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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子丹的初衷,是为了他一己之私。

也是碍于不可启齿的偏执占有欲。

谁曾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时兴起,一朝悔恨。

那枚育子丹,竟被挚交之人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吞入了自己腹中。

江母和王莺同间房不同榻,经过药仆这几日悉心照料,年轻人体质恢复得快,比美妇前一步脚跟醒来。

药仆是个称职的大夫,每日不是药疗就是药膳,补得王莺个头猛涨,就连皮肤都变得细腻光滑,头发更是如瀑如墨。

江母身子骨孱弱,过了三日才勉强睁开眼睛,但依旧下不了榻。

两条性命总算无忧,药仆兴奋的将这则喜讯告知苏木,这可跟自己以前救治的阿猫阿狗不同,这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以前他可从没救过人。

玉无桜心中倍有成就感,心里盘算着以后就专门捡负了伤的病人回来。

苏木慢条斯理的跟在身后,注视着前方那道蹦蹦跳跳,嘴里哼着不知名小曲的身影。哪怕没有与他面对面,也能亲身感知到他此刻灿烂至极的愉悦心境。

唯有这名药仆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走在他前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药仆心想着自己连救了两条命,是不是所积功德就更大了!

两人站定在屟廊前,药仆抬起隐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指,轻轻叩击了几下。

“王姑娘,方便玉某进来吗?”

玉无桜的声音穿过薄薄的门板,透进正在床榻前服侍江母喝药的王莺耳中。

少女连忙喂完最后一口药,放下手中的药盏大声回应:“来了!”拉开门一瞧,才发现药仆身旁还站了一人,苏木和她皆是初次见面,两者目光相交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意味。

生得一副好容貌的苏木令少女无端生出自惭形秽的窘迫,她发誓,她在月澜城及西山村从未见过长得这么俊俏的男子,除了那次在她家留宿的仙人,亦是江雨宁的师尊。

她下意识的将苏木和白洛璃作起了比较,却仍然觉得白洛璃更胜一筹。

而苏木却不这么想,满脑子想着都是赶紧问完该问的事,让这两名女子主动离开百草阁,他这里可不养什么闲人。

“王姑娘,这是我们的苏阁主,也是他允可玉某将你们带回来救治。”

不得不说,药仆确实挺会维护自己在外的美名,瞧瞧人家情商多高,三言两语就让自己的好感在别人心里升了一个度。

好事是药仆做,好处是自己得。

光埋头苦干还不行,在上司面前,你得有张会说话的嘴。

王莺急忙行了个礼,以表苏木对她们母女的救命之恩,“感激之情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日再报。”

差点就要说出那番以身相许,只是自己这么差劲,人家能看得上自己吗?

这种梦做做就好了,不能太当真啊!

玉无桜连连摆手忙说:“客气了,救人之事实乃举手之劳,无论是谁,处在当下那么危殆的时候,都会出手相救。”

苏木一身贵气不容忽视,他长腿一迈,朝江母所卧床榻走去。

随手拉过一把椅子,他一撩衣袍安然坐于椅面,开始了他的问话,江母也并无隐瞒之意,他问什么她答什么。

末了,江母补充了几句,告诉苏木自己是来莲溪镇投奔女儿的,只是因为这起意外,才和王莺流落此地。说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江母眼里满是自豪,体内母爱也喷薄泛滥,儿子争气女儿懂事,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希冀,不单单是为了西山村的邻里乡亲,更多的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们缺了父亲又少了母亲。

无父无母的孩子最可怜了,没妈的孩子没人疼。

苏木唯独在听到霁月山这三个字时表情有所触动,他语气急切的又询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你说你的儿子在霁月山修道?”

江母被他急迫的样子所感染,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频率,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或冒犯了,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回答:“对…对啊。”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苏木没想到药仆一出手就捡到了霁月山弟子的家属,心中顿生策划已久的计谋,虽然无耻下流了点,但总比处于被动劣势的一方好。

“两位先在这里彻底把伤养好再走,苏某先告辞了。”

交代药仆把人看好,苏木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兴高采烈,就连平缓的唇角都向上飞扬。

因平常温广白与他有灵植采购需求,联系对方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他拿出那块用来传声沟通的玉佩,和谁联络,只要在传声法器里灌入自身一丝灵力即可。

温广白这边还在不厌其烦的骚扰楚云泽,每天变着花样跟求偶似的想俘获芳心,收集了一箩筐漂亮好看的上品灵石,在云未峰后山用灵力幻作了漫天花海,要么就是给他来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弄得那天许落歌请他“喝茶”,但是少年不为所动,甚至徒添烦恼。

