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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似有不满,翘着尾巴离了我眼前,小身子纵跃之间就上了桌案。

我侧躺在榻上,背上疼就罢了,偏偏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节气眼看着要入伏,没道理吹个夜风就头疼成这样。

木师父在我睡前进船舱看了一眼,伸手探了一把我的脉门后,又默默叹了口气。

伸手在我手心里写道。

“热伤风”

我亦跟着木师父叹了口气。

“热伤风就热伤风吧,这个节气上,歇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木师父摇头,伸手在我额头弹了一下。

也不知木师父这一弹指有什么门道,挨了这一下后,我竟昏昏沉沉睡去了。

睡后既无梦境,也无疼痛,只有身边这个猫儿,发出些若有似无的喵喵声。

......

十五日后。

京郊东溪山。

我从木师父船上下来时,木师父扯着元宵的两个后腿,我则抓着元宵的两只前爪。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静静站在甲板上,看谁先松手。

元宵被扯的难受,用猫嘴里的两颗尖牙,一下下啃着我的手。

木师父神情坚毅,一边抓着元宵的腿子,一边勉力伸出一个手指头,在我手背上划到。

“猫不给你”

我看着木师父,讨好的笑了笑。

“踏虹骢您留着骑,猫就给徒儿吧”

木师父摇了摇头,满脸写着拒绝。

“踏虹骢你牵走,我没有多的草料喂他,猫不给你”

我直勾勾瞪着木师父。

“那我把马牵走,猫也抱走”

“你若欺为师老无力,只管明抢便是,猫不给你”

最终,我狠狠叹了口气,拉着踏虹骢的缰绳下了船。

元宵趴在木师父怀里叫的撕心裂肺,我咬着牙不敢回头,只是快快往林子里走。

想着只要它看不见我了,就不会觉着太伤心。

上次同它分别的时候,知道战事结束还能再见,便不怎么觉着刺心。

可如今......

它这撕心裂肺的两嗓子,叫的我心里着实疼痛。

下了船便是东溪山角,我将踏虹骢拴在了山脚下,自己则吭哧吭哧的爬上了山。

其实走了也没几个月,可上山的时候,总觉着处处都不一样了。

夏季已至,山上越发郁郁葱葱起来,草也绿,树也绿。

就连我的这张脸,也因和元宵的分别发了绿。

我一路踢着小石头上山,心里很怀疑两场夏雨过后,崇然的坟会不会叫草没了。

抱着这个念头,我将小石头踢开,着急忙慌的往山头爬。

崇然走前多体面一个人,身后事自然也不能马虎。

我得上去给他拔拔荒草,擦擦墓碑才好。

等到了崇然墓前,见墓碑四际没什么杂草后,我才缓缓松了口气。

可见我这个山头选的好,都不怎么长草的,走前干干净净的,如今看着也不荒芜。

我从怀中掏出一颗核桃大的珍珠,轻轻搁在墓碑底下的青石台上。

一边将袖子叠起来擦墓碑,一边说道。

“这个珍珠是我从东海带回来的,可值些银子呢,买了战事用的东西之后,我身上就没几个钱了,可一见这个珍珠,我就想,这珠子给你镶个冠戴该多好,是以咬咬牙就买了”

说罢,我自嘲的笑了笑,又从怀里拿出另一颗珍珠来。

“嘿嘿,我也不瞒你,这个珍珠是配一对儿卖的,这一颗给了你,剩下这颗就给合燕了,你也别吃醋,她打小就爱这些珠光带闪的东西,相爷定然不会跟个小丫头吃醋的,是不是?”

墓碑擦干净后,我索性席地而坐。

“出征的时候,我都想着自己回不来了,绝笔信写了三四页儿,都搁在梁管家枕头底下,也不知他老人家发现了没有......”

我将脑袋抵在墓碑上,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一时傻笑,一时叹气。

等回过神时,天边已隐隐见了月色。

我对着月亮打了个哈欠,伸手拍了拍墓碑,晃晃悠悠起了身。

“得了,就说这么多,平安也同你报了,我此刻先回王府,看看华馨和梁管家,过几日再给你带吃的玩的过来”

......

踏虹骢脚力绝佳,从京郊奔到城门口,梆子还一声都没响。

我压着宵禁前一刻进了城中,路上再没一点儿耽搁的。

临近御街拐一道,直直就进了璞王府。

马儿搁在前院,我下马就往西厢跑,一路上都没遇见小厮丫鬟,心里不由觉得古怪。

西厢还是那个西厢,屋里点了一盏昏黄小灯。

我抬手推了门后,便见“我”正坐在屋中习字。

我见状笑了起来,拆了面具后,上前就摸了摸这小替身的脑袋。

“文焕!本王回来了!日后就不用你假冒本王了,一会儿你找梁管家拿赏钱去,多要些,这一趟着实辛苦你”

文焕歪着头笑了笑,一直坐在书案后没起身。

同我一样的眼中,带着些似是而非的戏谑,慢吞吞说了一句。

“恭迎王爷大驾”

我随意点了个头,这时才觉出点儿大胜而归的快活。

这样凶险的一件事,我竟这样快就办完了。

啧啧......

本王还是很能干的嘛!

思及此,我也没细琢磨文焕为何久不起身,只是一边乐一边扯松了衣领。

夜行衣虽行动方便,可穿着到底有些绑身子,我急着脱去这份束缚,好让身子松快松快。

可人一着急就要犯笨,不过是脱衣裳的动作大了些。

背上伤处便又是一阵撕裂的疼。

我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扶了一把书案,险些栽倒在地上。

文焕见状起了身,眉头微皱,伸手就在我脱衣裳的手背上打了一下。

“毛毛躁躁的干什么?”

说罢,文焕抬手提住我衣领,慢条斯理的将我袖口领口的束带都解了。

再慢慢把外衫从我身上褪了下来。

我任由这厮给我更了衣,又穿着中衣回头看向他。

“你方才那句毛毛躁躁......是训本王呢?”

文焕挑眉,眼中无波无澜,却莫名有些压人的气势。

“训你如何?”

我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小替身颇有点儿意思。

明明我走之前,他同我说话都是十分客气恭敬的。

怎的如今变了个人似得?

“你别是装王爷装上瘾......”

等等......

不对......

自我回府,府中便不见小厮丫鬟,守门的护院也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