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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回:意外收获

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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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郭襄也有些迷茫,不知去哪里寻找?这天大地大,又没有线索,要找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她茫然之时,突然在山路上,发现有几处新鲜血迹。这山路上本来积雪,但是被崆峒弟子扫出一条山路,崆峒山崎岖不平,山石嶙峋,许多山坡看似平滑,杂草下却是深洞或者深渊,一脚走错,就可能万劫不复。在大雪覆盖之下,更是难以判别,于是上下山只能走山路,不敢走在别处。

此时元军围剿群雄,已经封山,不许任何人进出。最近一两个时辰内,除了明月楼与端木老怪,还有风雨烟与妙言这四人上山外,恐怕也只有媚姬下山了。血迹极可能是媚姬受伤流下的,点点滴滴,时有时断。郭襄大喜,于是一路追寻下来。

到了山下,血迹便消失不见。郭襄四处仔细查看,还是没有发现,心中大急。山下虽积雪覆盖,但是有不少人家,人来人往,哪里能找到。于是就逢人便打听有没见到一位美艳女子经过。她连问几个乡民,都是摇头说并未瞧见。郭襄焦急起来,血迹在此处消失,媚姬一定到过这里。便再次询问,有人说过不知,郭襄又详细描述,众人还是摇头不知。有人被问的厌烦,怒道:“有病啊,说过没见过,还要喋喋不休!”

那人本以为郭襄会生气,哪知郭襄听了却是大喜,连忙打听附近是否有郎中或者药铺?这样一问,便有人告诉,说往前走五六十里,有个市集,倒有一家药铺,掌柜不光抓药,还能看病。郭襄听了,连声道谢,问清楚道路,顺着所指方向赶了过去。

那人还以为郭襄真有病。其实郭襄想起血迹,媚姬既然受伤,一定会去药铺或者找郎中抓药。

郭襄提步疾走,走了一会,人烟越来越稀少,郭襄问了几个人,还是没有打听到有女子经过。于是继续前走,转过几个弯,只见前面房屋鳞次栉比,人也多了起来,果然到了市集。客店,饭店,各种商铺林立,看来是很繁华。郭襄连忙去找药铺,走了一会,仔细查看,果然看到一家药铺。此时虽已天色渐黑,别的铺子生意已无人登门,快要打烊,这药铺生意却还是络绎不绝。

郭襄连忙进去询问,医生听了连连摇头,并没有有美艳女子过来拿药。郭襄让他好好想想,医生有些生气道:“我这里卖药,皆有账目,岂能乱说,要不是看你是女流之辈,早已把你哄走!”郭襄一听,心知他说的没错,自来是医者父母心,医生最不会说谎,连连道歉。说自己找人心急,还望理解,并想要看账目。那医生看到郭襄态度很好,也不生气,于是把账目拿来给她看看。

郭襄看到今天果然没有女子来拿外伤药材,很是失望,还回账本,出门离开。

走到门口时,有个伙计进来对医生说:“我送药回来了!那两个外地人真是难伺候,以后我不去送药了。”医生听了,大笑道:“你不去谁去?不要看人长相怪异,就盯着看,谁不生气。不打不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以貌取人吗?”伙计撅着嘴,嘟囔两句,就去忙活去了。

郭襄听到两人说话大喜,转身问医生,道:“那两人得了什么病?还要送药过去?大夫真是菩萨心肠!”医生听到欢喜,看到又是郭襄,也不介意,说道:“这两人行动不便,腹部不畅,还咳血,又是外地人,没法熬药,于是抓了药,我帮他们熬制好,让人送去。不过这两人长相奇特,脾气古怪,伙计多看两眼,被一人打了一下,才不愿送去。”

郭襄听了,心中自责道:“我怎么如此糊涂,那媚姬擅长易容,她妩媚艳丽,惹人注目,必定会易容成男子模样。怪不得我一路问来,没一个人见过她,她必是易容成了男子!”

