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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没敢在外头多逗留,随意找了个客栈便落脚了。

毕竟是晚上,她们三人都是女子,在外头晃悠也不安全,万事等到明日再说。

而刘老太等人就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住客栈了,他们身上的银子有限,最后总算是找到个破庙,勉强凑合一晚。

“刘文,咱们明日这状要怎么告啊?”

刘老太坐在昏迷不醒的刘武身旁,压着声音,忧心忡忡的发问。

一想到明日要见官,她就心里发怵,光说告状告状,这状是怎么个告法她也不清楚。

刘家村基本上都是老老实实的农家人,没几个愿意上官府告状的。

刘文也不甚明白,他想了想道:“我听说可以击鼓鸣冤,咱们明日直接去衙门击鼓就是。”

他只听过击鼓鸣冤,这县城他也是头一回来,明日也只能先这么试试了。

“哼,击鼓鸣冤,那可得先打五十大板嘞。”

一道闲懒的声音插进了二人的谈话中。

刘文抬头一看,原来是不远处的一个乞丐。

他连忙起身,走到了乞丐旁边,笑着问道:“这位小兄弟,除了击鼓鸣冤,还有什么旁的法子吗?我们一直住在村里,不晓得这些事情。”

乞丐望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刘武,心中猜测这些人肯定有大冤屈,况且这么久以来,他还没有遇到过向他一个乞丐虚心讨教的人。

这倒让他生出了些卖弄之心来。

“一般来说,咱们老百姓告状得先写状纸,将状纸递上衙门后,再等县官传唤,直到上了公堂才可告状。”

“击鼓鸣冤那必须是紧急事件,公堂外头的鼓可不能乱敲,乱敲是要受罚的。”

听到这一番话,刘文与刘老太都面露难色。

他们手里可没有状纸,况且他们识的字也不多,根本不可能自己写。

乞丐像是看出了二人的为难一样,又开口道:“二位可是为这状纸发愁?”

“是啊,我和我娘大字又不识几个,本想着明日去告状,如今没有状纸,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文皱着眉头,一脸愁意。

没想到告个状竟然这么麻烦,他们在刘家村想得太简单了。

“我倒是认识一个状师,专门替人写状纸赚银子,你们身上要是带银子了,这事倒也不难。”

乞丐眉头微挑,伸了伸懒腰,又一次开口道。

刘老太闻言一喜,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又有些紧张,她赶紧问道:“那得花多少银子?”

“不多,不多,十文钱就够了。”

乞丐摇了摇手,示意这已经很便宜了。

刘老太又捏了捏口袋里的银子,总共就剩下十五文钱了,拿出十文钱来写状纸,回去坐马车的银子就不够了。

但这状必须得告。

她咬了咬牙道:“小兄弟,你可知那状师住在哪,我们现在去找他,这状我们明日必须得告。”

刘老太捏银子的动作被乞丐看的清清楚楚,他笑了笑道:“不急不急,现在天色晚了,状师估计都睡了,等明日吧,明日我带你们去,就算是做好事了。”

“今日先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日才好告状。”

“哎呀,小兄弟,多亏碰到你了,等告赢了,我就请你去这县城里最好的酒楼吃一顿,小兄弟,你别看我现在虽然没有银子,但若是告赢了,我就会有花不完的银子。”

刘老太自是对那乞丐千恩万谢,有了乞丐的话,她对于告状这事更有把握了,甚至有些飘飘然起来。

等到告赢了赵念儿,她手里就会有很多银子了,以后什么事都不用发愁了。

“您这话我可记下了,县里的酒楼我还没进去过呢。”乞丐笑呵呵地道,但他心底并未将这话当真。

酒楼他可不奢望,他只想吃些热馒头而已。

三人又说了些话,等到天色已经很晚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睡在破庙的这个晚上,刘老太做了个梦。

