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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回:白袍老人

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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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四周草丛中涌出七八十个黑衣人,举起兵刃就向白袍老人这边冲杀过来。白袍老人这边只剩下十六七人,个个都是忠勇之士,奋勇杀敌,护住白袍老人。

郭破虏与媚姬趴在地上,不知这两方到底是什么人,也不上前帮忙。

就在这时,那身披黑熊皮的大汉,转身就朝白袍老人这边奔来,有猎户拦住他的道路,挥刀砍来。只见他熊皮舞成圆盾,抵住大刀,右手向猎户后心一抓,将猎户直接扔了出去。只见他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只要他一靠近,就有猎户被他扔了出去。

就在这时,只见那大汉又抓起一人,有人大叫道:“放下我师父!”郭破虏一看,抓起那人正徐神医,连忙对媚姬道:“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救人!”说着身子腾空而起,就朝那大汉扑去。只见他右手一招“无极剑气”就朝大汉手掌激射而去。大汉猝不及防,手掌瞬间被刺伤,徐神医从手中滑落。郭破虏左手接住,那大汉挥拳就朝郭破虏打来。郭破虏抱着徐神医向旁边斜过闪开,一招剑气又向那大汉刺去。大汉这次学乖,看到郭破虏右手扬起,舞动黑熊皮护在身前。郭破虏无极剑气虽是厉害,却也刺不破黑熊皮。郭破虏又连刺几剑,那大汉虽身形巨大,却是比较灵活,舞动黑熊皮一一拦住。跟着一拳就向郭破虏打去。

郭破虏本来只想救人,左手又抱着徐神医,于是右手变掌,一掌迎了过去。拳掌相交,砰的一声,两人身体都是晃了一晃。

两人俱都大惊,郭破虏只想救人,不想伤他,于是只用了两成内力,把大汉击退就可,他好带着徐神医离开,哪知竟然没击退大汉。

而那大汉天生神力,一身外功,已是登峰造极,纵是再厉害的高手,也接不下他这一拳,没想到竟没把这人打伤。于是又是一拳击出,郭破虏内力又加了两层,跟着一掌迎了上去。两人拳掌第二次相交,砰的一声,大汉身子腾空而起,倒飞而出,啪的一声,趴倒在地上。

徐神医这时看清救他之人是郭破虏,郭破虏道:“我带你你们离开!”说着纵身跃去,在众人打斗中穿去插去,抓住秋生后心,就要离开。

徐神医大叫道:“救老爷!”说着挣脱郭破虏,扑在那白袍老人面前,只听嗤的一声,后背被人砍了一刀。秋生看到大叫道:“师父!”郭破虏这时才看清楚,猎户都被打倒在地,只有白袍老人手持一把长矛在与黑衣人厮杀。只见他衣服、胡须上全都是血,早已气喘吁吁,可是挥舞着长矛威风凛凛,顾盼之间有一股霸气侧漏。十来个黑衣人举刀围成一圈,也被他的气势震住,不敢太靠前。可是这老人气力也已不足,舞动之间全无招式,只是靠蛮力,舞动几下,老人站立不稳,身体摇晃。

这时一个黑衣人看准时机,一刀看向老人后背,徐神医看得清楚,飞身跃去,这才替他挡住这一刀,徐神医并没倒地,仍拦住老人后背。老人看到徐神医替他挡了一刀,哈哈大笑,须髯戟张,道:“好,我纵横一生,杀人无数,就是死在乱刀之下,也不遗憾。临死之时还有人替我挨刀,就更无遗憾了。徐先生你走吧!不用管我,能死在战场,是我最大的愿望,比死在卧榻上要好一万倍!”

徐神医道:“老爷,坚持住!”黑衣人眼见就要得手,看到被徐神医拦住,大怒,一刀又要向徐神医砍去。郭破虏连忙跃身而起,一招剑气刺中那人手腕,大刀掉地。郭破虏抓住徐神医道:“我们走!”这时又有五六个黑衣人围住郭破虏。郭破虏双腿连踢,那些人大刀皆被踢落,可是又有十来人围了上去。

那白袍老人舞动长矛,道:“让他走,你们来杀我就是!”有人道:“一个都不能走,你们都要死在这里!”就有人刷刷两刀砍中老人后背。老人哈哈大笑,长矛横扫,那人被打倒在地。接着前胸又被砍中一刀。

徐神医努力挣脱道:“放下我,我要救老爷!”郭破虏早已也被老人英雄气概折服!不觉跃到老人身边,连连踢走几个黑衣人。可是他双手各抓一个人,全靠双腿来回跳跃,才避开黑衣人的兵刃。徐神医这一挣扎,郭破虏险些被大刀砍中。大叫道:“宁妹,快来帮忙!”

媚姬听到,飞身而出,捡起一把大刀砍翻几人,跃到郭破虏身边,道:“把徐神医给我!”郭破虏把徐神医抛给媚姬,右手无极剑气连点,黑衣人兵刃一一被打落在地。郭破虏大叫道:“我不想杀人,你们还补快走!”

