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守卫中的一人瞅了胡南一眼立马跑远了。

胡南想了想他们是来改造盐井的,要是别人不招惹他们,他们也没必要掺和到其他的麻烦中,就先不管什么贾主人甄主人了,他就任由那人去了。

但是当着他的面对他议论纷纷的样子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喂,商量好没?我们公事公办,手续齐全,让你们能最方便的行事,结果你们还是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啊,不需要不需要!临邛守卫军拜见中领军、军师将军!”

这几人如惊林之鸟般行礼。

这时胡南多了个心眼,该问的还是问。

“你们刚才商量什么呢?”

“没...没有。”

士兵将腰牌还给胡南,“只是很少碰见如将军这般尊重我们的人了,以往将军或者当地豪绅入城的,没有一个是下马将腰牌递给我们几个看的,要么将腰牌甩给我们,要么就是......给几个小钱了事。”

说罢,那几个低下头的守卫兵微微抬起头,眼神上翘看向胡南。

他们此刻的眼神像极了乞讨者。

胡南叹了口气。

“你们对每个人都会下手吗?无论有钱的还是没钱的。”

“啊?”

胡南直白的挑明让守卫兵都傻了眼,一时语塞,没有人接话。

胡南转过身,只是转身的时候,抛出了一个小药瓶,精准地落在了一个守卫的手里。

“这一瓶药价值十两白银,战争纷乱,你们就算伤到骨头,这药也能把你们医好,如果不想要命就去把这药卖了。”

胡南头也不回地说道,“另外,这是你们最后一次从过路人手里拿到东西了,因为新的法规,将在这里施行:凡私取百姓财物者,无论钱财大小,一律杖粗棍二十。”

胡南的软硬兼施让他们面面相觑,最终缴械投降,列队咬牙朝城门大喊。

“恭请军师将军入城门!”

城门大开,展出里面落日下的繁华街景。

“嗯。”

不再管他们什么表情,胡南回身招呼着司星辰带马车队过来。

临邛自古称繁庶,天府南来第一州。

六大商步入城门,随着城门渐开,临邛城的景象就像画卷一般展开在面前,简直是一幅西蜀版的“清明上河图”。

作为南方丝绸之路西出成都的第一重镇、蜀地通滇、藏的要津,临邛自古就有“酒里”、“茶乡”、“陶都”、“绸城”之美誉。

药生尘向胡南和司星辰介绍,就算放在现代临邛也是六大商中极为重要的一个据点:

在西汉时卓王孙冶铁铸钱富甲天下,“邛州贡布”入贡皇宫并经丝绸之路远销域外;

唐朝邛酒有“卓女烧春”、“文君茶”等皆为酒、茶之珍品;

还有兴于南北朝、盛于隋唐的邛窑所烧制的邛陶制品,其造型、釉彩均属为上等——临邛基本涵盖了六大商的所有业务。

所以六大商在这里多有贸易往来。

六大商走在去驿馆的路上,由一个本地人带路,胡南就和司星辰讨论起这里和锦里的房价哪一个性价比更高。

西汉时的卓家是临邛的大家族,卓文君的父亲卓王孙,不仅开发了自己家的盐厂、铁厂,还组建了通商马队,东去成都、长安,西达康藏,南下滇缅,这些都为中国的第一条丝绸之路、后来的茶马古道增辉添彩,而且使卓家荣登当年全国富豪榜前十。

时值东汉末年,临邛早该是人人土豪,可胡南在街上行走的路人脸上看不出富甲一方、生活优越的喜悦,反而人人挂着一张苦瓜脸。

司星辰也察觉到了这显而易见的不寻常。

“怎么回事?”司星辰问。

胡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等到了驿馆众人安定后才又说起这事,胡南顺便说了说在城门发生的事情。

“因为蜀地盐价上升极大,临邛尤甚。”诸葛亮斩钉截铁地说。

“嗯。”