旋而又想,医生所说的“腹部不畅,还咳血”,应该是受了内伤的症状,难道是破虏?两人又都是外地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们两人。

想到此,郭襄心中暗自高兴,于是又问医生,说道:“那两人是不是一个时辰前过来的?”医生想了想道:“一个时辰应该不止吧!太忙了,我也记不清楚了!”

郭襄又问道:“那两人是我朋友。现在住在哪里?我过去看看。”医生看了看郭襄,笑道:“怪不得姑娘如此着急,他们住在前边的悦来客栈里,你去就能找到!”

郭襄听了大喜,连忙道谢,出门就找悦来客栈。果然离药铺没多远,就看到一家大的客栈,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字。

郭襄走进大堂,只见里面倒也人多,正在用餐。这古代的客栈一般都是有吃有住,吃住一体。郭襄闻到饭菜味道,此时天色渐晚,才想起已有一天没有吃饭了,看到饭菜才感觉饥饿难耐。

郭襄忍住饥饿,正要进去找人,掌柜拦住她,问她是住店还是打尖?郭襄说要找人,掌柜问她找谁?叫什么名字?他可以帮忙叫出来?不然不会让外人进去找人,影响客人休息的。

郭襄突然想起,并不知道媚姬叫什么名字?说出郭破虏的样子,掌柜摇头说没见过这人!

郭襄想到刚才药铺伙计送药过来,于是说道:“就是刚才恒春堂来给送药的客人?”掌柜一听,道:“原来是那两个人,你自己进去找他吧!我们可不敢进去。”掌柜接着说出房间号,郭襄正想问为什么?掌柜突然低声道:“正好你朋友来了。”郭襄连忙抬头看去,只见走廊里一瘸一拐走出两个人,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却是怪模怪样,哪里是媚姬与郭破虏,却是无用书生与魅影。郭襄看到两人,连忙低下头,以免被两人看到。

两人也没注意旁边的郭襄,径自走向大堂。魅影头发眉毛都没有,脸上白皙如雪,煞是醒目。如同近亲结婚生下的畸形人。有人多看两眼,魅影怒道:“看什么看,找打!”那人看他凶神恶煞,连忙走开。无用书生劝他不要如此大声说话。两人这才过去,在门口处找到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叫了几个菜,便吃喝起来。

掌柜看着郭襄不动,连忙道:“你朋友出来,你还不过去!”郭襄连忙道:“我认错人了。”见不是媚姬,怅然失所,就要离开。突然听到魅影低声道:“媚姬鬼鬼祟祟,他一定有事瞒着我们!她以为易容,就没人认识她了,只要她在我附近闪过,我便能找到她。”

无用书生笑道:“你真是她的克星,真不知你的鼻子为何如此灵敏?我怎么就不能闻出她的味道呢?”

魅影笑道:“这可是我的本事,天生如此!晚上我们去找她,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遂不再说话,吃喝起来。两人说话声音极低,但是内力到达一种虚空澄明,天人合一的境界,就可以眼明耳聪,超乎于常人。一丈之内,就是有人低声说话也能听的清楚。

郭襄听到,突然想起在崆峒绝顶,也是魅影闻着媚姬身上的香味,把媚姬叫出来的。他们如此说话,难道媚姬真在附近?不禁心中大喜起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于是指着无用书生两人,小声跟掌柜说,给我在那两人隔壁开一间房子。掌柜疑惑又大喜,因为魅影长相有些恐怖,没人愿意住在隔壁,此时正好都空着,于是就给郭襄开了一间。并小声让郭襄小心,那人太过恐怖,如果后悔,现在还可以换一间房。郭襄摇头说不用,并点了饭菜,让掌柜一会送进房间。掌柜答应说好,郭襄便跟着小二来到房间。

那小二掌上灯,悄声对郭襄说道:“姑娘,你可要小心,也不要大声说话,隔壁那人太怪,有两个客人因为声音太大,被他打跑。不然你还是调换一间房吧!”郭襄摇头,小声道:“不用了,免得麻烦,我也喜欢清静,说话声小,不碍事的。”

