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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回:泪眼婆娑诉别离

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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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明月楼已经跃到风雨烟面前,一手隔开幽冥子。幽冥子见是明月楼,曾吃过明月楼大亏,不敢和他手掌相交,连忙闪动一边,和支啸天并肩站在一起。支啸天这时反转手掌,只见手心两道齿印,股股流着红色血液,反而大喜,伤口流着红血,那就说明这金蛇无毒。此时看到郭襄和妙言也快赶来,知道机会已失,再想擒获风雨烟比登天还难,此时不走,恐怕一会就走不了。

想到此他对幽冥子急声道:“退!”说着双掌拍出,一股热浪风卷云涌般向明月楼和风雨烟扑面而来,明月楼早领教过支啸天的“赤焰烈火掌”,掌力除了灼热之外,并无其他厉害之处,对风雨烟道:“风姑娘,你让开,让我会会他!”说着刚要出手,只见幽冥子双手齐扬,半空中“扑扑\\\"声响。明月楼刚想向前一步,突然面前突然冒出点点绿火,点点绿火在空中连在一起,形成一个火球直朝明月楼和风雨烟噼噼啪啪滚滚而来,明月楼双手运掌准备劈开那道绿火,郭襄在后面大声疾叫道:“不可击它,赶快后退!”明月楼听到郭襄声音急迫,忙收掌和风雨烟一起后退,退到郭襄身前,那团绿火齐齐落到地上,把地上草丛烧黑一片,散发出一股恶臭的气味,飘在空气中。

浓烟散去,明月楼再看支啸天和幽冥子,早已趁着明月楼后退之时,一跃而起,向山谷中奔去,莫看他肥肥矮矮,身法却是颇为敏捷,不落幽冥子多少。明月楼看二人远去,也不再追赶,回头来看风雨烟有无异样。

此时风雨烟看到面前的郭襄,顿时泣不成声,扑到郭襄怀中,哽咽道:“二姐,我终于等到你们来了!我想你想的好苦啊!”郭襄也是泪眼摩挲,抚摸着风雨烟光滑柔顺的秀发道:“烟儿,我们也找你找的好苦啊!你怎么到了这里了?”

郭襄一连串问出好多问题,风雨烟仍在她怀中哭泣,好似离群的羔羊重新遇到羊妈妈一般,尽情哭泣,来发泄心中的思念。

风雨烟一哭,郭襄也泪水跟着流出,妙言看到此时场景,想起自己一个人时的孤独寂寞,顿时眼泪也啪啪往下流。所以她才宁愿做郭襄的俘虏,都不愿一个人独自回去。

明月楼看到三个女人都在哭,早已独自走到一边,让她们尽情哭泣。此生无声胜有声,一切都在眼泪中,这种感觉只有女人才懂。

过了许久三人才陆续止住哭声,风雨烟这才想起一事,慌忙朝郭襄后面看去,左看右看,都没看到人,忙问郭襄道:“师弟呢?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他去哪里?”郭襄忙说没事,于是简单把风雨烟离开后的事大概说了一遍,风雨烟听到郭破虏去追白衣人还是很不放心,郭襄又安慰她两句,风雨烟这才稳定情绪。

郭襄又问风雨烟那次不辞而别后,怎么到了西昆仑山中了,风雨烟这时面带尴尬说道:“那晚,我在外面听到你们的说话,知道那位吕姑娘原来是师弟未过门的妻子,顿时觉得自己是多余之人,就趁着你们说话的时候,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二姐你可别在生我的气了,烟儿知道错了?”郭襄叹气道:“不会的,我们都很担心你,特别是破虏更担心你,说你不懂方向,怕你走丢了!急切出去四处去找你!你不知破虏当时有多着急!”

风雨烟听了,激动道:“真的吗?”郭襄点头道:“当然是真的,破虏四处向人打听你的模样,路上听到一个紫衣少女被明教捉走,我们都以为那个紫衣少女是你,于是我们就去明教光明顶要找人,才发觉那个少女不是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风雨烟听了又哭了一会才说道:“师弟果然最懂我,当时我离开后,本想向南回五指山上去见师傅,从此青衣枯灯专心侍佛,谁知方向走反了,越走越冷,一问之下才知道到了北方了。于是心想既然到了北方,反正是暂时无法回南海,那就去帮师弟先去寻找草药。于是我就去问别人昆仑山怎么走,可是他们说昆仑山太大了,现在天气冷了,大雪要封山了,不能过去了,我不听非要去,可是没人给我说路,都劝我这时不要去昆仑山。我不听,于是见人就问,谁知问来问去,正好问到明公子,他从江南回来,要回昆仑山,于是就带着我来到了这里。我说要帮师弟治伤,要找还魂草,他说他知道有一株还魂草将要发芽开花,不过要我答应他的一个条件,就让我一半的还魂草,所以我就在这等待还魂草,明公子说,今晚还魂草就会开花,你们来的刚刚好!”

