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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过有人自乌云中走来?

他们手擎雷电,随心所欲地泼洒风雪。

所有人类认知的知识都不适用于他们,他们是“颠覆”的践行者。

乘六气之辩,御风而行,就算是能瞬间夺走世人生命的暴风雪,也被他们踩在了脚下。

他们朝我们走来,在西蜀千米高空之上,踏着无形的风。

“王北。”

“李子仙。”

“陆心。”

李司源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他们的名字,两男一女,成三角形站立,为首的一人笑得最为张扬,两旁人缄默不言,如守卫般跟从。

而左侧的那个男人手里,正抓着一人的胳膊——是消失在巨石后面的李梓源,已经昏迷。

我看着步步自空中逼近我们的人,没有翅膀,就这么站在了空中,恐怖如斯!

“没有......他们真的没有翅膀!”我惊讶道。

“对于真正会飞的我们来说,翅膀不过是个摆设。”为首的人回答了我的话,他的嘴角就没放下过,俯视着我们。

小司放了块含片到嘴里,说:“他就是王北,现任暗客的首领。”

“王北?”

“嗯,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民国时期的千张弓的事情吗?”

“记得。”

“这人是民国千张弓的直系曾孙。还有内创,你一直剧痛的手,就是王北用道术调节天气时,对精神敏感的人造成的创口,所以你和我都会有内创。”

王北挥着一只手,洒出朵朵雪花,朝我们飘来,我定睛看去,和在现代真实的雪相差无二。

他朝抓着李梓源的男人撇了下头,那人闭气眼,一股气若游丝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开,再睁开,三人已经踱步到了和我们同一水平线的位置,与我们平视。

王北说道:“李司源,你还是那么喜欢吃橘味含片呢,那给你供货的那家伙在哪呢?那只狐狸?”

李司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狠戾的双眼死盯着来人:“你们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吧,他们并没有影响六大商的利益!更没有影响到高层的利益!”

“而且也是你们一直紧咬着诸葛亮不放吧!陆茗、王九昌,那都是你们的人吧!”我咬着牙道。

王北玩弄着手中的雪花,和我们直视:“这些人不过是传古的造物罢了,你们再进来时不就又能看到了?李司源,我记得你以前可不这么多愁善感啊!”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们好像早就认识李司源了一样?

可李司源不一直是暗客与异客的反对者吗?

王北把头转向我:“哦!小南少爷,没想到第一次会面是这么血腥的场面,但我们暗暗观察你很久了哟,你的天赋真不错。”

“你们为什么要杀诸葛亮!”我重复了一遍问题。

王北的笑容垮下来:“斩杀主人公,就能提前回到现代——这是传古人皆知的常识。既然等不到自然死,那就让我们先解决他们的死,反正药材也拿到了,哦,对了,高层的意思是让你们胡家和李家公开传古配方。”

另一边的女子一身红衣,在白雪纷飞中格外亮眼,她说道:“以往人们都是这么干的,就你们几个开始非要走完全程,效率太慢了,李司源,你触犯的高层利益太多了,这次高层让我们来带你回去,到高层面前去认罪!”

认罪?

这个词适合出现在李司源身上吗?

我转过头,李司源盯着三人,忽地笑起来,从微笑到恣意,从容又放浪,他长叹道:“罪?给我的?你们凭什么认定这世间的罪!看看六大商现在的样子!无论古今,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可以玩弄的棋子,一切只为了那些珍宝财富,六大商高层早该见阎王了!”

王北一手拦在那女子身前:“陆心,不必多说,抓住胡南和李司源,还有......”他眼神瞟向噩梦初醒般的彩舟,说:“彩舟,把她也带走,胡清要见她。”

“哥?哥哥?”彩舟从地上狼狈地爬起,质问他们:“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滥杀无辜的!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那叫陆心的女子回她:“不是我们对他做了什么,相反,现在他是高层派给我们的指挥,这都是他要我们做的。”

彩舟无声地崩溃了,她一直赖以生存的世界观和幻想被击碎,趴在地上,没了精神。

我正要去看她的情况,就听王北喝道:“首要任务——抓住胡南!”

