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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最后一位顾客,回到案台后,耿昊瞧着一箩筐白花花的银子,嘿嘿直乐。

他本打算吐血搞推销来着,结果,一不小心弄成了开门红。

只能说,异界人民实在是太朴实了。

这时,蓝玉笑意嫣嫣地走上前:“公子好本事,这膏药配方怕是祖传的吧?”

“哪有,不过是我瞎捣鼓的。”

耿昊随口回应道。

“医术也是这样吗?”蓝玉眼含深意,不依不饶继续问道,“去年寒冬,妾身时常早起到胭脂坊门前扫雪,可从未见过平安草药铺前出现过什么老道。”

耿昊悚然一惊。

回过神儿后,他才察觉,自己的胡言乱语骗得了围观吃瓜群众,却很难取信胭脂姐妹花这对儿相熟的近邻。

“妹子说笑了。医术晦涩难懂,哪是一时半会儿能学通的。”耿昊笑着看向蓝玉,大脑极速转动,“你也知道,我这药铺,一天中大半光景都没什么生意。”

“闲来无事可做,我就喜欢翻一些医书。年深日久之下,还是长了几分本事的。恰逢养娃儿耗费颇大,便想着用这本事为自己多开一条财路。”

“至于说老道传授医术……咱这做的不是江湖朋友的生意吗?他们就喜欢这口……投其所好……哈哈哈……纯粹是投其所好……”

耿昊打着哈哈。同时,他从案台下面抽出一个木箱,搬上柜台,打开后,里面摞着的正是满满一箱医书。原主为了能修行,当年可是没少钻研学问。学医也是为了曲线救国。

蓝玉打眼一瞧,便信了耿昊的话。

“公子好悟性,仅凭书籍就能无师自通。”蓝玉称赞道,转而又蹙起柳叶眉,面露忧虑,“但给人看病,毕竟不是小事儿,若是出现差错,平白多了许多麻烦,还是谨慎为妙。”

瞧了瞧蓝玉,耿昊疑心顿起。

说来说去,这小妞还是不信我的本事啊!

可她无缘无故操心我的事儿干嘛?

难道真的对我这有妇之夫产生了兴趣?

也罢,今天就露一手吧。

……

“我观妹子面色苍白,呼吸短平急促,脖颈有细密汗珠浮现,从医理上来看,此乃气血亏空之兆。”心中有了定论,耿昊手上也不闲着。

他抽出牛皮纸,转身来到药匣前,开始配药。

甭管什么药,一把抓下去都是二两,不一会儿就配好了一份补血益气汤。

他将药递给蓝玉。

“热水煎服。”他又将手伸进怀里,表面是从怀里,实则是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两贴止血膏。他将膏药塞进蓝玉的柔嫩小手,“外用,哪里流血贴哪里,包好。”

刹那间,蓝玉蓦然瞪大了眼眸。

她吃惊地看向耿昊,小脸羞红一片。

一旁的红烟,则直接炸了。

她冲过来,破口大骂:“臭流氓,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

“当然是下医嘱..….是在治病啊!”

平白挨骂,耿昊脾气也上来了。

“内服外用,此乃医道正理。好心为你姐姐诊治,结果你还不领情。也罢,算我多事。”说着,他伸手就要拿回药包。

蓝玉避过。她瞥了耿昊一眼。

“多谢……公子的…...药。”小姑娘声若蚊蚁,满面娇羞,脸都红到了脖子跟,而后,低眉垂目,连头都不敢抬,抱着药包匆匆离开。

见此,红烟气急,直跺脚。

“你……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登徒子……无赖……”说又说不过,她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临出门前,她情绪稍缓,终于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外用?”她瞥了耿昊一眼,阴阳怪气道,“耿大公子真是学了一手好医术啊!”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平安堂。

外用不对吧?

耿昊砸吧砸吧嘴,一脸懵逼。

可渐渐地,他回过味儿来,脸也跟着变了颜色。

糟了,伤口该不会是那里吗?

想到蓝玉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将止血膏贴在那不可言说的伤口上,耿昊这个又耿又轴的家伙,差点儿一口气将自己闷死。

这病堵不如疏啊!瞧这事儿闹得。

要不,送两片儿尿不湿去赔个礼?

