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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回:真相大白

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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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沧海道:“我找来许多名医医治无尘子,都说他心肺肾脾肝,都有损伤,难道不是白发魔女所伤吗?”

周鹤阳道:“不是!”云在天看着周鹤阳道:“那依你之见,他是被谁所伤?”周鹤阳道:“其实他是伤在七伤拳下的。”群雄一听,顿时哄然大笑,道:“七伤拳不是崆峒绝技吗?难道是他自己打伤自己,或者是你们师父伤的他?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一时间议论纷纷,崆峒弟子更是怒骂不信。

周鹤阳大声道:“本来我不想说的,可是现在不得不说出实情了。所谓七伤,乃是人身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再加阴阳二气,是为七伤。七伤拳一练七伤,七者皆伤。七伤拳端是霸道厉害,若是练成,几乎可以天下无敌。师父这没错吧!”

群雄好多人都听说过七伤拳,却从没有人见过七伤拳。这时也知道七伤拳如此厉害。

龙沧海傲然道:“没错!”周鹤阳又道:“可是七伤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练成的。这七伤拳一练之下,初时就能感觉威力无穷,可是这七伤拳的拳功每深一层,自身内脏便多受一层损害,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若非内功练到气走诸穴、收发自如的境界,万万不可练这七伤拳。”

龙沧海惊奇道:“这…你怎么知道?”无形中默认了周鹤阳所说没错。

周继续道:“但是崆峒弟子一觉内功颇有成就,便即试练,一练之下,立时察觉到这路拳功威力无穷,既经陷溺,便难以自休,何况只见其利,未觉其害,练习道最后,却都被七伤拳所伤。崆峒派多少前辈师尊和师兄弟无故失踪或者身死,都是妄自练习七伤拳所致。于是后来七伤拳只有掌门传授才可以练习。”

龙沧海道:“一派胡言,我练习七伤拳多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周鹤阳道:“那可能是你有其他机遇巧合才没有发作?”龙沧海道:“我能有什么奇遇?”

周鹤阳道:“师父你闭关练功前,传了大师兄七伤拳,大师兄一练之下,立时难以收手,深陷其中,等到发现自身经脉损伤后,已是晚矣。于是听闻昆仑山中有还魂草可以修复经脉,治病疗伤,并能增加内力,这才赶往昆仑山,却在半路上内伤发作,幸好遇到一位高人相助,这才侥幸护住心脉,保住性命。我说的没错吧!”

龙沧海也是暗暗心惊,他知道自己之所以练习七伤拳无恙,乃是因为在无意中吃下祖师爷留下的几粒丹药,内力大增,这才能练成七伤拳。可是越往下练习,明显感觉身上穴位出现酸痒,知道自身内力已到瓶颈,在练习下去,必会自伤其身。本门中除了师祖木灵子练成七伤拳威震天下,并高寿而终。其他崆峒高手不是走火入魔就是而立之年突然猝死。几乎没有人能练成七伤拳。于是崆峒派一直萎靡不振,江湖中有名无势。龙沧海能够达到如此成就,已经是几百年来崆峒派有数的高手了。龙沧海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在练习下去,于是才出关。

哪知出关后不久,正好梵天宫派人把无尘子送了回来。龙沧海检查无尘子伤势,虽有外伤,但致命的伤其实是七伤拳反噬所致。怨不得别人。于是送走四个女子,回到房中用内力输入真气帮无尘子疗伤。发觉无尘子体内有一股真气护住奇经八脉,并无大恙。这股真气纯正平和,绵延有力,绝不是无尘子自身所有,却正好抵住七伤拳反噬之力。龙沧海一见大喜过望,若是能有此真气,那不是可以练成七伤拳最高境界。天下无敌指日可待。

于是想起刚才四个女子神神秘秘,不愿说出门派,猜想既然能救无尘子,那这个门派必然有什么修炼真气的秘籍。于是才让门下弟子去追回那四个女子,并暗示放走一两人,报信给门派的主人,让他前来要人。

眼看许多天过去,还是没人来要人,龙沧海听闻江湖传言“移花接木”秘籍出现江湖,白发魔女滥杀无辜的消息。心想可能无尘子身上的就是“移花接木”神功,就算不是,“移花接木”据说可以吸取天下武功,若能得到,可以增加内力。于是这才发出武林英雄帖,召开武林大会。

而此时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凋零,就连同处西北的昆仑派也是掌门猝死,门派被火山所毁,实力大减。龙沧海想到自己七伤拳已有小成,若能趁势召开武林大会,铲除白发魔女,成为武林盟主,并借机消灭昆仑派,不仅能报这多少年被压制的恶气,还能顺势让崆峒派成为天下第一大派。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个局势,眼看一切都朝着他预想的发展,不想周鹤阳竟然跑出来乱说一通,拆穿他内心的秘密。

龙沧海哼的一声,道:“胡说八道!那我为什么要害无尘子?”周鹤阳道:“你当然不会害大师兄,而是对他太好了,让我们这些弟子都有些羡慕,嫉妒和恨了。师父你对弟子,外面都说你最是护短,其实在崆峒内部,我们也被你分成三六九等。比如大师兄,他入门比我们许多师兄弟都晚,可是他一进崆峒派,你就任命他为掌门大师兄,并把最厉害的武功全都传给他,就连崆峒绝技七伤拳,你也一并传给他,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哪里有如此待遇!”