小二看她不听劝,连连摇头,退了出去。不一会又端了饭菜,郭襄说道:“我吃完休息,明天再来收拾吧!”并给了小一锭一两的银子,郭襄道:“你出去帮我买几件男子黑色衣服就行,剩下全都给你!”小二听了大喜,忙问衣服有什么讲究。郭襄说差不多就行了,让他看着买,越快越好。小二连忙出去,郭襄还没吃好饭,他就回来了,把衣服交给郭襄。

郭襄赶快吃好饭,连忙穿上衣服,果然合身,料子还算不错,应该也是这小镇上最好的布料了。

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却不是胭脂花粉,而是郭襄易容用的泥粉。她把泥粉涂在脸上,照着镜子涂来抹去,并用各种颜色的笔绘制涂画,不多时一个西北大汉豁然出现在镜子里。真是巧夺天工,惟妙惟肖。哪里还能看出是郭襄。

易容好后,把东西收拾好放回锦盒。郭襄便盘膝在床上,缓缓的吐纳运气,不一会便到了虚空澄明,物我相忘,既可以恢复内力,又可以消除疲劳,就连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听的清楚。

过了片刻,隔壁有开门之声。郭襄知道无用书生与魅影吃饭回来,两人一进屋来,也不说话,躺倒便睡,不一会两人便鼾声大作,如打雷一般。

郭襄心想,这两人不让别人住在隔壁,可能还是好意,就这雷声轰鸣的打鼾声,谁能在旁边睡的着。

郭襄也不敢睡觉,不知这两人何时出去,只得打坐练功。

这样在这雷声轰鸣声中到了三更时分,突听隔壁两人鼾声骤停,跟着唆唆声响,不一会窗户“吱嘎”一声,两人从窗户跳了出去。郭襄听着两人翻过院墙,也推窗跳了出去。

此时无月无光,正是夜行佳时,翻过院墙,只见两条黑色人影在前面疾奔,郭襄小心在后面小心跟随。

两人在房舍间转来转去,想来是魅影在闻着气味,寻找媚姬。幸好这个小镇并不甚大,两人寻找半个时辰,才在一个低矮破烂房子前停了下来,伏身在旁边一个草堆后。郭襄也找个隐蔽之处藏好。

郭襄看到这个破烂房子,周围都是用篱笆墙做成的简单院子,里面只有两间低矮草房子,一间甚是宽阔,房屋内漆黑一片,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也不知有没有人?还是早已酣然入睡?

另外一间小了许多,里面有马嘶羊叫之声,想来是牲口房舍。西北人民养马放羊,很是普遍。但是院子中马粪味与羊膻味,真是臭气熏天,难以靠近。这正是西北各地最普通普遍的农家房舍。

若不是知道媚姬在此,郭襄闻着这味道都要呕吐。难道媚姬与郭破虏会住在这里?郭襄也是疑惑。

不光郭襄疑惑,就连无用书生,也是疑惑。两人伏在草丛中,并不进去,无用书生小声道:“媚姬生活奢侈,怎么会住在这里?不会搞错吧!”魅影道:“不会错的,这个小镇是去大都必经之地,我们在药铺拿药时,我就闻到媚姬身上的香味,她必是也受了伤才去拿药,看到我们在那里,就离开了!”

无用书生疑惑道:“我怎么没看到她?”魅影道:“她易容了,我也没看到哪个是她,她发现我们在,就连忙离开了。后来我在镇上寻找,虽知道她在镇上,却一直找不到具体在哪个房子中,好几个房子前都有她的气息,可是一进去,全都没有。所以才晚上出来寻找,果然被我找到。”

无用书生担心道:“她看我们在此,会不会已经走了?”魅影道:“不会,这方圆百里,只有这个小镇,而且她也受伤,若是赶夜路,也走不多远,风餐露宿还不如在此住宿一晚,明天再走的好!”

无用书生点头道:“确实也是,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魅影看了看天色,道:“再等一等,她练的内功,在四更丑时便会有半盏茶时间的入定,全身僵木,连动都不能动。那时我们再进去。”

魅影指着破屋窗户,道:“你看她正端坐练功,除了她,不会有别人!这里香味浓郁,一定是她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