这件事被霁月山的其他弟子们知晓了,谁都知道云未峰那位温峰主在向楚师兄示爱呢。

楚云泽觉得无颜面对霁月山众人,这温广白存心让他出糗,多次劝阻都没用,铁了心就是要变着法子让他回心转意。

底下弟子们的风言风语也让许落歌发觉事态的严重性,就连他的大弟子叶以凡偶尔也会嘟囔几句,为了试探两人的底细和双方的感情,许落歌这次把他们两个人一同请去了书房“喝茶。”

楚云泽:沉默带不走我的忧伤,他想好好问候一下温广白的爹娘……

去主峰的山道上,沿途与他擦肩而过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都是一副挤眉弄眼要看好戏的模样。

有些男弟子不知是否和他一个性取向,初始还只盯着他的脸,后面就游走到了脸部以下,那种快要穿透重重衣袍窥视里面风光的猥琐眼神,看得他不禁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有些女弟子则是脸上挂着一抹姨母笑,一口大白牙明晃晃的出现在他面前,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孩子心里苦,孩子没法说,都怪这个温广白,让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丢人现眼的取笑对象。

许落歌也只是想要两人表个态,温广白说喜欢他,楚云泽说自己已有喜欢之人,争辩来争辩去,许落歌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人家压根不喜欢他,说白了是他一厢情愿酿成的局面。

单相思的爱情是没有好结果的。

温广白受了严重打击,他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不能挽回楚云泽的心意。

哪怕少年分了一点点的喜欢给他,估计他都能乐得找不着北。

现在又亲耳听闻少年有喜欢的人,那一刻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许落歌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为了不让师弟的颜面扫地,只好给弟子们施展了却忘术,将他们脑海中原有的这段记忆给剔除出去。

省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想想就很尴尬。

这种法术也算是一种禁术,会诱发自身的一些老毛病,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做。

许久没犯的偏头疼,这次全被却忘术给激发了出来,叶以凡的两只手天天忙的不可开交,给师尊按完摩后,两条胳膊已经离家出走了……

正巧这时苏木传音,听出了温广白语气里的失落,让他来百草阁住几天散散心。

从未对苏木心里设防的温广白,这一次彻底中了他的圈套。

苏木想要的是他这个人,心在不在他这里,对他半点影响都没有。

温广白受了单方面的情伤,准备在他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具体待多久,得看他的心情如何。

百草阁里灵植在单独的区域,和人住的区域是划分开来的,里面奇花异草,珍植灵药应有尽有,占地范围广犹如一个庄园。

里面不乏有大大小小的幻境美地,是属于苏木的私人空间,亦是他与心爱之人约会胜地。

水光潋滟的湖泊中央,宽敞的红木板桥从岸边延伸至湖心岛,湖心岛上有一座湖心亭,亭子六角悬挂了颜色各异的琉璃铃铛,微风轻拂时,铃铛随风晃动,演奏出一曲天籁的泠泠妙音。

靠近湖心岛边沿的柱子上,拴绑着几艘精美的画舫,湖畔外围皆是参差不齐的绿植和红枫,草坪上矗立着形态各异的飞虫鸟兽,这些伪物是用观赏绿篱修剪而成,假山流水潺潺,怪石嶙峋,日昼观景,暝昏赏湖,岂不乐哉。

温广白沉沦美不胜收的幻境中,阴郁的心情瞬间豁达了许多,苏木单手撑着下颌,似看不够对面之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美酒一杯接一杯下肚,微醺的男人睁着一双迷离的眸子,两颊缀着悄然跃上的海棠红,苏木伸出手在他面前摇晃了几下,温广白却骤然抓住那双调皮的手,嘴里呢喃声不断。

“广白,你喝醉了。”说着便要绕过石桌,想将人带回他的寝房,温广白却环住苏木的脖子,“啵”的一声,在他面颊贴了一个吻。

他吐词不清的说道:“谢谢你,苏木。”

男人心神一震,差点把温广白给抖下去了,他轻抚温广白已然酡红的脸蛋,问道:“广白,你知道我是谁对吗?那你喜欢我吗?喜欢苏木吗?”

一连串的问句从他嘴里迸射而出,温广白犹存最后一丝理智,他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喜欢~喜欢你~喜欢苏木。”

后续的事如干柴遇到烈火,苏木在忆白亭外布下了一道屏障,在美景之地做着美妙之事。

痛快的酣畅交流时,温广白感觉有东西进入了自己的嘴里,他刚想吐出来,被苏木的舌尖顶的愈深,药丸咕噜滚进了喉管里。

第一次做零的温广白,在剧烈疼痛的刺激中清醒了过来。

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用灵力把他震开也没用了……

第一次开荤的苏木完全不知道累为何物,姿势层出不穷,现在的温广白只能任他宰割,被牢牢的摁在石桌上,面朝浩渺的碧湖,背后是无法逃脱的困笼。

风势也渐渐加强,铃铛们无力反击,只能任由风主宰着律动的幅度,叮叮当当的脆响此起彼伏,宛如下方之人软弱可欺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