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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然回头看我,挑眉一笑,而后便是一个雪花似的轻吻,一触即离。

我哪里肯放过他,扣住他的脖子便加深了这个吻。

林中微风徐徐,天地寂静无声。

或许有这一刻,便算不枉此生。

这一场冬猎打到了天色将晚,回城之时马上已经挂了四只兔子,和一红一白两只野狐狸。

不论是做披风领子,还是做护手,都有富余。

来时策马狂奔,回去的路我却想走的慢些,叶崇然大抵是知道我的心思。

即便夜风越来越凉,他却一直没有出言催促。

马蹄声缓,长风过耳,回城的路早已没有什么人烟,同乘一骑难免挨的近些。

我将人搂紧在怀里:“冷吗?”

叶崇然摇头,低头看着马鬃边挂的那几只兔子。

“今日回府,烤个兔子下酒如何?”

我贴着他的脸蹭了蹭:“都好”

天边残阳渐渐西沉,壁人一双在回家路上琢磨着烤兔子,本是极曼妙和谐的一个景。

若不是当空横来的那支穿云箭,今日便是本王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日了。

发这一箭的人射术绝佳,箭势来的极刁钻,竟是险险避开了我,直冲着叶崇然而去。

情急之下,再抽手挡开已是不能,我将叶崇然猛地拉进自己怀里以背受箭。

仓促间连避开要害都来不及,叶崇然看清箭势后大惊失色,再无平日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当即惊呼一声:“子戎!”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箭已然被我挡下。

我强压住喉头涌上来的一口生血,手上抓紧了缰绳,狠狠甩了一马鞭。

“来者不善,先进城......”

叶崇然闻言立时从我手里夺过缰绳:“你依在我背上,我来驭马”

我点了点头,感受着伤处蔓延的剧痛:“好......”

这一箭力道太大,似乎是伤到了肺经,也不知是不是射了个对穿。

若真是前胸后背都射穿,拔箭时可要受些罪了。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往箭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天色已然黯了,入眼是一片漆黑密林。

到底是谁......要杀叶崇然?

再醒来时,我是被一阵烧疼和哭声惊醒的。

烧疼来源于背上箭伤,哭声是华馨趴在我床边嚎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额间满是热汗,只觉痛楚已然催上心肝,我咬着牙看向华馨,出声道:“别哭了......没死呢......”

华馨见我醒了,瞪着两个核桃似得眼睛大叫一声。

“戎哥哥!?你醒了?!呜呜呜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吓死人家了......”

我被她哭的头疼,正欲劝上两句的时候。

身后那大夫像是见了好时机一般,手上猛一用力,带着倒钩的阴刻箭便撕开皮肉,从我背上拔了出来。

我顿时疼的两眼一黑,连一句利索话也没说出来,便又一次晕了过去。

其实若我晚晕一刻,便会知道身后那心黑手狠,极会抓时机的大夫,就是一向温柔敦厚的相爷。

华馨看到箭拔出来后,我当即就趴在枕头上不动了,脸上的泪痕也来不及擦,立时抬头看向叶崇然。

“叶相,你是不是......把戎哥哥给拔死了啊?戎哥哥他......他不动了啊!”

叶崇然一皱眉,伸出一只拔箭的血手探向我鼻息,发觉我还有一口气后,安心的点了点头。

“王妃安心,王爷只是疼昏了,想来很快就醒了”

梁管家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给我治伤,一颗老心上蹿下跳,惊惧难当,好几回都闭了眼不忍直视。

不过一会儿功夫,看着便像老了十岁。

......

这一回昏过去,我昏的十足绵长,背上的伤口发了热毒,身上自然也要跟着发一回高热。

这一热,就更难清醒。

不清醒便要发梦,梦中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菩萨,说着写劝我早死的话。

“盛子戎,你自己也知自己活着便是错,那如今还有什么可挣扎?不若就此撂开手,下辈子托生到富贵风流地,好好做你的多情公子去吧”

梦中的我仍旧是糊涂,只将菩萨的话听了个囫囵。

“我要死了?”

菩萨笑:“你该死了”

我撑着身子跪在莲台之下。

“不可,我还不能死,崇然活不长,他膝下没儿没女,我死了,谁管他身后事?哥哥......哥哥还一个人在宫里,叶宝元要杀他,叶宝元早就想杀他了,我死了哥哥就难了,母妃说过,兄弟俩死了一个,另一个也活不长,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回去!”

这一番话我越说越急,直到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嘶喊,菩萨见状仍是冷笑。

“痴儿,总有你油尽灯枯的一天......”

将我从菩萨面前带走的,是一只温热的手掌,那手和缓轻柔的按在我后颈上,一下一下替我顺气。

许是我迷乱难醒的时候,一直叫着哥哥,替我顺气的人便应了我的话。

“哥在呢,子戎不怕,等你醒了,哥领你到御膳房吃糟鹅”

我睁不开眼睛,只觉心中痛意泛滥,一切伤心事喷薄而出,填密了此间静谧。

“哥......哥......我好疼啊......”

按在我后颈的手微微颤抖,他不再说话。

只有一声极轻的叹息落下,像是旧年深宫里,哥哥被皇后带走时......母妃的那一声叹息。

及至这一场高热退了,灵台清明之后的我,却仍记得这个梦境。

我暗自苦笑一声,真是还没长大,不过挨了一箭,就在梦里哭天抢地委屈起来,还跟陛下喊疼叫屈。

只怕华馨受了伤,都比我坚忍些。

我床边守着的是梁管家,华馨则趴在书案上睡的正香。

房中炭火烧的极暖和,我张了张嘴,还不及发出些声响,梁管家便十分机敏的看了过来。

“王爷?王爷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