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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已然治愈了,结果回一趟家水泡又成堆的扎根疯长。

奇怪的现象再一次蔓延开来,他们忽略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蜃毒附着的范围不止上脸的妆品,用来辅助化妆的工具也是蜃毒的传播温床。

医馆门口聚集了大批的人,都在谴责抗议苏苜用劣质草药滥竽充数,收取银两并未帮他们根治病情,导致毒泡的生长速度比以往还要猛烈。民愤群起激昂,他们辱骂他是背德庸医,草菅人命,不把回安城的人当做救死扶伤的对象。

银两并未要很多,苏苜只象征性的收,有钱就给钱,没钱他也一视同仁,都是不无偏差的诊治。

参与这次医治的人员,说破了嘴都没能将苏苜的正面形象挽救回来。

阶下人群中,有一位怀抱着稚儿的美妇理智清醒地说道:“我们也无心要把事情闹大,只要苏大夫出面替我们解释清楚就好,大家都是回安城土生土长的人士,尽管这毒是魔物播散的不错,可你们作为医者,仁心是最要具备的吧!”

拢在最前头的人闻言,立马就有人连声附和美妇的这番中肯说辞,“不错!她说的对!我们并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想把事情缘由搞清楚,而今并未妥善处理,我们有权知情!”

“就是就是,现在魔物都已被道长们消灭了,不应该还会复发呀!”

“依我说,肯定是这些医馆的药效不强,也没有对症下药。”

温广柏和苏苜都不是凡夫俗子,他们虽未出面,但门外是好是坏,是帮词还是毁誉,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苜双手环胸,长时间的颠倒时差研制解药,让他的精神强撑着一股屹立不倒,我还能上的假象。

温广柏心里泛起一丝酸楚,他往旁边挪了几步,将两人的距离扯的更近更近,“累了就靠着我的肩膀休息一会。”

苏苜略微惊讶地看着他,这是温广柏第一次表现出关心他的模样,示好的动作让他明白他不是在演戏而已。

之所以没有出去面对那群上门讨要说法的人,是因为他即使出去了,把事情说开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茫然且失智,是无法听进他的辩解。

痊愈了是不错,可按理来说毒泡反弹的过程是需要借助某些媒介或再次使用了那些带毒的物品才能出现这种短暂性的染复。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了琬娇阁。

看似一切风趋于平息,浪逐缓平静,实则魔物狡猾手辣的很。

只通过肢体接触而产生的病症倒没有空气传播的毒质棘手,否则回安城的收尾工作何止这么一点时间就能恢复。

门外的人迟迟见不到苏苜,左等右等也不见本人出门,从一开始的群愤,失望,到后面的彻底放弃,情绪失控,以至于最后直接上手演变成肢体冲突,不少大夫郎中或多或少都受了一点外伤,医馆的大门被各种方式暴力对待。

“砰砰砰!——哐哐哐!”

大门垂死挣扎,硬是不让外面那群急红了眼的闯进来,抨耳躁动的频率成了一道道催命似的铃声。

苏苜两人再也不能放任这种现象继续下去,况且外面的大夫是因他而牵连受伤,于情于理他不能坐视不管。

温广柏跟随他并肩前行,门才打开一条缝,就有无数双手挤了进来,两人迅速往两旁一退,最前头的人重心失稳,后头的人刹不住车,眼看踩踏事故堪堪上演,他暗中施了仙法,稳妥住众人头破血流的摔法。

受了一点皮肉伤的大夫被温广柏引至另一边查看,苏苜被困在人群中间,仿若不幸掉入食肉动物巢穴的可口美食。

大家的面孔苏苜非常熟悉,他一个个扫视过去,有卖烤地瓜的屠大叔,摆地摊的孙阿婆,背竹筐卖禽蛋的于小哥,还有担篓子卖生活必需品的龚小妹。

气势汹汹地闯进医馆,气焰嚣张地环住苏苜,却在他一眼一眼从众人脸上点过时,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带头出声讨伐。

深谙大家的品性,不把他们逼急了是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他向大家承诺,自己一定会找出真正的源头,还大家一个平安的生活和一副健康的身体。

得到了这句充当定心剂的话后,大家呼啦一下全都散去了,而不幸感染的人又被单独留下来隔离治疗。

吃一堑长一智,他们经过头道的亏瘪后,后面倒是学到了很多,知晓毒泡再疼痒难耐,也不能上手去挠抠。

他询问了二次中招的患者,回去后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物品和人。

稍稍点拨了后,大家这才清楚琬娇阁的梳妆用具不能触碰。

当地唯一一家招牌老字号就被温广柏一把火给燃成灰烬,包括每家每户存在琬娇阁的木具全被施了一道仙法销毁焚烧。

赵府中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忙不迭的响应苏苜的号召,运用现成的修士灵力,将那些东西集中到一个院子中,火舌在高温中舔舐罪首的木材,火光以强势的颜色映红了每一寸背景。

