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
在对上沈沐璃视线的那一刻，夜司渊突然心生惶恐，十分忐忑，这种感觉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此刻他再也不是那个杀伐果断，掌控一切的无极殿殿主，而是一个因为做错事生怕被人责骂的孩子。
尤其是在看到沈沐璃身后，那训练有素的暗夜军团，夜司渊便已经明白在禁灵山下发生了什么。
傲狠身穿盔甲带领着暗夜军团站在不远处，全都在等待着夜司渊的号令。
然而，夜司渊此刻却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只是盯着沈沐璃，沈沐璃越是不说话，他心里便越是忐忑。
“阿璃，其实......”夜司渊想要和沈沐璃解释，结果却被沈沐璃开口打断。
“别这么叫我。”
沈沐璃上前一步，看着自己曾经毫无条件信任的人，冷漠又生疏地说道，“魔尊殿下，这些魔族，应该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吧。”
夜司渊没有说话，因为在这之前，他的目的的确如此。
“既然封印解除，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力量，我们之间现在便是两不相欠了。”
沈沐璃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镇定，一步一步朝着夜司渊走去，缓缓说道：“当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做别人的替身，既然我们已经两清了，那咱们就桥归桥，路过路，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说完，沈沐璃便从夜司渊身边擦身而过，没有任何停留。
“不是的，阿璃，不是这样的......”
在沈沐璃从夜司渊身边经过的时候，夜司渊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拉住沈沐璃的手腕，结果却被沈沐璃不留痕迹地避开。
夜司渊伸出去的手落了空，看着沈沐璃的背影，他明明想要挽留，但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解释。
“夜司渊，你的人我带出来了，至于接下来你要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沈沐璃的声音传来，就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没有任何情感。
她不知道夜司渊从一开始接近自己是不是就为了这一天，更不知道夜司渊对自己好是因为九璃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但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便再也无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继承了九璃战神的力量，她也只是沈沐璃。
夜司渊看着沈沐璃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沐璃离开。
直到沈沐璃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傲狠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夜司渊所在的位置走去。
“主人，暗夜团五百三十人，天魔军两万三千人，全员到位！”
傲狠单膝跪在沈沐璃的身后，双手叠放在胸前，朝着夜司渊行着魔族的最高礼。
与此同时，身后数万名将士全都朝着夜司渊所在的方向跪了下来，齐声道，“属下参见魔尊！”
这一声魔尊，他们等了有一千年之久。
夜司渊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看着身后黑压压的将士，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都起来吧，诸位辛苦了。”
被封在山下一千年，即便他们不说，夜司渊也知道，每个人肯定都是一肚子的怨念。
若是怨气能修炼的话，怕是一个个早就突破了。
“主人，大家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仇了！”
傲狠说话的时候，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颤动，为了这一天，他们都筹谋太久太久了。
而暗夜团被封印在下面，这一千年来一直在不断修炼，提升着自身实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报当年封印之仇，现在大家刚刚出来，正是宣泄怒火的好机会。
每一个人都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
夜司渊又不自觉地看向沈沐璃刚刚离开的方向，然而那个方向早就没有了任何身影。
收拾视线，夜司渊漠然地看了一眼禁灵山的方向，终于沉声说道，“所有人，按照计划行动。”
“是！”
所有人齐刷刷地应了一声，声音响彻整座禁灵山，隐约还能听到山下飘荡的回音，武器落在地面上，感觉整座山都跟着颤了颤。
大家被封印了太久，十分需要一个宣泄口，而现在，天界便是他们的目标。
“主人，您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
傲狠见夜司渊说完并没有行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一旁问道，结果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夜司渊那双带着杀气的眼睛，终究还是将话说完。
夜司渊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朝着沈沐璃相反的方向走去。
见状，傲狠立刻带人跟了上去，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自家主子一个冲动，就直接将他们魔族的兴衰扔到一旁，追着沈沐璃就去了。
毕竟，他们家主子的恋爱脑一旦发作起来，真是一个不管不顾。
为了确定夜司渊的心思，傲狠一路上疯狂给初白使眼色，结果初白就跟没看见一样，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初羽，你过来！”
傲狠只好将视线放在初羽身上，朝着初羽勾了勾手指，神秘兮兮地说道：“初羽，快点过来，有大事要跟你说!”
“什么大事？”
初羽立刻凑了过来，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好奇，难道还有什么是比暗夜军团复活还要大的事情吗？
傲狠抬手揽过初羽的肩膀，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初羽，主人和沈姑娘之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初羽点了点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主人可能失恋了，要不然你去探一探主人的口风，看看有没有和好的余地？”傲狠一边偷瞄着夜司渊的动静一边说道：“万一咱们主人想要追妻，咱们说话可得注意点，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沈姑娘！”
“嗯？”
初羽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啊，要是主人真喜欢沈姑娘的话，他现在肯定处于十分不爽的状态，我去探什么口风？”
“我那不就是去送死吗？！”
初羽立刻反应过来，然后警惕地盯着傲狠说道，“傲狠护法，你这么做可不地道了！你要是想试探主人的态度，你就自己去，反正我又没有相好的在沈姑娘那边！”
傲狠：......
傲狠每次看谛听的眼神都不一样，他们又不瞎！
傲狠看了看夜司渊，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毕竟他也不是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