉懿一把拉住,笑道:“朱姐姐莫要多礼,你我姐妹不要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叫我过去就行了,怎好劳身亲自过来。”

朱皇后拉着邢秉懿的手笑道:“皇后署理后宫,又身兼数职,还是官家器重你,你也担得起,为大家做出了表率。我们都是羡慕的……”

说着话,就进到屋子。邢秉懿玲珑剔透的心思,自然知道朱皇后过来不是说这些好听话的,使了一个眼色,田、姜二妃和二春便告辞离去,屋子里只剩下邢秉懿和朱琏二人。

邢秉懿开口说道:“朱姐姐玉步轻摇,光临静园,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但说无妨。”

朱琏看着四下里无人,噗通一声跪在邢秉懿面前,花容失色道:“还请皇后救我,救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