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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至此处,殿中皆静。

我坐在次首,冷眼看着叶宝元的脸,渐渐明了了这场夜宴的用意。

皇上还是太子时年岁尚小,并未在东宫册下太子妃。

而后先皇驾崩仓促,已至皇上继位时,又逢三年大孝不得婚嫁,这册立中宫的事,就又被拖了三年。

如今叶宝元重提此事,倒的确是很合时宜,只是她如今开了这个口,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要在中宫的位置上,放自己的人。

我端起桌上的酒杯,又睨了一眼皇上的脸色,依旧是无波无澜的一张脸 ,叫人看不出喜怒。

“前朝事忙,朕于后宫多有疏忽,幸得母后提点,方不至中宫空悬,那就依母后之见,于十月前后筹备选秀事宜吧”

叶宝元抬眼看向皇上,脸上的笑意不减,缄默以后,轻笑开口:“如此,甚好”

我看着两人不着痕迹的一场推手,深知叶宝元根本不想走选秀这个过场,而是想一道懿旨将自己宗族里的女子抬至中宫。

只可惜皇上没给她机会,选秀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新皇登基必有一场殿选淑女的仪式,而今要办,也算遵照旧例。

二人斗法已不避人,今日群臣夜宴,大抵是皇上为了告诉朝臣,若把自家女儿送进宫中为妃,便是妨碍叶氏女入宫,可表忠心。

看似选秀,实则不过是逼迫这些老东西站队。

而这站队的代价,便是牺牲自己妙龄的女儿,成为后宫之中一生不得自由的妃嫔。

我垂了眸子,心里涩意漫延,江南水政推行,需佞臣开道做保,宫中弄权内斗,又需百家女儿来祭。

真是荒唐。

席过半阙,歌舞又登台,这舞跳的一波三折,此刻终至跳完。

方才那位最出挑的舞姬,此刻摘下了面上红纱,腰肢细软盈盈下跪。

“臣女叶婉莹拜见陛下,愿陛下福泽永随,千秋万代”

我撑着脑袋看着那女子,华馨也搁下了手里的螃蟹,悄悄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戎哥哥!方才只看此女腰细腿长,却不想摘了面纱也是这等国色!”

我抬手将华馨嘴边的蟹黄抹去,轻声问了一句。

“那把她接回璞王府,天天跳舞给你看,如何?”

华馨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大好吧?这位姐姐是御前献舞的人呀!若是接到王府做舞姬......算不算是大不敬之罪?”

我点点头:“你思虑的很是”

然而即便思虑的很是,我却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立场,叶氏女不能入宫,如今朝堂上已是四面楚歌。

若天子枕边还有异心之人,即便哥哥天纵英明,怕也逃不出暗箭难防这四个字。

只是我若开口拦了,叶宝元恐会疑心我那番谨遵懿旨,情愿造反的话有假,届时将我踢出局去,也是麻烦。

我若不能渗入叶党之中,缓缓斡旋以择时机将其连根拔除,前头做的这些水磨功夫,就皆成枉然了。

世人都说谋反起事难如登天,却不想忠臣良将亦有苦楚。

就在我踯躅着不知如何开口时,皇上抬手免了这舞姬的礼,而皇上身旁站着的贴身侍卫常京童却有异常。

打着女子起身,常京童的一双眼睛就不是自己的了,直直贴在那女子脸上,其状很似一只见了绿豆的王八。

“叶婉莹?是母后族中的女儿吧,论及辈分,也算朕的表亲”

叶婉莹温柔一笑:“陛下抬举婉莹了”

我看着这女子和皇上一问一答,又盯着常京童脸上的神色,知道今日是不必我开口的了。

宫宴结束之际,我领着华馨往东华门走去,我如今已经封王,再从西直门出不大合乎礼数。

在行至东华门的路上,叶崇然轻笑着走到了我身边。

“王爷觉得今日宴上螃蟹如何?”

我还不及答话,华馨便笑吟吟说道:“很好吃的呀,可惜戎哥哥都没怎么吃”

叶崇然挑眉:“戎哥哥?”

我有些尴尬的看了叶崇然一眼:“闺房之乐,闺房之乐”

华馨丝毫没察觉到叶崇然的揶揄,仍絮絮叨叨说着宴上的螃蟹如何肥美。

叶崇然也跟着声声附和,其间插了几句事关螃蟹的逗趣话,惹的华馨乐不可支。

临分别之际,叶崇然避开华馨的目光,贴在我耳边低语道。

“王爷今晚记得留门,崇然也有些闺房之乐......想同戎哥哥讨教”

夜色昏暗,唯有宫灯昏黄,这时的叶崇然,再不是朝堂上那个为国为民的相爷,实是一个多情公子的模样。

我啧了一声,引的华馨回眸,而叶崇然早已告退辞去。

华馨眨着眼问我怎么了,我方发觉此刻自己耳根子烧红,连一句像样的谎话都编不出来。

只得赶紧将华馨扶上暖轿,自己也稀里糊涂上了轿。

待回到璞王府,侍书茉莉则先侍奉着华馨睡下,及至府中都歇下了,时辰已经快至子夜。

后花园里点了两盏风灯,又搁了两坛老酒,天上是八月十五的月色,月亮且圆且亮的像颗夜明珠。

叶崇然的确如约而至,只是他翻墙这个姿态实在称不上潇洒。

他到底是文人的出身,身法自然比不上自幼习武的我。

我站在墙头下,扯住他后腰玉砭将人抱了下来,及至他下了墙头我也没有放手,而是一路将人抱到了四角亭。

叶崇然是个白净脸,此刻月光清盛,难得见他臊了一回,脸上似红非红的露了怯。

我笑:“我当相爷多硬气的人呢,敢在皇宫大内调戏本王,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色厉内荏”

叶崇然拍了拍我的肩,满脸无奈笑意。

“听话,放我下去”

“不放”

就这么僵持了半晌,他终是叹了口气。

“来找你是为正事,你这样我还怎么说?”

“哦,正事”

说罢,不等他回话,我便将人抱回了西厢,搁在了榻上。

本王是个血气方刚的年纪,相爷是个秀色可餐的相爷,是以此刻,没有辜负良宵的道理。

“相爷敢在宫中撩拨本王,那就不要怪本王吃相不好了,相爷且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