我扭头正对上他的双眼,就听他说道:“你可是解开传古千年之谜的钥匙,高层可不会放你在外面到处溜达的。”

又听他从嘴里缓缓吐出了四个字:“奉天之诏!”

随着“奉天之诏”四字一吐,一股极寒的暴风就从他的手心迸发,转瞬成了旋风朝我们席卷而来!

“海东青。”

小司颇为从容地挥下右手,鹰一般的眼神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气浪从我们脚底,悄无声息地盘旋而上,小司身上的力量,沉默无声,却给人很大的震慑感。

两股力量在我们的中间处碰撞到一起,风雪随即破散开来,小司的海东青激发出的气浪就像打了一场太极,以柔克刚,从暴风雪中穿插而过,然后猛地爆开。

王北的道术被破,可他本人却没有失态,反而嘴角咧得更开:“很好,很好!李司源,你知道吗,每次家族聚会上我都会在暗处看着你,可你明知道我们暗客在哪,你明知道我们在暗处注视着你,你却从未回头看过我们,为什么要故意忽视我们!我们明明是同一类人!”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你甚至可以当做前生,我们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司源的脸色很冷,眼中没有神情,仿佛面前的人再激动,言里言外都是他,也跟他无关,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他一直盯着的,只有李梓源一人而已。

可我现在脑海里百般不解的是,这王北和李司源之间,或者说,整个暗客组织和李司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前生?哈哈哈,李司源,你是穿越穿太多,都以为自己活了几个人生了吧!”王北的气势就像炸药一样,我皱起眉头,这人好强的火药味,而且有一种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感觉。

我将立天握好在左手上,双眼紧盯着王北的双眼,想通过传古时空进入他的精神。

王北向那叫李子仙的男人说道:“把这家伙扔下去。”

他刚说完,李子仙手上就一松,我和李司源同时应激地向前迈出一步,就看李梓源从半空掉到了我们面前,摆动着,他的后背吊着一根绳子,绑住了他的双臂,绳子另一头在李子仙手中。

明明手中的绳子吊着一个成年青年的重量,脸色却丝毫未改,轻轻松松,李子仙简直完全不受重力束缚。

这是人吗?

这也能算人类的天赋?六大商的人到底有多极限?

王北回过头:“你不是一直想保护他吗?我以前就说要替你解决掉他,你非不让。结果这家伙给你惹了多少麻烦?高层要解决掉所有反抗高层决议的人,屈易就是例子,接下来就是你弟弟,结果你非要替他挡下来,弄得自己现在也站在了高层的对立面。”

他的语调竟带上惋惜:“罢了,反正你已经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很久了,你都习惯了,也不怕多上这一条。”

“屈易是你们杀的!这是高层的决定?!”我惊呆了,哪有家族会对自己的后辈下手的!就因为反抗?可屈易他又做了什么?

我睁大眼望着李司源不动声色的脸,此时这张脸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吐出破碎的腔调:“李司源,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李司源没有理我,但是他的视线往身后瞟了眼。

王北拍了拍手:“胡南,你这名字拿得太轻松了,一个外姓人的孩子,凭什么能叫‘胡南’?你的右胳膊断了吧,以你现在的水平,只怕是最基本的传古时空都用不出来,啧啧啧。所以啊,为了让王家代替胡家,我也支持王九昌,杀了所有有潜力的少主,高层现在可是我们王家真正的家主做主,迟早六大商头把交椅会是我们的,简单来说,帮胡家,就是反对六大商高层,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屈易必死了吧?”

当他一边说时,我一边摇头,缓缓低下,此时心疼得厉害,不禁顿顿苦笑,一个六大商,千年前,由三国的六位名扬天下的才士共同创建,千年后,后代子孙为争得头名,便毫不犹豫地屠杀儿女,这是怎样的人心啊!