在梦里,赵念儿撞破了脑袋都不愿分家,包揽了家里所有的活计,那两个贱丫头早就被她换成了银子。

她在家里啥也不用干,只管使唤赵念儿就是了,赵念儿虽然没有富贵,但却逆来顺受,不管她怎么磋磨赵念儿都不敢反抗。

这让她爽快极了。

赵念儿做饭,赵念儿洗衣,赵念儿衣着破烂,而她却风风光光,坐在温暖的炕上吃肉。

这梦太美了,她都不愿意醒来,她想在梦里拿扫帚多抽赵念儿几下。

“娘~”

“娘,醒醒~”

她隐隐约约听到刘文的声音,心里感觉燥得慌,这样的美梦可不多,她想多做会儿。

“娘,出事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大吼,刘老太才隐约清醒过来,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脑子半天反应不过来。

“啥事,啥事。”她揉了揉眼睛,随口问道。

“娘,昨日那个乞丐不见了,咱们上哪儿去写状纸啊?”

刘文着急得很,在江宁县城,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老太这下才清醒过来,她环顾四周,果然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没事,咱们出去打听打听,肯定有人能写状纸,只有有银子在就行。”

她安慰着刘文,下意识又去摸口袋里的银子。

那两个钱现在可是她的命根子,一会不摸她就难受。

可当她的手放到口袋上时,脸上浮现出了惊慌之色。

“银子呢?我的银子呢?”

刘老太根本不敢相信,立马站了起来,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着。

“娘,怎么回事?”刘文心里也害怕,手里有银子才能写状纸,没了银子那就完了。

奈何刘老太摸遍了全身,都没有找到那十五文钱。

她一下子瘫软在地,想到昨日那个乞丐,心中明白了几分。

“是那个乞丐,肯定是那个乞丐,乞丐趁着我们睡觉的时候将银子摸走了,天杀的,欺负人呀。”

刘老太语气中带着哭腔,她本以为那个乞丐是好人,没想到竟会偷了她的银子。

“没有银子就没有状纸,没有状纸就没法告状,老天爷啊,你这是不给我们老刘家活路啊,不公平啊,那乞丐该死啊!”

刘老太大声哭嚎着,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

刘文这时候倒冷静下来了,他沉吟片刻,道:“娘,击鼓鸣冤吧。”

“可那要打五十大板,刘武就是挨了五十下,现在还躺着呢。”

“刘武那是军棍,县衙的五十大板应该轻一些,我们求求县令,每人二十五板子,也就挨过去了。”

事已至此,只能去击鼓鸣冤了。

他们已经走到绝路上了,没有其他办法了。

只盼着这一次能告赢赵念儿,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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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县衙门口,一面大鼓静静地停放着,一旁的鼓槌上都是灰,显然,来此处击鼓鸣冤的人并不多。

刘老太站在大鼓下头,忧心忡忡地望着这面大鼓,心里又害怕又慌张。

“咱真要敲这鼓吗?敲了这鼓,一顿板子可就逃不掉了。”

刘文身上背着昏迷不醒的刘武,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娘,得敲,要不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拼一拼,万一成了呢?”

在刘武鼓舞的眼神下,刘老太颤抖着双手拿起了一旁的鼓槌。

此刻这鼓槌,就像是有千斤重一样。

她闭了闭眼,咬了咬牙,正要敲上去,忽然听到了一阵轻笑声。

“宁愿挨板子都要告我,你们就这么有信心能告赢我?”

刘老太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是赵念儿的声音。

她转头循声去看,一驾马车停在路旁,赵念儿的脸正朝车窗里探出来,令她意外的是,赵念儿的脸上并无任何惊慌害怕之色,而是一脸沉着,仔细看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色。

她倏地有些拿捏不准了,按道理来说,看见他们击鼓鸣冤,赵念儿应当害怕惊慌才对啊。

“我二弟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自然能告赢你,贱人你等着,我看你还能嘚瑟多久。”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刘文想也不想就骂了上去。

刘老太顿时放松了些,对啊,刘武和赵念儿的夫妻关系是怎么都改不了的,她有啥好怕的,说不定是赵念儿虚张声势呢。

“哼,今日我们就见官,将咱们之间的事做个了断,看看县太爷到底怎么判?”