司北溟补充道:“盐的种类有海盐、池盐、井盐、岩盐等,西蜀又不靠海,自然无法通过晒海水得盐的方法补充,在巴蜀地区盛行的是井盐。

前些日子六大商的支出大部分也是在采购商盐上,我们尚没有自己的官盐。”他后半部分的话是对诸葛亮说的。

“是。”

诸葛亮和司北溟跟唱双簧似的一唱一和:“食盐的生产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煮,二是晒。

前者是把盐池、盐井中的咸水,经过高温煎煮而成盐,这是最普遍的一种生产方法。

后者是依靠太阳将咸水蒸晒成盐,并且这种晒制的盐不需要再经过煎煮了。

临邛火井已经因为战火荒废了十几年,所以出盐率大幅下降,百姓唯有通过买卖商盐得到日常所需。”

司星辰恍然大悟般一敲手心。

“哦!‘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所以本地的商绅只要抬高盐价,便可大肆压榨原本富裕的临邛百姓,以致现在人心颓废,家家户户都因为要买价格高昂的盐而不得不省吃俭用。

那也难怪我们入城会遇到官兵向过城将军索要‘小费’的事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遇到呢,啧啧,这也就是南崽脾气好,碰到个性子猛的还不把他们头给剁了。”

“是该剁了。”

啥玩意儿?

众人齐齐惊恐地看向说出这话的诸葛亮,他皱眉回看六大商道:“怎么了?星辰说的没错,这种不守军纪、私收财物的士卒简直是扰乱军纲!”

“那也大可不必动不动把人家脑袋砍了,我已经立规,再有此行,杖棍二十。”

胡南安抚自己,把垂到肩头的反思捋顺。

“这不是星辰说......”

还没等诸葛亮说出后面的话,司北溟就一手掐上司星辰的后颈,弄得司星辰直往前躲。

司北溟“慈眉善目”地以威胁的口吻说道:“都说了,少在先生面前用这种血腥的词汇。”

“啊啊错了,我错了哥,放过我吧。”司星辰讨饶。

“哈哈哈,真是像极了我在家与均儿相处的时候。”

诸葛亮撑着下巴笑起来,另一只手欢快地摇起扇子,“不过,要解决这些问题,光靠罚可不行,得解决根本的官盐采买才可以。”

“唔,这井不好探呢。”

始终埋头于盐井图纸的千张弓终于返回人间的谈笑声,他指着图纸上一个长条。

“孔明先生,你看,这井深估计有六十多丈,打到火是没问题,可太容易爆炸了,这威力把火井周围的人当场炸死都没问题,也就是为什么十几年火井都没法再燃起的原因。”

“看来这就是我们这次来要解决的主要问题。”

诸葛亮接过图纸与千张弓一起研讨起来。

他们口中说的“火”就是天然气,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发现并使用天然气的国家。

《周易》上便有记载:“上火下泽”、“泽中有火”,这都是天然气,而蜀中火井,就是以气煮盐。

因为天然气可以燃烧,井里可以打到出盐的卤水,所以只要将天然气点着,在把卤水打上来搁在井口,就可以利用完全天然无成本的方法得到大量的盐。

但在诸葛亮来到临邛之前,这仍是个复杂的设想,人们还是常用柴火煮盐,因为天然气可以燃烧,但它也容易爆炸,没有人能保证天然气煮盐的一帆风顺。

现在诸葛亮和六大商来了,这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诸葛亮和千张弓相谈正欢,聊着聊着诸葛亮又问起榫卯之术的问题。

令胡南较为惊讶的也在情理之中的是千张弓有关木匠建造的知识与看法和屈枫叶不分伯仲,有惊人的相似。

眼前这个健谈斯文的年轻人和屈枫叶究竟有怎样的关系?

“孔明先生,亥时了,该休息了,我去煮药,胡少商你等会把这些东西端来给先生敷着。”

药生尘从药箱翻出红花、丹参、川芎,诸葛亮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药哥你这是干什么呢?”

