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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书身边的宫娥上前同她低语了一句,她轻轻颔首,复又回头看向我。

“王爷,宫宴在即,华恬不便久留王爷王妃,新岁将至,华恬祝王爷王妃松柏同春,同堂偕老,桃开连理,事从己心”

事从己心......

我将这话听进心里,轻笑一声,忽然很想去摸摸她的头。

然而如今时移世易,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跪在街头,明明伶仃瘦弱,却还一直将妹妹挡在身后的小姑娘了。

宫嫔之中,贵人虽不是正室,可论情分......如今中宫无后,我倒真该叫她一声嫂嫂。

思及此,我低头一笑,与其在好日子里相忆两伤,不如揶揄一句,叫她笑一笑也好。

“臣弟多谢长嫂金口”

侍书眨了眨眼,当即便愣住了。

华馨此刻正摸着侍书手上那只绞丝镯子,一点儿也没听见我的话,不然只怕要憋不住笑出声来。

侍书看了我半晌,忽而灿然一笑,她到底是明白我的意思。

“璞王倒不必谢本宫金口,只看王爷如今两腮渐发,面上见肉,便知这是心宽之兆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果然长大了,往日被揶揄一句便要害臊害羞,如今却也能不急不躁的调侃回来。

侍书临走时,将自己手上那只镯子褪了下来,递到了华馨手中,华馨满眼不可思议。

有些胆怯的回头看我,用眼神问我可不可以要,我不着痕迹的点了个头。

华馨收了镯子,当即便要行礼谢恩,却又被侍书更加不着痕迹的扶住了身子。

她轻声道:“长姐在华恬入宫之时,不惜拿出陪嫁相送,只怕华恬在宫中短了银子受委屈,如今区区一只镯子,叫我如何敢受长姐的礼?”

华馨感动的眼泛泪花,一时连宫宴也不想参加了,只想去凝香殿里同侍书叙旧。

我连忙将人拉住,同侍书点了点头作别,意在叫她先走,我还要带着华馨去赴宴。

不想侍书却又一笑,背开旁人目光,用口型对我说了一句。

“朱砂”

我垂眸轻笑,也用口型对她说道。

“好”

别过侍书后,华馨显见是活泼了起来。

进殿之后一直握着那个镯子,缠着我讨论侍书如今究竟有多得宠,同陛下又是怎样的情深意笃。

我跟着她的附和,心里却只是叹气,华馨天真明朗,生了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肠。

她不知帝王本无情,宠与不宠不过是笼中戏雀的把戏,这后宫中又哪有什么情深意笃。

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的荒唐地。

然而这些,我却不能告诉华馨。

她此刻正一手轻扶着发冠,一边将那只镯子戴了摘,摘了戴。

嘴里嘟囔着真好看真好看,眼角眉梢俱是烂漫笑意。

我已许多年没见过这样的赤子纯稚,华馨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看着她,不由一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是好看”

......

因着和华馨嚼了一阵闲话,开宴的时辰倒比预想中要来的快,玉公公今日也穿了除夕的吉服。

他老人家笑的春风化雨,满面红光,唱过礼声后。

还拱手冲我拜了拜,我颔首领下这一拜,心里渐渐觉出些过年的意味来。

陛下进殿之时,因今日要宣见匈奴部族,便还是穿着朝服戴着朝珠,九龙金冠束的端正。

手里还捏了一串墨翠穿成的十八子。

我同华馨乖乖觉觉跪在堂下,及至陛下落座,除夕的朝拜团年才算开了。

方才匆匆扫过一眼,我知叶崇然就跪在我身后下首,便不由笑了起来。

这一方大殿里,有我的哥哥,有我的妹妹,还有我的心上人。

这年,也不算冷清。

朝拜祝祷之礼,从来都是先由亲王打头,我同华馨行了三跪九叩之礼,而后便跪着作揖。

“臣弟祝陛下圣体康泰,千秋万寿,愿澧朝国运昌隆,永威长尊!”

陛下轻笑,微微抬了抬手,缓声道:“赏”

玉公公端着一个放满的红锦荷包的木盘,笑意满面的从圣驾之前走了下来。

我和华馨伸手在盘中各自拿了一个荷包,又再叩首。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及至我这头儿拜完,才轮到后头的颜荀、古怀明、叶崇然......

等到这一轮朝拜结束,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华馨和我候在一旁等礼毕时,我倒没说的,亲王服也就是刺绣密了些,还不至压人。

可华馨却是顶着极重的金冠,身子又瘦小,几回都要站立不住。

我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简直悬心,面上不敢动颜色。

便私底下伸出手来托住她的腰,好叫她不要在御前失仪。

等到终于能落座时,华馨额头上已经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热汗,而我也跟着吓出了一脊冷汗。

两人坐下时,皆是长出了一口气。

然而自亲王朝臣拜完还不算,若我没料错,阿尔野此刻大抵是候在殿外。

而叶崇然在食案前坐的端方,面上是惯常的笑意,叫人看不出喜怒哀愁。

我对天长叹了一口气,这两人终究是要有一面之缘的。

罢了,该来的怕也没有用,本王岂是那惧内之人。

果不其然,朝臣落座后一刻钟,宫娥便相对打开了殿门,殿外雪大。

阿尔野带着一身风霜雪意进了殿。

他步态稳健,面目冷峻,身着一件墨黑的长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