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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三的一整天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着糊灯笼,滚元宵,为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做准备。

正月十五当天家家户户门前都会挂上灯笼,夜幕降临。夜空中一轮圆月当空悬挂,流露出几分静谧,几分恬淡与冰清。

一盏盏满载着祈愿的红灯被点起,家家门前空旷处燃起火堆,全家人按照辈分依次跨过火堆,寓意是驱走恶魔和病魔,去晦气,祈求吉祥如意。

火堆燃烧结束,长辈用叉子挑起,扬在空中,查看满是火星的余烬像谷穗还是像麦穗,依此来预测今年哪种庄稼收成好。

家家户户不仅在自家院子燃起火堆,家门前甚至街上,都是走两步就有一堆火焰在燃烧,被白雪笼罩的大地,增添一丝活力,整个村子在火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

孩子们手里都拎着大人用萝卜或是窝头做的灯,四处跑闹,等火堆熄灭后回家吃元宵。

吃过元宵,还得轱辘冰,就找离家最近的田地,在雪堆里滚几圈,嘴里还得念叨:“轱辘轱辘冰,腰不酸来腿不疼,身子轻松去百病。”

肖武给夫郎裹的严严实实,准备带他去轱辘冰,两个孩子和虎子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手里还拿着虎子奶奶给做的萝卜灯,老一辈的手巧,萝卜灯做的精致小巧,即使疯跑里面的蜡烛也不会倒,更不会被风吹灭。

隔不了一会,就能听见谁谁家娘喊自己孩子回家,虎子也被叫了回去,村里人管元宵节也叫“滚冰节”。

轱辘冰和吃元宵一样是正月十五必不可少的,肖武也把两个喊了回来,要出发滚冰了。

肖武家后面是山,有一块平地,去年他们就是在这里轱辘的冰,到了地方,小池挣脱肖武的束缚,在冰面上翻滚嬉戏,肖武扶着夫郎,慢慢躺下,顾青简单的滚了两圈就被肖武扶了起来,冰面凉,顾青大着肚子,怕他受风寒。

王氏和顾青说乡下的纸灯都是用红纸糊的,镇上可是拿彩纸,五颜六色的好看,而且镇上一条长街都是花灯,街上人人手中都提花灯游玩,当真是亮如白昼。

而且还有搭戏台子唱戏的,大家伙都从家里带着矮凳去看,嗑着瓜子吃着点心,乐乐呵呵的听戏文。

街上的元宵也都是现滚现煮,逛累了,找个路边食摊吃一碗元宵,喝一口热乎乎的元宵汤,浑身都暖起来了。

镇上的元宵节,有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还有耍狮子,扭秧歌,打太平鼓的,肖武答应顾青等明年的元宵节带他和孩子们去镇上过,到时候找一家客栈住上几日,让他玩个痛快。

顾青还挺期待的明年元宵节的,在他的记忆里,元宵节都是吃汤圆,看烟花,像现在这样有烟火气息的节日,让他期待别样的眼界。

循规蹈矩的生活有了期许,日子才有盼头。

十五过后,年也就算过完了,顾青家里已经连续吃了好多的剩菜,没办法他家今年做的菜多,还都是硬菜,若是倒掉太浪费了,只能留着慢慢吃了。

肖武倒是不挑剔,有口热乎的能吃饱饭就行,两个孩子看着一日复一日的剩菜,面露苦色,顾青只好每顿给他俩蒸鸡蛋糕或是炒个新菜,他和肖武吃剩菜。

孕后期顾青总是觉得不舒服,一连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躺下就呼吸困难,只是坐着,一坐就是一夜。

肖武看着干着急,他现在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在顾青睡不着的时候,陪他一起坐着,顾青就靠在他肩上,靠累了就眯一会儿。

到了一月中旬,肖武就把周婆子给接了回来,周婆子还挺开心,她盼着去稀罕孩子。

周婆子在肖家住下等待为顾青接生,还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他家里什么都没为新生儿准备,就连尿戒子都是周婆子现给做的,两夫夫一点经验都没有,整日都沉浸在有了孩子的喜悦中,这些事一点都没想起来。

周婆子还给孩子做了小被子,就连顾青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月事带都一并做了。

大夫原给算的是二月中旬发动,结果一月下旬顾青就发动了,顾青这天突然感觉不舒服,肚子坠着疼,他本来还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孩子在肚里不老实,过了一会,实在太疼了,从嗓子眼里发出几声呜咽。

从外面喂完牲口的肖武进门就看着夫郎蜷在炕上,连忙跑了过去。

“青儿?怎么了?”

肖武一看这可不得了,夫郎疼得已经说不出话了,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他连忙喊在东厢房的周婆子。

周婆子听到呼喊,急忙跑了过来,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惯了这种事情,没有慌张,把提前准备好的被褥铺好,让肖武把顾青抱到褥子上。

“你出去等着,顺便叫人烧水。”

“我在这陪着他。”肖武心里慌的不行,紧紧攥着顾青的手,不肯离去。

“不行。”周婆子可不搭理他。

顾青努力调整呼吸,“去…去外面等着…听话。”

………肖武不说话,梗着脖子,不肯离去。

“去把烟烟和小池送到婆婆家,午饭让他们在那吃。”

顾青怕自己一时半刻生不出,院里大人忙活起来顾不上孩子。

肖武沉默片刻,嗯了一声,亲了一口顾青脸颊:“青儿不怕,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出去前,肖武把用帕子包好的参片交到周婆子手中。

肖武把两个孩子送去王氏家,王氏得知顾青要生了,让族长看着两个孩子,自己也不放心的去了肖家。

一个时辰过去了………

屋子里没有响动,肖武在外面急的直踱步,王氏去厨房给顾青熬了小米粥,煮的红糖水卧鸡蛋,生孩子是个体力活,得提前准备些吃食,这样才能有力气生。

“肖小子,你别再晃悠了,晃的我头晕,去点两个火盆。”

肖武现在也急需做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听话的去柴房搬柴。

火盆一盆放在产夫屋子里取暖,一盆放在外面等孩子出生后,抱孩子出来的人得跨火盆去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