司星辰和胡南靠过来。

“这些都是活血化瘀的药草,热敷于关节炎来说很有效果,先生连日舟车劳顿,膝盖的关节炎只怕更严重了。”

千张弓听到后卷起了图纸,也劝诸葛亮去休息。

“我说了我没事,你们六大商大可不必将这些药草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不敷。”

“嘿先生,我面前可不允许有病人啊。”

药生尘每到这种时候都斩钉截铁,散发出不容抗拒的气场。

诸葛亮也没法拒绝。

“那我先准备好药粉,胡少商,麻烦你去打盆热水来了。”

“没问题,要是太晚了,你们就先睡吧。”

胡南拾起木盆。

“嗯,是该睡了,走吧。”

司北溟率先站起来,端起蜡烛朝里走,大家便都准备脱掉外套睡觉了。

胡南推开门出去,龙悄无声息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外面的黑夜中。

十一点钟的驿馆早就熄灭了所有光源,照在庭廊上的唯有一点月光。

嗒——嗒————

夜深人静的时候唯有自己的脚步声是如此清楚。

胡南在庭院中走过来走过去。

奇怪,这儿的灶房在哪?

完蛋,忘了问驿馆的驿卒了,没办法,只能自己摸着墙一间间找了。

“嘶——静些儿——”

“你小心点才对......”

嗯?哪里来的说话声?

胡南竖起耳朵,夜风刮过树叶“沙沙”入耳,却又没了刚才的动静。

大概是驿馆其他还没睡的人在说话吧。

终于找到灶房,见锅中还有烧好的热水,胡南伸手测了下水温。

“嘶!”

差点把手烫成猪蹄。

端着水盆准备回房,走到房门口胡南停住了,此时他面对黑漆漆的房门,背对庭院,左右两边是融入黑暗的走廊。

嚓-嚓-嚓嚓——

这是.......匕首和皮革摩擦的声音。

“啪!”

突然一个人拍上了胡南的肩膀!

胡南凝神瞬间转身化掌为刃,正对上目光如炬的龙!

胡南连忙收住力势,盆中的水将溢不溢,正要出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对他发出了警告。

胡南明白他的意思:不要说话。

龙一身黑衣融于黑暗,又是个惯于隐藏之人,除了白玉似的脸和群星点缀的双眸,胡南看不到他别的地方。

龙伸手捂住胡南的嘴怕他发出声音,又用身体挡住他身上衣服材质的反光。

这下胡南的视野全黑下来了。

胡南使劲皱眉表示强烈的疑惑,就在这时“嚓嚓——”声又出现了。

胡南勉强就着龙留给他的视野看到一个人形的影子从屋檐上探了下来!

而令胡南万分惊恐的是,之所以称呼为人形,是因为他看不清这个影子的脸,等它的身体慢慢伸出屋檐,也距他和龙越来越近,他一动也不敢动,甚至有手中的一盆热水瞬间都变成冰水的感觉。

而当胡南能看清那东西的脸时,胡南更是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这是一张没有人皮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螺旋状的突起,覆盖在那张没有皮的脸上,就连五官也是模糊的一团,它已经将极长的一根脖子探到了龙的身后,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动作了。

龙背对着它,但胡南从龙始终斜视的眼瞳能感觉到他时刻在注意着背后东西的动向。

好在六大商的房间逆着光,门前都是一片黑暗,它没有发现两人,慢慢将身体缩回了屋檐上面。

龙仍然捂着胡南的嘴,胡南呼出的热气都在他手中液化成了水珠,湿漉了鼻尖。

等了一会儿,屋顶传来极细小的说话声。

“那小子应该是进房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看来是的,不过下手要快,跟诸葛亮同屋的几个人可麻烦得很,尤其是司家家主,那可是个狠角,还有个叫龙的,你们陆渭河大人可说了最好能连他们一起解决。”

“那王家也得加酬金。”

“如果你们姓陆的东西真能解决他们,十斤黄金都没问题。”

“那我也没问题,我可是第一梯队的诡客,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就见三道人影“唰”地出现在庭院中,除了衣袍带风,他们落地竟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眼见他们越走越近,胡南明显感觉到龙的神经逐渐绷紧,他的微动作已经做好随时转身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