她还不信了,自古夫为妻纲,县太爷还能胡乱判案不成?

赵念儿又笑开了,她拱着火道:“敲吧敲吧,敲完这鼓,我家东西都是你的了。”

她整个人都抱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呸,老不要脸的东西!”顾老太太在马车里头,忍不住骂了句。

刘老太压根见不得赵念儿如何嘚瑟,她气得满脸通红,手拿鼓槌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大力敲了起来。

咚——

咚——

咚——

“有人要挨板子喽!”

这嬉笑声传进刘老太的耳朵里,她更难受了,甚至屁股都隐隐作痛起来。

鼓声没响多久,很快,县衙里头就来了人,将刘老太等人带了进去。

紧接着,刘老太和刘文的哭嚎声就传了出来,显然,他们挨了板子。

击鼓鸣冤,先打一顿板子再说,这事谁也逃不过。

“刘老太那就是活该,还想告状,我看直接在衙门被打死更好,省得折腾人。”

顾老太太在马车里头听着那惨烈的哭嚎声,心中好不爽快,看见刘老太倒霉她就开心。

赵念儿则笑着开口道:“娘,放心吧,这一回肯定等跟刘老太一家断干净,等会从县衙出来,咱们就在这江宁县里头好好逛逛,看看有什么新奇东西。”

“姐姐这一次肯定能摆脱刘老太一家的。”梦妍也在一旁道。

她来到刘家村这么些日子,也算是看明白了,在村里,刘老太一家就是最大的麻烦。

母女三人说笑着,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有人传唤赵念儿进衙门。

赵念儿给了顾老太太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跟着衙役走了。

啪——

才刚站定,她就听到一声巨响。

县令一拍堂木,大声问道:“堂下之人可是赵念儿?”

“民女正是赵念儿。”

赵念儿缓了缓心神,不卑不亢地道。

“这老太告你不守妇道,不尊婆母,不认夫婿,甚至连亲生儿子都不认,可有此事?”县令紧接着问道。

赵念儿朝旁边看了一眼,刘文和刘老太早已屁股开花,但听到县令的话,眉头都带着几分喜色。

而刘武仍旧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对于周遭的事情毫不知晓。

她敛了敛目光,不动声色地道:“大人,这纯属诬告,我同刘武早已和离,同我那不孝子也断了亲,我与刘老太一家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刘老太就坐不住了。

“大人呐,你可要明察啊,我儿刘武与赵念儿根本没和离,二人一直是夫妻,这赵念儿就是谎话连篇,您可千万不能信啊,她是在骗您。”

和离?做梦!

她家刘武这么些日子一直躺在炕上昏迷不醒,怎么可能同赵念儿和离。

再说了,和离不仅要夫家同意,还要经过官府审查,官府发了公牒才算数。

光是赵念儿这么空口白牙的一说可不行。

“大人呐,我二弟一直昏迷不醒,压根就没和离,您明鉴啊,赵念儿就是不想照顾夫婿才编出这样的瞎话来,您可千万别信。。。”

刘文也跟着刘老太的话说,他现在屁股还疼呢,这状可千万要告赢。

要不然就全完了,不仅没吃没喝,还要被赶出村去。

这后果,他光是想想就心惊。

啪——

“肃静!”

“还想挨板子吗?本官问什么答什么,不问话便不能说,你们再这样吵吵嚷嚷,我治你们个扰乱公堂之嘴!”

刘老太和刘文吓了一跳,连忙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再挨板子。

“赵念儿,你只说和离,可有凭证在身?这和离,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不仅要双方签字画押的和离书,还得要官府的案牒。”

见二人闭了嘴,县令又一次朝赵念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