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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生在庭审现场的性情大变,这让吕小伟不但回忆起,当初怜烟悄悄跟踪回来,形容方生好像变了一个人。

再加上他心通技能中,方生脑海中画面的数量急剧减少,既没有耕种土地,也没有日常生活,与平日间完全不同,数量也不像一个成年的记忆。

这时的吕小伟,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这个方生,莫不是具有双重人格?

前世的时候,吕小伟曾经读过一些精神方面的书籍,也早已在影视作品中看吐了各种多重人格的剧情,但是说实话,很多精神科医生,一辈子也不会遇见一例,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居然真的遇见了具有双重人格的真人。

所谓双重人格,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包含两种身份的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两个不相容的意识主体,轮流控制同一个躯体,这两者之间相互不共享记忆。

结合吕小伟通过他心通技能,看见的方生脑海中的画面,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前面几次看见的,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记忆,没有杀人的场景,却有一副空白的画面,如今想来,那个空白的记忆画面,应该就是另一个人格出来后,所形成的记忆。

对于这种后世才提出的精神类疾病,如今的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任何记录,所以为了不引起关注,吕小伟并没有当堂提出这个结论,而是仔细翻阅方生脑海中的画面。

这次的翻看,让吕小伟大为震撼,方生这个人格中的记忆画面,基本都是被辱骂、被殴打的场景,按照这个来推断,这个方生大概率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另一个人格才会出现。

其中一幅画面,彻底揭开了吕小伟对于方生和齐凤两个人身后浓重怨气的疑惑,画面中,方生和齐凤两个人分工合作,死命的按压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其中方生坐在少年的背上,用一截绳子,勒住了少年的脖子,正在使劲向上提拉,齐凤则是用屁股坐在少年的双手上,防止对方反抗。

可是这幅画面最诡异的地方在于,吕小伟明明看见少年紧闭的眼睛,缓缓的留下两行眼泪,这说明少年还是活着的,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挣扎,就这么强忍着被杀前的恐惧和痛楚,一步步走向死亡。

这种情形完全不符合逻辑,要说少年已经死亡的话,方生和齐凤应该是第一时间发现的,根本不会再这么用尽全力的勒住绳索。

可是,假如这个少年当时还是活着的,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强忍如此痛苦,而不反抗呢?

而吕小伟还在思考这副记忆中的诡异之处,另一幅记忆画面就映入眼帘,视角中可以看出,当时应该是在黑夜,在一个院落之中,旁边站着齐凤,面色紧张的东张西望。

方生的视线大部分在看着地面,双手不停的挖坑,偶尔抬头看向四周,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刚才那名少年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痛苦的面容和嘴角流出的淡红色血液,基本可以确定已经死亡。

不用多猜,这应该就是埋藏尸体的画面,仅有的几次抬头看向四周,让努力记住环境特征的吕小伟,突然发现了靠近墙角的地方,赫然摆放着一个梯子。

要知道,如今的时代里面,梯子这种东西,对于农民家庭来说,也是很少有的,毕竟不是日常生活中要用到的,所以大部分农民家庭,等到偶尔一用的时候,都是向别人去借,而不是耗费木料自己打造。

这把梯子的出现,又让吕小伟回想起了怜烟当时跟踪方生之后,向自己汇报的时候,描述的方生翻墙的工具,正是一把梯子。

由此可以推断出,方生和齐凤他们埋藏尸体的地方,正是齐凤和方生两家中间的那所荒废宅子。

想到这里,吕小伟突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而这个笑容,看在旁边人的眼中,都在心中升起一股冷意,大家纷纷猜测,这位钦差大人要出大招了,方生要倒霉了。

只是,吕小伟开口之后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方生,和一直低头颤抖的齐凤,却都是一脸见鬼了的神情,惊恐的看向吕小伟。

“你想激怒本官,然后打着屈打成招的旗号,引起公众舆论?可惜你打错了算盘,难道你们两个将尸体埋在那里,本官不知道吗?”吕小伟并未直接说出埋尸地点,而是模糊的用手指了一下旁边荒废宅子的方向,就是想要观察方生和齐凤的表情,从而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想。

不出所料,方生和齐凤的表情,直接出卖了他们的秘密,毕竟他们两个也仅仅是普通的农民而已,在城府这方面,远远比不上那些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

既然已经确定埋尸地点,那么找到尸体,查明身份,就是谋杀案破获的最关键线索和证据,吕小伟不再迟疑,立刻命令怜烟带着四个锦衣卫,去隔壁宅子搜查,并且通过传音入密,悄悄向怜烟描述了大概位置。

此时,跪在地上的方生早已收起那副硬气的嘴脸,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而旁边本来就伏地发抖的齐凤,则抖得像筛子一样,头趴的更低了,大有一副找个地方钻进去的趋势。

旁边的荒废院落并不大,加上吕小伟根据他心通的画面,描述后的范围更加小,所以,片刻的功夫,就有一名锦衣卫回来禀报,发现一处近期翻动过的土地。

听到锦衣卫的禀报后,众人一片哗然,大家既惊异于吕小伟的破案速度,也想不通,大家都在这里看着审案,这位传说中屡破奇案的吕大人,是怎么知道旁边埋着尸体的。

看着一双双既佩服又疑惑的眼神,吕小伟当然不能泄露他心通技能的存在,只能强行给这件事加个解释:“没看出来,你们两个村夫,也知道大名鼎鼎的远抛近埋理论,让你们呆在这里,还真的是屈才了,左右,押着他们两个,一起去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把谁埋在了隔壁!”

