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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凛冬季来临后的第三天,革命军中心村的高中,彻底迎来了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

在这之后,就是学生们期待的寒假。

对于儿子的考试,虽然林小鹿作为父亲从没有说过什么,但林鲸落为数不多的优点中,带着天然的自律成分,因此他专门分配了一部分训练时间,用于突击复习。

这是林鲸落第一次参加正式考试,因为他的学习生涯跟别人不同,他是零零散散的学习,从北极星跟唐欣老师学习启蒙识字教育,到在青岩营地期间每天看书自学,再到见到陈佳意,跟陈佳意学习初中知识,然后再到白鸥监狱期间,看监狱的图书阅览室,最后再到进入革命军跟上官波学习,再到现在。

林鲸落的学习生涯可谓是一波三折,相比于其他同龄人而言非常的艰难。

要不是他一直坚持看书,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都不愿意放弃学业,或许早就止步不前了。

“落哥,你觉得今天的考试难不难?”

上午十点,语文考试刚结束,前排的张小壮就转了过来,兴致勃勃的对林鲸落和林歌询问情况。

“有些难。”正在收拾文具的林鲸落实话实说:“试卷好多题目都是拟定题,我不知道我的回答能不能拿高分,完了最后的作文也很难,没什么把握。”

“啊?落哥你觉得很难吗?我怎么感觉今年的卷子很简单?”张小壮懵了,他写题的时候还在窃喜,觉得这次语文期末考好简单,这次稳了。

尤其最后的作文,他自己都给自己写感动了,觉得写的满是哲理,而且通篇诗句成语,文采斐然。

“歌姐你觉得怎么样?”小胖子问向林歌,林歌也一脸懵,看了林鲸落一眼,不确定的说了声:“好像确实比较简单,我感觉我至少能考一百分。”

(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九十分及格。)

班级第一觉得很难,张小壮和林歌两个吊车尾却觉得卷子很容易,俩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

“小林,作文你写的什么?”林 歌问。

今年的作文题很有意思,名叫“丝瓜藤与肉豆须”

题目是——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自己的感悟与联想,写一篇不低于800字的作文。

乡间有谚语,“丝瓜藤,肉豆须,分不清。”意思是丝瓜的藤蔓与肉豆的藤须一旦纠缠在一起,是很难分开的。

有个小孩想分辨两者的不同,结果把自家庭院里丝瓜肉豆的那些纠结错综的茎叶都扯断了。

父亲看了好笑,就说:“种它们是挑来吃的,不是用来分辨的!你只要照顾他们长大,摘下瓜和豆来吃就好了。”

完了是作文要求:1、选准角度,确定立意,2、自拟题目,3、除诗歌外,文体不限,4、问题特征鲜明。

说起这篇作文,林鲸落当时的书写完全是写了一段幻想经历,因为他当时看到题目以后是懵的,根本不知道从何写起。

“我写的作文其实是幻想的经历,感觉跟命题都没太大关系。”林鲸落不太确定的说道,语气很没有把握。

“啊?落哥你怎么能这么写呢?”张小壮听的差点惊掉下巴。

林歌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对不对,但觉得总比幻想着写要更符合作文题目。

她写的是根据题材而联想出的大道理,通篇都是道理。

“小林你怎么写的?”林歌询问。

座位上,收好文具的少年想了想,说出了自己作文的第一句——“那条巷子,一年四季都是盛夏的模样。”

……

……

“那条巷子,一年四季都是盛夏的模样……”

上午,办公室内,年过花甲的亓官流水捏着眼镜镜框,仔细检阅完学生的作文。

检阅完之后,他看向身旁同样在看文的上官波,眼神严肃。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上官波挠了挠头,有些迟疑的看了眼教过自己的师父。

“师父,你说我们要是给鲸落满分,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咱俩在关照他?”上官波在旁边办公桌的空位上坐下,脸上挂着迟疑。

“鲸落这篇作文写的确实非常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料,其他学生的作文基本都是写一些漂浮的道理联想,属于空中楼阁,不着实地,鲸落不一样,他很有才气,用了一段幻想经历来让个人的理解落到实处,从侧面反映自己的思考

这一次期末考,应该找不出比这篇作文更好的了,但硬要细究,确实也能找出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来,比如他这篇作文和命题关联不大。”

“关联不大?”

听到上官波的看法,亓官流水思考了一下,再次看了看字迹端正,书写流畅的作文,最后摇了摇头:“虽然提到命题不多,但整段经历的叙述都是在内涵命题,乍看起来好似跑题,但实际上中心思想完全是在按照题目走。

况且,你这学生最后的点题也点亮题目了,写的很有味道的一篇文章。”

说到这儿,严肃的亓官流水用手点了点试卷作文的最后一段。

“转念一想,是了,生活本来就是用来过的,又何必因为苦难的遭遇,耽搁了日子呢?

就像纠缠的瓜藤与豆须,你只管好好地浇灌,何苦分辨?何苦为难?

在那之后,我竟是再也未遇着一个把心头的丝瓜藤与肉豆须,供养得如此繁盛葱茂的女子。”

亓官流水很喜欢林鲸落的这一段描写,虽然他知道,这篇作文的经历是林鲸落编造的,但编造也是文学的一部分,而且是重要部分。

古往今来多少文学大家不都是写的编造的故事?《红楼梦》都是编造的幻想长篇小说,这一点没有什么关系。

见自己师父喜欢,上官波耸了耸肩,摊了摊手——“那随便师父你咯,我反正是挺满意的,这篇作文写的确实不错,我都不敢相信是鲸落写的,他被师父你带的不错。”

听到徒弟拍自己马屁,亓官流水没什么反应,再次详细赏析了一遍作文,确定极好之后,便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勾。

作文满分,一分不扣。

在林鲸落这边考文科的时候,理科的期末考试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陈佳意,你又交卷?”

无数学生埋头计算题目的理科教室内,监考老师有些生气的看着面前交卷的粉发女生。

“嗯,答案我都写完了。”

“计算过程和公式呢?”

“没写啊,过程和公式要写那么多字,把我累死了怎么办?老师我思考的速度是我手写速度的四十六点五倍,手写太累了。”

“不是,你这,你这不行啊,怎么能只写答案呢,喂!陈佳意你能不能听点话!”

任凭监考老师如何训斥,陈佳意还是在考场里发动了野猪突进技能,一溜烟冲出了教室。

她现在要去学校小卖部买汽水喝,补充补充能量。

哼,要不是学校不让,陈佳意真想让所有科目的试卷一起上,然后自己就可以在一小时内通过心算写出所有科目卷的答案,直接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计算机应用、天文等考卷统统写完,然后回家喝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