这样的六大商,确实如李司源所说:该换血了。

那我们又何尝不是屠杀者呢?

人性中,没有绝对的善良。

唯公理和道德才能算一分“真理”。

“李司源。”

王北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王北,我背后冷汗猛地冒出。

这家伙什么时候到我们跟前的!

而且他周身的压迫感,竟然让我连一只手都不能抬起!

王北伸出一只手,掐上李司源的下巴尖,动作极其傲慢,眼神中却充满着谦卑:“啧啧,看到这些人的死,你很不平吧,你很难过吧,你这么护短的一人,也是,说不定这里面就有高层故意安插的李家人呢?你说对吧,我们至敬的首领?”

首领?

首领!

暗客的首领?

暗客的首领是李司源!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他们互相盯视,眼神复杂,却是明显的一上一下的姿态。

王北笑了笑,视线和手都没有移开:“别紧张,胡南。李司源可是我们挚爱的前首领,我们不会对他怎样的,虽然他自上任李家家主、夫人离开后,就脱离了暗客组织,变成了一直反对我们、异客和高层的李家家主。”

李司源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然后嚼了下腮帮子,这是他吞咽含片的动作。

接着,我就听到了有生以来最为冰冷的嗓音,说着:“海东青:山川不再!”

地狱一般的声调,自李司源的嗓子里滚出,话音落地,方圆百里的山河立马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整个世界立马变成了灰色,就像被黑白相击定格了一般!

所有人,无论是我和彩舟还是王北和李子仙他们,所有人都在一刹那变成了雕像,静止不动。

我全身都无法再动弹,眼睁睁地看着视野里的一切都失去颜色,我感觉到喉咙被压制住的窒息感,无法反抗。

整个人都好像掉到灰黑色的世界里,水彩斑斓的世界变成了黑白的水墨画,但这黑色还在不断地加深,再加深,要溺死了......

突然,我看到王北的表情不再张扬,脸色很黑,沉着一张脸。

他的五根手指合拢又张开,一块冰魄由小变大,凝聚在他的手心,逐渐变细成一根冰锥,然后用力刺向了李司源的太阳穴!

小司!

我的双眼猛地睁开:传古时空!

我在一瞬间看到了王北的精神,竟是混沌一片,我向他的精神下令:停下!

慢了一步,王北的冰锥还是刺向了李司源,他刺偏了,整个冰锥穿透了小司的肩膀,血淋淋的从他后背穿出!

“山川不再”失效,整个世界立马恢复所有的色彩,我全身的鲜血重新流动,瘫软在地。

彩舟和对面三人同时跌倒在栈道上,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息之内。

小司鲜血如注,不吭一声,双手垂下,两只眼睛仍死盯着像一个疯子似的王北。

王北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是黑色的,他松开手,留下一段长长的冰锥插在小司重创的肩膀上,说道:“你手下留情了,‘山川不再’是立马让你精神范围内所有的人失去生命,可你只是停顿了传古的时间。顾忌着诸葛亮?杀人时会顾忌别人,这还是你吗?作为我们的前首领。”

王北哼笑两声:“你是被这个叫‘胡南’的家伙影响的?还是那只狐狸?那只狐狸能造出火,火,‘嘭’的一下就没了,可他能造出冰吗?就这样,插在你身上,实实在在的疼痛。”

他又从嘴里发出了一个声调——“曲奔莎”,听起来像是俄语,可这是什么意思?

小司没有回应他,王北“啧”了一声,抬起一只手伸向小司的眼睛,像是想要摘下他的眼睛。

“住手!”我厉喝。

他没有看我,却说:“胡南,如果不是高层要活的,你现在早就是一副失去温度的尸体。我没想到你胳膊断了也能用出传古时空。看来得先让你闭嘴。”

我还未反应,一道枪棍横扫般的力量就狠打在我的腹部!

根本无法防御,还没看清来者是什么,我就被打出三米开外,腰部疼得要断了一样,冰屑洒在我的四周。

困意和疲惫感同时袭上大脑,三天极在拼劲修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