龙沧海道:“崆峒派不以入门时间分大小的,以武功与天资来排资论辈,这也是崆峒派的规矩,这又什么问题?”

周鹤阳道:“你对别的师兄弟可以这样说,但我却知道,大师兄无尘子其实是你的私生子。”

他这样说出,崆峒派弟子都是大惊,纷纷望向龙沧海。

龙沧海听了指着周鹤阳,不解道:“你在偷听我们说话?

周鹤阳道:“不错,你每晚去看大师兄时,我都在外面偷听,听到你向大师兄所说的每一句话!大师兄其实并不是一直昏迷不醒的,他醒过来几次,劝你也不要继续练习七伤拳了,以免引火烧身,迷失本性,但是你不听。听到大师兄说有高人用内力真气助他恢复心脉,于是见猎心喜,想问出高人的名字,大师兄一直不肯说,于是才扣下那两个女子,来引蛇出洞,让那高人来救,你好守株待兔的,捉住那人,逼他说出内功心法,继续修炼七伤拳。”

郭襄听到此,知道是郭破虏救了内伤发作的无尘子,并用先天真气帮他疗伤。想不到龙沧海竟然想恩将仇报,故意扣留梵天宫宫女,就是为了引郭破虏前去救人,好一举捉住郭破虏,逼问出先天功秘籍来。这龙沧海真是可恶之极,郭襄不由得对他大是厌恶。

龙沧海听了,哈哈大笑道:“周鹤阳,我待你不薄,破例传给七伤拳。想不到你竟然异想天开,说出这一堆胡编乱造的故事,中伤反咬一口,真是狼子野心,这里有谁会信你说的话?”

周鹤阳哼的一声道:“你传我七伤拳也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是为了救治大师兄,拿我做实验罢了。不信大家请看!”

说着脱下衣服,露出红铜色上半身,云在天等人围了上去,只见他身上的“云门穴”、“中府穴”、“京门穴”、“清灵穴”等穴位通红,如火灼伤一般。

青蓝真人道:“这是怎么了?”周鹤阳道:“我练七伤拳才短短两个多月,身上这些穴道就感觉隐痛酸痒,初时我不明白,就询问师父,师父查看一下,试了几种方法帮我运功疗伤,好了一些。谁知过几天又有穴道出现,又去找师父,师父又帮我疗伤。后来我发觉不对,无意中听到师父在对大师兄说话,才知道,这是师父为了治疗大师兄的伤,用我做试验罢了。于是我开始偷偷跟踪师父行踪,才发觉这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着指着龙沧海道:“这就是他教我七伤拳的原因。”

他一说完,不光群雄就是崆峒弟子也都一起齐声大呼,“这师父真是太歹毒了!”

龙沧海听了大怒道:“信口雌黄,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帮你疗过伤?我看费尽心思照顾无尘子,才传你几招七伤拳,原来一切都是你处心积虑的。我每次帮无尘子疗伤,可见到无尘你仍无法醒来,就在疑惑,后来有人提醒是否有人破坏?我才注意到,果然被我看到,于是才要杀你,你却倒打一耙,反而恶人先告状。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我问你,你到底是何居心?有什么企图?”

周鹤阳道:“我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假话!我这么做,也是你逼的,只想拆穿你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假面孔!让崆峒弟子知道真相!”

群雄与崆峒弟子听了,不知该相信谁?

云在天道:“你们两师徒说的话,到底谁真谁假呢?”周鹤阳道:“要分辨真假却也不难,只要一试便知。”云在天道:“那要如何试?”

周鹤阳道:“只要练习过七伤拳,身上穴位必会像我一样,只要脱衣服下来,一看便知。”青蓝真人摇头道:“崆峒派中只有你们师徒三人练习过七伤拳,除非能找到你大师兄无尘子,把他衣服脱下,一看便知。也可还龙掌门一个公道。”周鹤阳道:“我大师兄不知所踪,这里只有师父与我两人。不知师父敢不敢让众人看看!”

这时群雄与崆峒弟子俱都看着龙沧海,龙沧海看到众人眼里满是期待和疑惑,心知若不澄清,只怕群雄不服,就是崆峒弟子也会不服!

于是道:“好,我就脱下衣服让你们看一看,到底是谁在说谎?”说着解下上衣,露出古铜色的皮肤。虽然他有五十多岁,可是他身上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比之周鹤阳都要隆起。显然是他常年累月不停的习武所练成的。

群雄看到都是暗自佩服,仔细看去,他身上颜色一致,穴位处并无异常。

龙沧海道:“大家都看清楚了吧!现在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了吧?”群雄纷纷点头说没有。

周鹤阳道:“也许是他把穴道涂上肌肤颜色,也未一定!找人查验一下才行!”