耿昊陷入了纠结中。

……

前院鸡飞狗跳,丝毫不影响后院其乐融融。

耿昊的藤木摇椅已经成了耿耿的专用座驾,此时,她仰躺在摇椅上,看着小牛犊在她面前蹦来蹦去,小嘴儿咯咯咯,笑个不停。

耿昊来到后院,看着活蹦乱跳的傻犊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笑点在哪里。

他走向守候在一旁的牛妈,刚想打声招呼,结果,牛妈转头就走进了牛棚。

耿昊保持着尴尬笑脸,跟着走进牛棚,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大堆稻米,蔬菜,瓜果填满食槽:“牛妈,您慢用。”

牛妈瞪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耿昊也不生气。

只要给看孩子就好,谁家保姆还没点儿脾气。他这样安慰自己。

接着,他从空间戒指中拿出清晨挤出的牛奶,还别说,修仙产品就是靠谱,要是将牛奶热在锅里,现在也早就凉了。可从指环中拿出来,还跟刚挤出来的一样,腾腾冒着热气。

舀了一碗递给耿耿,小家伙立马眉开眼笑,捧碗喝了起来。

一旁的牛牛看得口水直流,却强忍着没有上前抢食儿。

牛妈警告他不准抢小不点儿的吃食,否则,以后就不给他奶喝了。

喂饱耿耿后,耿昊又回到店铺坐堂。不久,他迎来了第一位到店求医的人。

张大哥本名张猛,是张记汤包店的男主人。此人堪称居家好男人,一不喝酒,二不赌博,怡红院,翠香楼,销魂阁这等风光旖旎的场所,更是三过其门,又三过其门,而不入。

别看他一脸络腮胡,人长得膀大腰圆,五大三粗,可却心细如发。

熬汤,蒸包子都是一把好手。

总之,大哥什么都好。

独独有一个毛病-惧内。

鬼鬼祟祟回头张望了一眼后,张猛偷摸钻进店内,走到耿昊面前,悄声问道:

“兄弟,会看病?”

耿昊眼睛一亮,殷切问道:

“张大哥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闻听此言,张大哥黝黑的脸庞顿时浮现出一抹枣红:“其实也无甚大事,就是我时常感到疲乏,白日里没什么精神,腰部会隐隐作痛,兄弟可否帮我看看?”

“自是没问题。”

说罢,耿昊将手搭在张大哥腕上,为他把脉,很快,他的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腰肌劳损,气不归元,肾失摄纳,水浮而火旺,兄长,你这是肾虚啊!”

“能治吗?”张大哥猛地紧张起来。

“应当无碍。”耿昊起身抓药,整整抓了三大包,递给张猛,“此药名叫归元汤,固本培元。一天一包,三天过后,保管兄长龙精虎猛。但话说回来,虎狼之药要少吃,某些事还是要节制一二的。”他意味深长的叮嘱道。

霎时,张大哥的眼眶红了。

他用一种委屈哀婉的语气言语道:“兄弟,你不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唉!”

伴着一声长叹,他并未再深说下去,而是一手将药紧紧抱在怀中,一手在胸口掏摸,尴尬问道:“兄弟,这药多少银子?”

瞧着张猛抠搜了半晌,脸越来越红,可愣是连半块儿银锭子都没摸出来,稍一思索,耿昊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他实未想到,张大哥的家教竟严苛到这种地步。

堂堂八尺男儿,昂藏大汉,出门竟只带了一个……一个蒸包子的围裙。

“大哥这就见外了,都是邻里街坊,往日你们对我也多有照顾。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药你拿去喝,好用了再来取。”

张猛立马将手从怀里掏出,讪笑道:

“那怎么好意思,过会儿你带耿耿来店里。哥哥给你准备一碗好汤。”

就在这时,对面汤包铺内。

张大嫂发出了河东狮吼:

“张大猛子,你个死鬼,跑哪去了?”

”再不回来,看老娘晚上怎么收拾你?”

张大哥身体猛然一哆嗦,连忙应和。

“哎!来了。”

他对耿昊歉意一笑。

“兄弟,过会儿一定要过来喝汤啊。”

说完,他就忙不迭的往街对面跑去。

站在平安堂前,望着被张大嫂扭着耳朵提进店铺的张大哥,耿昊一声长叹。

“哎,这老哥,也是实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