可是又有黑衣人拿着盾牌蜂拥而至,无极剑气虽强,却也不能刺破盾牌,几人又立时被动起来。白袍老人道:“战场上要杀伐决断,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要么生,要么死,没有两全其美的选择!他们是来杀我的,你们走,我来掩护你们。”说着舞动长矛,向前连刺。郭破虏一听,知道若是自己与媚姬走,可以轻而易举,可是若想带走徐神医与秋生就难上加难。而且这些黑衣人并不是普通人,武功甚高,为今之计只有与这白袍老人同舟共济,才能一起逃走。听到老人之言,顿时豪气冲天,放下秋生,捡起地上两柄长矛,道:“好,我们一起突围。”长矛向前一刺,当即刺破两个盾牌,直接从黑衣人胸口穿过。他先天真气在体内浩荡,贯注双臂之上,每一刺都有千斤之力,双手持矛左刺右扫,挡者纷纷被刺死刺伤倒地。黑衣人看他大发神威,纷纷退避三舍。

郭破虏与那老人杀出一条血路,直朝来路边战边走。可是黑衣人太多,层层叠叠团团围住,每走一步都是血流满地。

郭破虏与那老人越战越是精神,秋生抱着徐神医,媚姬护住他们两人。几人一边打一边走,也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眼看越来越少,可仍是紧围不舍。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老人大叫道:“我在这边!”黑衣人顿时慌乱起来,有人就要离开。

马蹄声越来越近,竟是满身盔甲的元军,他们远远便搭弓射箭,一时箭如骤雨,黑衣人纷纷中箭倒地,如刺猬一般。黑衣人一圈一圈倒地,已经所剩无几。可是箭矢仍是不停,密如雨点。老人道:“不要射,我在这里!”郭破虏大叫道:“小心!”舞动两根长矛,把箭雨打落在地,护住众人。其他黑衣人已全部被射死。

这时从又一队人马疾奔来,他们身上穿着猎户服装,他们一来,举刀就朝那些元兵杀去。还有一些来到郭破虏等人身边,团团护住老人。一个虬髯大汉扶住老人,被老人一巴掌打在脸上道:“不要扶我,战斗还没结束!”

这时又有一对人马飞奔过来,马上乃是一个中年汉子人,身穿一身盔甲,另一个年轻人,穿着普通白衣。那戎装年青看到元兵与猎户厮杀,大叫道:“住手!”两队人立刻停了下来。两人连忙来到老人面前大叫道:“我们来迟了,让你受惊了!”

老人看着盔甲汉子道:“你不在驻地,怎么会来这里?”那人连忙道:“我回大都,走到这里,发现这边有人厮杀,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是爹你在这里,差点酿成大错!回去我定当重罚他们。”老人道:“你来的很及时,何错之有!何况他们又不认识我。”又看着那年轻人道:“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大都出了什么事?”

年轻人道:“事物紧急,孙子无法处置,所以不得已才来请爷爷回去!没想到爷爷差点……”说着低声抽噎起来。老人哼的一声道:“哭什么,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就是死在这里,我也没什么遗憾。好,我马上回去!”

许多猎户跪倒在地,道:“我等护卫不力,罪该万死!”老人道:“这怪不得你们,都起来吧!”转头指着郭破虏道:“这次多亏他们两人,他们跟我回大都,另有重用,我要重重有赏!”然后道:“他们是谁的人,也都有赏。”

郭破虏还没说话,那虬髯大汉看着郭破虏与媚姬,大叫道:“他们不是我们的人。”这时又过来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子,也道:“他们也不是我们里面的人。”然后两人大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

猎户们一听,顿时拔出兵刃,又把郭破虏两人团团围住。

徐神医看着两人,连忙道:“他们是……?”他还没说完,郭破虏不想连累他,急忙道:“我们是来这里采药的,看到此地被封,无法进入,便偷了两件衣服进来,徐神医以前救过我性命,见他被人追杀,于是出手相救。他现在连我姓氏名谁也不知道,你不要为难于他!”

老人看着郭破虏点头道:“好汉子,有担当,有我当年几分豪气,你随我去大都,我会重重有赏!”那些猎户看到老人对郭破虏如此器重,立刻收回兵器,露出羡慕的眼光。

郭破虏摇头道:“我救你没想到回报,只想一起突围,既然你没事,我们也没事,我们还有其他事,那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拉着媚姬就要离开。

老人拦住他们,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道:“你们总算救过我一命,这里有块玉佩请收下,以后若能再相见,你拿出玉佩,有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你!”郭破虏正想推掉不要,媚姬看这老人器宇轩昂,不似普通人,于是抢过玉佩道:“好,我们收下,若是没钱吃饭,也能换一顿饭吃!”

其他人听了大怒,正要说话,老人一摆手,让众人闪出一条路来。郭破虏向徐神医行了行礼,拉着媚姬就向前走去。

他们一离开,老人突地倒地,白衣男子连忙扶起,众人大惊,跪成一地。徐神医上前搭了搭脉搏,道:“老爷只是太累,没有大碍,还是回大都好好休养!”有人就去准备马车。

再说郭破虏两人走不多时,突然后面马蹄声响,两人回头一看,只见那白衣年轻人骑马追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两匹马。

那男子道:“两位慢走!”郭破虏停住道:“还有何见教?”男子道:“两位救命大恩无以为报,既然两位不要报答,我们也不强求。这里有两匹快马,还有一些盘缠干粮送给两位。这不是报答,只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正所谓是江湖相见,也是一种缘分。还望不要拒绝!”

郭破虏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何况要去大都路途遥远,还是要去买马,于是道:“多谢好意,我们就收下!”

那男子道:“还没请教高姓大名?”郭破虏骑上马,大笑道:“既是江湖过客,又何必要知道姓名!”说着与媚姬骑马而走。

那男子看着两人身影远去,口中喃喃自语道:“既是江湖过客,又何必要知道姓名!做个无忧无虑的江湖人,可能真不错!”说完骑马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