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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时,楚楚停了脚步,抬头看向我。

“从始至终,楚楚只有一件事不明白,楚楚不想问为何王爷会拒绝楚楚的心意,楚楚只想问,王爷究竟喜欢相爷什么?为什么......可以喜欢到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惜?”

她眼中当真是有疑惑的,我看在眼里,不由一笑。

她虽是游鱼处的探子。

可论及年岁,到底也只是二十出头小姑娘,又一直藏匿于深宫之中,做些见不得光的差事。

她不明白情爱中的道理,也是寻常的。

我抬手拍了拍楚楚瘦削的肩头,抬头看向月亮。

“楚楚,你有意本王,本王知道,也多谢你的青眼,但你的喜欢,不是非本王不可,而是乍见之欢,怦然心动而已”

楚楚闻言,似有所感:“却怎么说?”

“一须臾的欢喜,大都是不能长久的,可崇然不一样,他始终都是非我不可的,等你有一天,也找到一个非他不可的人,便什么都明白了”

楚楚低着头,睫毛轻颤。

“果真如此么?”

“果真如此的”

.......

片刻后,我孤身走到相府门外,看着几个面生的仆役正在锁门熄灯,便匆匆上前叫住他们。

那面生的小仆役看着我,满脸的狐疑之色。

“公子找谁?”

“找你家大人”

小仆役一愣:“相爷并未说过夜里有来客......”

说罢,他又和同行的几个小仆役面面相觑了一番。

我笑了笑:“烦通禀一声吧,就说是盛府的二儿子求见”

小仆役还是很疑惑,咕哝了一句:“从来也没听过京中有姓盛的门第啊......”

几个小仆役见我站着不走,便硬着头皮去通传了一声。

片刻后,崇然披着一件石青的外衫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盏素纸糊的灯笼。

影影绰绰的烛光落在他身上,好似从画中走来一般。

他见我穿着常服,便也不行礼,只是笑道。

“难为你肯走门”

我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灯笼,同他一道进了府中。

“从前好翻墙的又不是我,我素来是君子行径,一向都走正门的”

他淡笑不语,引着我一路去了书房,房中成设未曾变过。

相府里的一应东西,我都吩咐过人看管留存,如今看来,这些人办事也算尽心。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说话间,他拿起茶盏同我斟茶,我握住了他倒茶的手,转身便将书案上没喝完的半盏茶,端起来喝了。

“别倒了,省得折腾,我喝你的”

他笑,停了倒茶的手。

喝罢了茶,我便将人抱在怀里。

“原本也不出来,楚楚夜里来回话,说着说着......就出来了......”

他垂眼一笑:“万幸我还没歇下,不然陛下这一趟,就要扑空了”

我将下巴抵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干净无香的气味,心里忽然酸软起来。

“怎么会呢?大不了就是翻墙进来,往你被窝里一钻,除了冒失些,也没别的不好”

说罢,我便将人抱的更紧了。

窗外有些未散尽的暑气,透过窗棂,隐隐蒸腾在屋中。

“崇然,我原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站着没动,身子骨依旧单薄,许久之后,他才抬起手来,摸了摸我的脸。

“何止是你没想到呢......我到如今也觉得......此身犹在幻梦中.......”

我笑了一声,张嘴在他颈子上咬了一口。

“疼不疼?”

“疼”

“那就不是梦”

这一抱,就抱了许久,可即便抱了许久,我却仍是不足的。

往日在宫中,我不敢明目张胆同他亲近。

哥哥辞世后的那段日子,我过的不知今夕何夕,常常忽略了身旁守候的人。

如今想来,那段时间,他一定在暗处为我操了不少的心,我却如行尸走肉一般,未曾将那些用心看进眼里。

“陛下抱够了没有?”

我摇头,又伸着脑袋去看他脸色。

“你是站累了?那咱们去榻......”

崇然失笑:“案上还有没理顺的卷册,怎么好现在就寝?”

我皱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果然,书案上满是科考相关的名卷书册。

“这些事怎么是你过手?礼部的人呢?”

他叹息一声,拉着我走到了书案边的凳子上,又按着我的肩头,让我好生落座。

“他们自然是躲不过的,颜若明最近都宿在礼部外堂了,一睁眼就着手办差,直至坐不住了,才扯了被褥略躺一躺,此次科考的人数,是十数年来最多的一次,从礼部到吏部,从太学到翰林院,个个都忙的人仰马翻,我又怎么敢躲闲?”

我拉长了脸,歪着身子趴在书案上,看他泛着青筋的一双手,细细点算过卷册上名目属地,又提笔勾画,留下批注。

“我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你就把我放在这里当摆件么......”

崇然仍是笑着,长长的乌墨睫毛,在眼下透出暗影。

“这话叫先皇听见了,怎么都得气吐了血,我点灯熬油为你盛家江山办事,你还嫌我冷落了你?”

我将脸拱到他手边。

“这么晚了,哥哥早歇下了,他听不见的”

崇然摇了摇头,提笔就在我鼻头上画了一道。

“不要闹我,事不多了,这一宗完了就能歇,我也乏的很,你要是闲,就跟我说些话,给我提提神吧”

我眸中一亮,只说。

“好,崇然,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你是怎么从东溪山上下来的?”

他闻言,笔锋一顿,口中轻轻嘶了一声。

“这事儿......别说你好奇了,我也颇觉奇异,我睁眼的时候,人已经在宫中了,身边只有陆太医,他只说给我用了什么续命的丹药,旁的,则一概都没有提及”

我眯着眼思索起来,陆太医是宫中的老人了,往日又是替哥哥办事,嘴严也是情理之中。

“续命的丹药......荣寿丸么?”

崇然皱着眉,一边将名卷翻过一页,一边摇了摇头。

“我不通药理,着实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只是先皇最后一次召见我时,曾说过,是楚公公将我从东溪山带下来的”

我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恍然大悟之感。

是了,也只有他了。

功夫高到能一掌震断棺钉,决计不是江湖上的泛泛之辈能做到的。

楚长林的功夫是童子身练就,威力向来无匹。

我当初,怎么就忘了这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