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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有点难,我婆婆一天比我都忙,经常四五天都见不着一面。”

沈明沁对着镜子照肚子,觉得束腰带的力道正好,“你想吃羊肉,我让后勤送新鲜羊肉过来,中午让刘姐炖给你吃。”

沈明沁吃过婆婆做的家常菜,觉得味道一般,再拿手的菜,多半都比不得刘姐和厨娘做的。

虞晚笑看她一眼,“行了,我就是说说而已,吃什么羊肉,虫虫爱吃的是牛肉鱼虾。

下午我去医院看看小鸣谦,你啊就在屋里好好休息。”

“行,吃过午饭我让刘姐带你们去。”

上午时间过得很快,午饭过后。

虞晚带着虫虫去了医院看小外甥,怕小家伙回去后说漏嘴,还特意跟他约定好。

“姑姑没告诉爷爷奶奶之前,你不许跟爷爷奶奶说,知道吗?”

虫虫踮脚瞧玻璃窗里面,什么都瞧不见,扭头问:“为什么?”

“因为是姑姑的事,既然是姑姑的事当然由她自己开口去说。”虞晚答应过不到处说,肯定会说到做到。

虫虫故意重复问:“为什么?”

“虫虫不是也不喜欢妈妈跟爸爸说你的糗事吗?”

“为什么?”他还在捣蛋重复。

虞晚悄悄比了个巴掌吓唬小家伙,“是不是想挨打?还要不要去挑棍子?”

虫虫想了下,“好吧,我保守秘密。”

看过小外甥,虞晚带着孩子去了滇南泽,滇南泽景色优美,有成群飞舞的鸟群,还有不时跃出水面跳跃的鱼群。

沿着湖岸散步,走了快半小时,虫虫一根棍子都没寻到,他有些不高兴,“妈妈,这里没有棍子。”

虞晚把遮阳伞斜撑了些,低头跟小家伙说,“有啊,你挑中哪棵树的木料,妈妈就让人给你做一根这种木料的棍子,上面呢,还会刻上你的名字,以后就是你的专属木棍。”

不能今天玩长棍,虫虫有些不高兴,可听到会刻名字,他又忍住没抱怨,“我要这个。”

“可以,妈妈记下来,等定做好了长棍,第一时间送给你。”

虫虫闹了两天的长棍,成了一个需要时间去兑现的饼。

怕小不点反应过来,虞晚岔开话题,笑着指向远处,“快看,虫虫,那边有游船可以坐?你要不要去坐船钓鱼?妈妈给你拍照。”

“哪里?哪里?”

虫虫一下被转移注意力,蹦着跳着要去钓鱼玩。

……

像度假一般的享受日光,看过金光浮波的绝美夕阳,直到傍晚,天擦黑才往军区大院方向走。

魏家已经摆好接风宴。

被招待的客人却一直没到。

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已经过了六点四十分,收音机里的节目放完一个又一个,郑团长脸色有些不好看,到底忍着没说话。

魏云凡也等得心烦,侧过下巴问:“明沁,你跟你弟妹说好了吗?她不会不知道在这边吃饭吧?”

“应该说了吧。”沈明沁也不确定,“你也知道我怀孕后记性不大好,要不再等等?”

她反正肚子不饿,哪怕这会儿饿了,桌上摆的大鱼大肉她也吃不得。

又过十几分钟,沈明沁觉得一直空等下去不是个事,万一是她忘记带话给虞晚,害得两边都白等。

“要不让勤务兵去那边看看,万一是我忘说了。”

郑团长和魏云凡都以为是虞晚故意不来,听了沈明沁这么一句话,愣是被堵的一口气不上不下。

因为这种事,沈明沁不是头一回做。

年前,魏家老家那边邮了特产过来,魏军长是北疆人,邮来的馕、葡萄干之类,硬是放得发霉腐烂才知道是被沈明沁忘在单位传达室了。

忘了公公老家邮来的特产就算了,让沈明沁邮寄到西宁,还有北疆的年礼,她也忘得一干二净。

说是忘了,其实也没全忘,她娘家弟妹邮来的包裹,她是一个都没落下。

沈明沁就是这么个人,不关她的事,她基本上不会留心,更不会在意,谁要问她,她要么是不好意思,忘记了,要么就是再问问。

郑团长原本以为她儿子娶了沈明沁当媳妇,是件既有面子还有里子的天大好事,实际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眼下,霍军长视他丈夫为拦路虎,眼中钉,文工团里的老成员,也是各种作妖蛾子,不服她这个从西宁来的歌舞团团长担任西昆政治部文工团团长。

魏云凡喊了勤务兵去那边看。

勤务兵小跑着去了原来沈司令住的小院,敲门进去,一进屋子傻眼了。

饭厅桌子上,已经摆了清蒸三线鱼、炒野菌、菜心炒牛肉、青芒丝拌虾、白果核桃八宝饭,还有一道清炒海菜花。

坐在中间的虫虫,吃得脸颊鼓鼓,虞晚放下筷子,笑道:“诶,小同志,你怎么过来了?”

“虞同志,那边还等着你过去吃晚饭。”

勤务兵不傻,瞧这架势,两边怕是掐上了,要是他再传不好话,回去怕是要挨训。

他脑子转了个弯,“要不你现在跟我过去?魏夫人还有魏团长都在等你。”

“我这边都快吃得差不多了。”虞晚笑着睇了眼一桌饭菜,很是好说话的样子,“要不这样,小同志你先回去,跟阿姨和我姐夫说一声,让他们先吃,一会儿我过去喝茶聊天。”

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话,堵了勤务兵,也堵了魏家母子。

沈明沁不懂话里机锋,巴掌一拍大腿,“还真是我忘带话了,既然小虞一会儿过来,那妈和云凡你们先动筷吃饭吧,我回屋里吃。”

她也不等婆婆发话,喊了厨房里的刘姐。

刘姐端出单独准备好的饭菜,跟着沈明沁上了二楼。

走到楼梯拐角处,不免心里咂舌,还得是沈家媳妇棋高一手,什么人都别想在她跟前讨便宜。

饭厅内,一霎只剩魏云凡跟他妈干坐着,还有一桌子快要冷掉凝油的大鱼大肉。

说会过来喝茶聊天,其实都是场面话。

大晚上谁不睡觉,要聚在一起喝茶闲谈?

当晚,又下一场雨,一场无声硝烟被这场雨熄灭,虞晚并没去魏家做客,前后呆够三天,到了7月27号,一早坐火车回了京市。

虞晚走得潇洒,魏家人是一个头两个大。

虞晚带来的花厨娘,要在魏家给沈明沁做一个月合口味的月子餐,加上原来的刘姐和陈阿姐,魏家一下有了三个保姆。

三个保姆各有阵营,刘姐自认比陈阿姐活重,工资还一样,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陈阿姐在医院整日整夜的熬着看护奶娃子,好不容易熬出医院,回到魏家,原来住的单人床,直接成了架上下铺。

虞晚带去的花厨娘,因为不受魏家人工资,所以也不看人家脸色,更不听刘姐和陈阿姐的指挥。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一个厨房唱三十天的戏。

陈阿姐有怨言,私下说给郑团长听,郑团长白天忙工作,回来还要听这些鸡毛蒜皮,心烦得摆手,“好好做好份内事,该走的人留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