要说吕小伟的这番解释,如果是在其他善于破案的官员耳中,根本算不得理由,因为这句话中,完全没有解释清楚,吕小伟从何得知有命案发生,又是怎么精准的知道,埋尸地点在隔壁。

但是对于这些村民来说,一句“远抛近埋”就让他们感觉神秘异常,最后在读过两天书的村民口中,听到解释后,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过,吕小伟也并不是张嘴胡说,这句“远抛近埋”理论,那可是在大量的杀人案件中,经过无数例子验证过的,更是被某音中的那些十二生肖解说员,奉为真理的存在。

众人跟随吕小伟,走进齐凤家隔壁的荒宅后,一眼就看见怜烟和其他三名锦衣卫,正围着一块地边上,而他们的脚下土地,更是让人一眼可以看出,明显是近期翻动过,这种明显的痕迹,对于这些常年耕种的农民来说,最是熟悉不过。

随着吕小伟一声令下,几个锦衣卫使用随手找到的一些农具,就开始挖掘现场,仅仅挖了不到三尺,就露出了一个捆起来的破席子,更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臭味,在现场散发开来。

凭借着这几年的办案经验,还有敏锐的嗅觉,不用看,吕小伟都知道,这就是肉类腐烂的味道,至于是不是人体腐烂,最终还得打开那张破烂席子,才能知道。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几名锦衣卫就将那席子抬了上来,随着吕小伟一句打开,旁边的锦衣卫用随身的绣春刀,麻利的割破了捆绑席子的绳子,一具少年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怎么是海子?”

“这不是齐凤家的张海吗?”

“刚才听这位大人说,方生和齐凤杀人了,怎么这具尸体是齐凤的儿子?”

“不会吧?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真的是齐凤杀了自己的儿子?”

一时之间,围观的村民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而被押着的方生和齐凤,更是吓得哆哆嗦嗦。

吕小伟转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两个杀人凶手,尤其是其中居然有死者的母亲,这让见多了各种惨烈案件的吕小伟,都不禁心底发寒。

“齐凤,你不是说你儿子去了你娘家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已经死了,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脸色煞白、浑身颤栗的齐凤,哆嗦着刚刚抬起头来,张嘴要回答的时候,旁边的方生不长记性的又插话了:“大人,就算再次被打,我也认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人是我埋的,但不是我杀的。”

对于这个嘴硬的方生,吕小伟都要气笑了,冷冷的质问道:“人不是你杀的,又为什么要偷偷埋藏尸体?”

方生强行狡辩道:“前天,这个张海因为一点小事,和他母亲齐凤吵架后,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当时齐凤慌了神,唯恐张家以谋害张家后人的借口,对她用家法,所以找我帮忙,我就将尸体埋在了这里,对外宣称张海是去了齐凤娘家,我认罪,请大人治罪,要杀要剐,我绝不后悔。”

说完,不顾胳膊被身后的两名锦衣卫扭着,挣扎着就要跪下行礼。

“哈哈哈”吕小伟仰天大笑,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胡言乱语!”

面对吕小伟的训斥,方生依旧不愿意承认杀人,只是一直狡辩,他只是帮忙埋了尸体而已,旁边的齐凤也随声附和,坚持说自己的儿子张海,是上吊自杀的。

看见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一脸认真的赌咒发誓,满嘴的谎言,妄图掩盖自己的罪行,吕小伟再也忍不住了,冷笑着看着方生:“既然你刚才乱说话,已经接受了惩罚,而且这次依旧在本官没有问你的时候,抢着包揽罪行,那本官岂有不满足你的道理,左右,对这个扰乱审案秩序的狂徒,张嘴十下,以示惩戒!”

两名锦衣卫眼看钦差吕大人生气了,那下手还有留情的必要?就算在这位吕大人心中不落个得力的看法,那也不能留个当差不尽力的印象不是?

所以,那名行刑锦衣卫是抡圆了胳膊,死命的招呼着,那劲头就差用上吃奶的劲了,这就导致原本仅仅是脸被打肿的方生,在这十下掌嘴之后,连续被打飞了几颗牙,看的旁边的村民都纷纷捂着嘴,唯恐招惹祸事。

行刑完毕后,看着一脸血污、却依旧满脸不服气的方生,吕小伟冷笑着举起在张海房间床下发现的那截绳子:“本官就让你这恶徒心服口服,这根绳子眼熟吗?是在张海的房间发现的,上面有与皮肤摩擦的痕迹,你要不要与张海的尸体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一致?”

根本没给方生反驳的时间,吕小伟继续说到:“你们两个居然编造出张海自杀的荒谬故事,把本官当成那些酒囊饭袋之人了吗?本官这几年断过的案子中,仅仅是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就有十多个,本官能分辨不出自杀和他杀的区别吗?”

说着,吕小伟示意让旁边的锦衣卫,将张海的尸体翻转过来,指着后颈的八字勒痕道:“洗冤录有载,自缢之痕,起于耳边,不至脑后发际下,你看看张海的尸体,勒痕整圈不间断,你还敢说是自缢身亡?”

“而且”吕小伟将那段绳子一头垂下来,众人这才发现,那段绳子也就只有两尺左右(62.2厘米),“这么短的绳子,你给本官上个吊看看!其他的蛛丝马迹还有很多,比如上吊的地点,房梁是否有上吊的痕迹等等,本官也懒得逐一和你说了,毕竟你虽然编了谎言,但肯定无法自圆其说,现在还有什么狡辩的?”

听到吕小伟头头是道的戳破自己的谎言,方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栗不已,这时,旁边齐凤的一句话,让吕小伟对于这两个绞尽脑汁想好开脱理由的蠢货,内心的憎恶又加重不少。

“吕大人,我儿子是我杀的,因为他不孝!杀死不孝的儿子,不犯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