郭襄听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烟儿你真是有心了,为了破虏从海南来到这西北荒野寒冷之地,一定受了不少苦吧!”风雨烟听了摇头道:“只要能治好破虏师弟的伤,使他恢复记忆,我吃再多的苦,我也我也无怨无悔!”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继续道:“师弟恢复记忆,你们就可以为父报仇了,到时师弟就可以和吕姑娘双宿双飞,不知那时破虏恢复记忆后,还记不记得我?”说到最后,风雨烟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妙言这时却道:“风姑娘,你别伤心,破虏叔叔和那吕姑娘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吕姑娘根本不是破虏叔叔真正喜欢的人!”一路上郭襄早已把郭破虏和吕薇定娃娃亲的事说给妙言了,虽然吕薇当做是郭破虏的未婚妻,可在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权益之计罢了。现在襄阳城破,吕文德投降蒙古人,郭靖一家流落江湖,吕家更是想赖掉这桩娃娃亲了,才又把吕薇许配给蒙古大将军速不台。

而且郭破虏从小在襄阳城外长大,和吕薇只有兄妹之情,郭襄是看在心里的,现在郭破虏想不起以前事情,只要郭破虏恢复记忆,必然会知道此前种种。

但郭襄同时有很矛盾,虽然吕文德无德,可是吕薇却是一个至情至义的好姑娘。自从和郭破虏定了娃娃亲后,就以郭家儿媳妇自居,处处帮着郭家人,郭襄是看在眼里的,于是就教了吕薇一些防身武功。后来郭襄离开襄阳,常年游荡江湖,就和吕薇见面不多,可是在长安城里亲眼看到吕薇在结婚礼堂中刺杀速不台,才知这个姑娘还是念念不忘郭破虏,这让郭襄颇为为难,虽然明知弟弟郭破虏对吕薇没有儿女私情,却也不知如何向吕薇明说,伤了吕薇之心。于是只有一直拖着,等到郭破虏恢复记忆,由郭破虏自己抉择。

妙言一路上常向郭襄打听郭破虏小时候的事,两人在路上无话不谈,郭襄就把内心所想告诉妙言,不想妙言此时对风雨烟合盘说出,听到妙言如此这般说出,风雨烟问郭襄道:“这是真的吗?二姐。”郭襄瞪了一眼妙言道:“就你多嘴!”然后对风雨烟道:“差不多是这样子,不过一切都要破虏恢复记忆后在说,何况现在薇儿生死未卜,等以后在说吧!”

风雨烟这才停止抽噎,转而又忧愁叹息道:“哎,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明公子,只要他能帮我找到还魂草,我就在这里陪你到老!破虏恢复记忆后,记不记得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要继承师父衣钵,在南海修行和在昆仑山修行又有什么区别呢!”说着默默走到一边,黯然神伤。

郭襄听过郭破虏说起风雨烟师门之事,想想以后风雨烟要出家为尼,继承师门衣钵,着实替风雨烟可惜,旋而想到一个办法,对风雨烟道:“烟儿,你不必如此,等破虏恢复记忆后,我去一趟五指山,跟你尊师详谈一下,或许能让令师改变主意,也不一定的!” 风雨烟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这时明月楼已经趁着她们说话的时间准备好早餐,过来邀请郭襄、妙言与风雨烟过去用餐,郭襄三人就进了石屋,只见石桌上摆着几盘花瓣鲜果和清水,并无其他东西,郭襄风雨烟随便吃了一口,只是妙言是蒙古人,吃惯了牛羊肉,光吃素菜还不习惯,但看到并无他物,也只得勉强吃下。

明月楼又把草药熬好,端了过来让郭襄趁热喝下,郭襄尝了一口,顿时感觉腥苦难咽,但知道是明月楼精心熬制,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一咬牙一口喝下,只感觉口舌倶都麻木,一股热流瞬间在丹田涌起,传遍四肢百骸之间,浑身说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