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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娟和张国斌不是第一回打闹吵架,小墩子和妞妞也总有折腾不完的官司。

郑燕南以往都会帮着些小侄女,这次却是冷眼旁观,等两个小家伙被分开,她才提拎过侄女问,“妞妞,告诉大妈妈,你怎么烫伤的虫虫?”

妞妞埋着脑袋不吭声,眼珠子时不时往奶奶身上瞟。

“好好跟大妈妈说话,你光看奶奶做什么?难不成是奶奶教你做的?”

大儿媳的问话,惊得张老太再没胃口吃饺子,“呸呸呸,问的是什么话?”

“我几十岁老太太,怎么可能教孩子去烫人?”

怨怪完大儿媳,老太太转而看向被儿媳抱着的小孙女,“妞妞,你是不是又闯祸了?跟奶奶说,是不是又打翻水杯了?”

想着可能是溅了几滴水在人家孙子棉服上,老太太语气还很和善,“不是让你拿不起的东西不要碰吗?打翻开水烫着人,皮肉都要疼裂开。”

面对两位长辈,妞妞始终低着头不肯说话。

小墩子却不时插几句嘴,左一句妞妞心眼坏,右一句她爱装。

实在被哥哥说得没办法,妞妞才小声回一句,“妞妞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重的水杯不要去拿,听到没有?”

张老太还在费心教,郑燕南却忽然意识到,小侄女以往总说墩子欺负她,她也一直认为是小墩子性子霸道好强,仗着自己大几岁,私下偷偷欺负妞妞。

可要是他们想岔了呢?

要是小墩子说的话才是真的,那他们是在做什么孽?

“妈,爸,妞妞好像烫坏了虫虫的命根子。”

郑燕南说出不确定的一句话,却把屋里氛围逼入另一种诡谲的安静。

足足过了十几秒,二老才从烫坏命根子几个字眼里回过神。

“天爷啊,咱们家是要倒大霉了……”

老太太哀嚎着拍大腿,拍了两下,提过妞妞,脱了裤子就是一顿好打。

“猪脑子一个,教你多少次不要碰热水,不要碰热水,现在还敢打翻热水烫几个月的奶娃子。”

“我看人家说的对,你就是八字命硬克六亲,明儿早我就带你去宣德门的娘娘庙认干亲,认了干爷干奶,干爸干妈,干哥干姐,我们一家子才能好过。”

“啪啪啪。”

老太太一连串的巴掌打得用力,妞妞两瓣屁股起了无数个巴掌印,疼痛感让小丫头哭得吱哇乱叫。

小墩子看着妹妹挨打,高兴地抹眼泪笑,“要你坏,就该打你。”

受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释然,小墩子跳下哥哥膝盖,跑去里屋抽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奶奶,您拿鸡毛掸子打。”

……

一顿晚饭吃得鸡飞狗跳,打完闯祸的妞妞。

二老和郑燕南又愁着怎么上门赔礼道歉,看着院外黑沉沉的天,巴不得马上就天亮。

等到晚上七点半,张国栋开完大会应酬完回来,听妻子说了祸事,吓得浑身酒气都跑干净。

“确定是烫坏了虫虫的命根子?”

郑燕南哭丧着脸,“…保不齐,有那种可能。”

“明早你托人寻些关系,我跟老太太备些厚礼去军区医院看望沈老爷子。”

“不管是不是烫坏了,咱们都要上门赔礼,小妞妞做错事,可不能把我们姑娘搭进去,她在西宁部队的退伍申请一直没下来,要是上面一直拖着不批。”

“身边还有个坏心眼儿乔珍珍,保不准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乔家去年的事,你也是知道的,要是我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后半辈子还怎么活?”