云在天干咳一声,怒道:“胡说八道,龙掌门怎么会做这种事呢?”然后转头对龙沧海道:“是不是龙掌门!”

龙沧海哼的一声道:“就让他死的明明白白,找个人来查验一下也好。”

他看了看云在天,有点不放心,又看了看青蓝真人,于是道:“青蓝道兄,你来查验一下吧!”青蓝真人呐呐道:“这不需要了吧!”

龙沧海道:“我要让他为他说过的话付出代价。免得有人说我处事不公!来吧!”

青蓝真人只好走了过来,只见龙沧海全身血管凸起,肌肉凝结成块,显然是运功在身。于是伸手在龙沧海上身肌肤几个穴道摸了一摸,道:“果然没有!”说着收回手去。

龙沧海大笑道:“周鹤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正要把衣服穿上,突然青蓝真人双手在他上身穴道连点,龙沧海刚卸下戒备,猝不及防,被青蓝真人点中身上几处穴道,登时身子动弹不得。由于他动作太快,又被两人身体挡住,除了两人之外,再没人看到。

青蓝真人指着龙沧海上身道:“大家看看,龙掌门身上果然涂有东西!”于是伸手在几处穴道摸了一抹,果然每个穴道都出现红色斑点。

群雄与崆峒弟子一看,果然有红色斑点。云在天大笑道:“龙沧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心胸狭窄,陷害门人弟子,自私自利。没有国家民族大义,为达个人目的,刻意挑起江湖纷争,做亲人痛仇人快的事,根本不配做崆峒掌门,更不配做武林盟主,我真耻于认识你这样的人!”

青蓝真人也道:“龙掌门,我没想到你为了想做武林盟主,竟然会做出这样无耻之事,从今日起,我不再支持你做武林盟主,从此与你一刀两断!”

周鹤阳也道:“师父你不要怪我,我这样大义灭亲,也是为了整个崆峒派着想!”然后又对崆峒众弟子道:“大家知道真相了,我们不要这个师父也罢!”有一部分崆峒弟子仍是不信,一部分弟子半信半疑,还有一部分弟子道:“我们不信,师父你说句话!”几名弟子就想冲上前来,却被碧玉生铁杖一招“横扫千军”,打翻在地。

龙沧海哑穴被制,说不出话来,却听得清清楚楚。

青蓝真人帮龙沧海穿好衣服,一手扶在他后心,道:“人难免会做出错事,只要知错能改就善莫大焉!龙掌门也不必自责,既然你无颜面对崆峒弟子,不妨到我玉真观小住几天!”龙沧海也不说话,任由他摆布。

周鹤阳突然跪下道:“这也怪不得师父,据说七伤拳若内功不够雄厚充沛,万不可练,否则摧肝损肺,损伤心脉,神智癫狂,做出错事!求两位前辈能运功为我师父疗伤,恢复心智!”他这一说,崆峒弟子想起崆峒后山关着一个老人,平时沉默寡言,如正常老人一般,可是每隔半个月就会狂性大发,乱打乱砸。听守护的老人说,就是练习七伤拳变成这样。而龙沧海也多次说,内力不足,不可练习七伤拳,不然就会心智大乱。一些崆峒弟子也跟着跪下求情。

云在天道:“这个我们自然会做的!不过现在崆峒派不能一日无掌门,现在你们大师兄生日不明,不然就由周鹤阳暂代掌门之职,等龙沧海恢复本性再由他接掌可好!”崆峒弟子有人大声叫好,虽也有人没说话,可是知道不是周鹤阳的对手,索性默不作声。纵还有一些崆峒弟子想冲到龙沧海面前,可是谁也冲不过碧玉生的铁杖。

周鹤阳站起来道:“多谢云大侠相助,我定当竭尽全力,追随云大侠收复中原大业!”

云在天又对青蓝真人道:“龙掌门既然有恙,武林盟主除了青蓝真人,恐怕无人能担此重任了,以后中原武林就要多多依仗真人费心了。”青蓝真人道:“老道本不想多管世事,既然云大侠如此说,也只有勉为其难,暂且代理,还望早选贤良之辈接替才好,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也受不了。”

然后又道:“不过这也要铲除那白发魔女再说!”云在天道:“真人不必费心,我自有妙计,定能铲除白发魔女!”青蓝真人道:“我也早想会会白发魔女,为我两位师弟报仇!”

云在天望着群雄道:“现在崆峒、青海两大门派都愿意完成复兴中原大业,其他武林朋友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出来!”群雄中有不少热血英豪,本就有抵抗蒙古的心思,刚才又被他蛊惑,于是齐声高喊道:“驱除鞑虏,收复中原!”

云在天听了大喜,连声说好。于是对无用书生三人道:“麻烦三位长老回去告诉阿里不哥大汗,我们中原武林愿意结盟,还有明教与西域武林也都愿意结盟,一起共抗忽必烈!”无用书生道:“既然我们已经结盟,我们也想会会那白发魔女,就当送中原武林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