李逸景伫立在廊杆旁,瞳孔倒映高耸的火焰,霁月山的峰主寻道侣的审美看来都是一样的,身貌鄙俗的一律不考虑。

等师妹和百里祈醒酒后,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赵独善没忘记自己曾经答应苏苜的事,待他空闲下来就去履行自己的诺言。

苏绮薇今日得空,从许落歌那里挖出了白洛璃现下在云杪峰的口声,带着果脯蜜饯就离开了云晚峰。

她今日吩咐承买弟子下山,在莲溪镇采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人间小吃,这果脯蜜饯就是她最近的嘴中宝。

品起来酸酸甜甜,嘴里生津,用来当做打发时间的小零食最好不过了。最重要的是它以新鲜果蔬添糖或者蜂蜜加工腌制后做成的零嘴,少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辅料,吃起来也健康。

果盘里堆满了杏脯,桃脯,梅子姜和糖藕片,白洛璃不禁口水下咽,他其实不喜欢吃酸的食物,以往光是用眼一瞟,他嘴里仿佛就被隔空酸的牙根打颤。

“师姐,这些果脯是在外面买的吧。”

苏绮薇放了一块拭手帕子在他面前的桌上,她嘴里塞了片糖藕,就着嘴里的吃食回道:“是啊是啊,我以前也从来不吃这些的,觉得修士不应沉迷于口腹之欲,但是灵芝她说人间美味最不应该舍弃,便带着我也一同喜欢上了。”

一谈到叶灵芝,苏绮薇的嘴角弧度就没有塌下来过,白洛璃不禁想起这次和墨谦羽分别的时间是否久了点。

“看来你们相处的挺好。”白洛璃随手捻了一块桃脯放进嘴里,桃子的清甜仍存于汁水沥干的脯中,糖浸渍的甜味远不及果子本身的蜜甜,甜度不腻不齁嗓。

话题被引偏至两人的另一半上,苏绮薇的兴趣顿时被激发了出来,她上半身稍稍往前靠,用着两人能听仔细的话说:“师弟,你和……就是那个墨师侄最近感情怎么样了?”

她到现在都不习惯称呼墨谦羽为魔尊,还是一直沿用了以前师侄的叫法。对她来讲,只要能让师弟幸福快乐,能对他一心一意,不管是人还是魔,她都不会反对。

嗯……这让白洛璃怎么答复呢?感情嘛肯定是没有变质的,就是……就是二人世界要多加一个人变成三口之家了。

他不着痕迹地垂眸瞥了一眼微凸但不惹眼的肚子,对面人一副立志要从他这里亲耳听闻他对墨谦羽的评价,能够令她放心满意的回应。

男子没有用语言来形容墨谦羽对他的体贴和爱护,只让面部表情给了苏绮薇一个确切的表示。

啥也不用说了,她懂了。通过师弟笑得如此甜蜜而又明媚的娇涩之感,一切尽在不言中。

霁月山不同于外门别派,规章制度松活的很,从立派至今,他们派风自由不拘也曾惹得其他门派颇有微词,可越是在这样松弛有度的环境下,他们的弟子就越发刻苦勤勉。

当外界的因素无法约束自我行为,人本能的就会从缺失的管教中自律起来。

两人接着又聊了会其他的,挂在苏绮薇腰封上的传声玉冒出了一个女弟子的声音。

原是请示本人采办的东西添置在哪儿,看来女孩子一旦Shopping起来,剁手念头一旦开启,就别想停止下来。

苏绮薇让她放在寝殿的桌子上便好,顺便多带一点新买的果脯来云杪峰。

那头传话的女弟子应了一声,终止了下文,这弟子办事效率高,没过一会儿手里就抱了好几袋果脯来这了。

苏绮薇看白洛璃蛮喜欢果脯蜜饯,遂多买了点分给师弟尝尝。

白洛璃自然甚情难却,收下了女弟子怀中用油纸与荷叶包裹的蜜饯。

“墨谦羽”藏匿在女弟子体内,透过别人的眼眸奸视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师尊。

男子眉头微蹙地打量女弟子,他们才不过初次见面,为何觉得这人的眼神有种猛兽发情的占有欲,好像要对他做点什么不可描述的坏事。

苏绮薇也察觉到了女弟子不善的目光,正要开口诘问,那弟子乖巧的行了个礼,嘴里顺道:“只因师叔长得太美,弟子一时拔不开眼睛,是弟子失礼,望师叔恕罪。”

太美?这个形容词一点都不妥当。

自己长得并没有那么像女人吧!

“无事。”男子端坐在椅子上眼眸也从她身上移了开来,并未将她的话过多在意。

既然该做的事也已完成,苏绮薇也得回去了,白洛璃起身相送至院门,望着两道身影逐渐缩成两个小点,这才回过身想要进房卧眠一会。

然身子刚有所转动头还未完全后转时,脊背就贴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接着,一道撩人的低醇嗓音在他耳廓旁厮磨,“娘子,为夫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