为了不牵连爱女张蔷,次日天亮。

张国栋领着妻子和张老太一起去了军区医院,到了后,不出所料吃了闭门羹,连军区医院的门都没进去。

还是托关系走了食堂后门,说是来医院给老太太看病才被领进去。

“看完病要是没事就早些回去,别到处瞎溜达啊。”

领着他们的人是食堂小酱头,专门管米面粮油,张老太被张国栋送着去了门诊部挂号看病。

郑燕南借拉肚子,背着一包袱给老太太需要住院的衣物,实际上是药材礼品。

偷摸去了后面住院部。

也是她运气好,撞见了推小车带虫虫在外面看风景的虞晚。

虫虫的烫伤多数在单侧,起床后不能在地毯上爬着滚小汽车玩,闹脾气哼哼唧唧了半个多小时。

“小调皮,现在带你出来开心了?”

“嗯嗯…”虫虫高兴地咧嘴笑,露出两颗小米牙。

虞晚推的小车是二十多年前从西欧进口的婴儿车,要不是出了意外,也不会找出这辆沈明礼使用过的老古董。

王妈昨晚连夜收拾出来,今天一早让人勤务兵送了过来,刚好方便小家伙半立躺着看景色。

“别乱动啊,挥挥小手就够了。”

虞晚停下推车,帮小家伙掖好盖被,笑着捏他的小胖手,“双腿乱蹬会蹭到伤口哦。”

她哄着儿子,随手接过张姐掐来的一枝玉兰花,“来闻一闻,是不是很香啊?”

虫虫乖巧地嗅了嗅,还想要把花抓手里。

“这是玉兰花,虫虫喜欢吗?”

“啊啊…”

“喜欢啊?那妈妈把它给你,你不能往嘴里送哦。”

“嗯嗯。”

虫虫笑着点下巴,迫不及待要拿玉兰花,口水也顺着嘴角流出来,张姐觉得小家伙肯定会往嘴里送玉兰花,却见虞同志把一个奶嘴送虫虫嘴里。

等儿子咬住奶嘴,虞晚才把玉兰花给他玩。

“明礼媳妇。”

身后不远处的松柏树下,一道熟悉身影出现,郑燕南抱着用包袱装的药材礼品,神色焦急地朝玉兰树下张望。

“明礼媳妇,是我,你张家大嫂子。”

虞晚回头看了眼树下,认出是谁后,对警卫员打了个手势,警卫员得了命令才没继续拦着郑燕南。

不过她手里抱着的包袱还是被要求留在原地树下。

郑燕南担心损坏一包袱好东西,脸上堆笑解释,“里面是药材补品,我专门拿过来送给明礼媳妇。”

警卫员严肃神情不改,“东西放树下才能过去。”

警卫员态度强硬,腰上还有配枪,郑燕南只能照吩咐放下包袱,也不忘叮嘱。

“那麻烦同志看好了啊,里面都是人参啊犀牛角之类的好东西。”

郑燕南走到玉兰树下,边上还站着张姐和一名勤务兵。

她有些犹豫怎么开口,尴尬笑了笑,虞晚也朝她客气笑了下,说话嗓音还跟以往一样地如春风拂面,“今天吹的什么风,嫂子怎么有空过来?”

郑燕南被她笑得更没底,不过再没底也得厚着脸皮说讨巧话。

她也不来虚的,很是直接,“明礼媳妇,昨天的事我们听说了,今天过来是特意看望虫虫,带来的补品都在包袱里。”

说着朝松柏树下指了指,把姿态摆得更低,“实在是万分抱歉,闹出那种事,都是我们张家没教好孩子,你顾念亲戚情分没跟我们计较,我们却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放心,今后我们一定不会让妞妞出现在你和虫虫面前。”

虞晚神色没变,也不为所动,“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不过我这个人最信一句话,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对对对,的确是谁种什么瓜肯定该谁得什么果。”

郑燕南听她没有怪责他们大房的意思,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妞妞那丫头出生时候不好,有人说她八字命硬克六亲,现在虽是新社会不讲老一套旧规矩,但有的事还是宁可信其有。

这不,今早就被我家老爷子带去宣德门外的娘娘庙,拜石头大钟认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