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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刘氏父子互相倾轧,李存勖渔翁得利。

李存勖安定关内之后,便下令大军休兵整旦。

不日后,李存勖便带领亲信回到了晋阳。李存勖见整个晋阳城一片歌舞升平,百姓夹道欢迎了李存勖。

李存勖便马不停蹄赶往皇宫去见曹太后。曹太后见李存勖凯旋而归自是喜不自胜!

李存勖连忙向曹太后请安,言道:“儿臣向母后请安”。曹太后连忙扶起李存勖回道:“我儿一路奔波辛苦了,请起”。李存勖言道:“为国家之事殚精竭虑,儿臣无怨无悔”。

曹太后叹了口气,李存勖见曹太后面有不悦,急忙问道:“母后好端端的为何叹气?难道是身体不虞吗?可曾找太医问询?”曹太后回道:“我儿不必担忧,我身体无碍,只是近日时时想起你父王,有所感怀”。李存勖言道:“儿臣也近日时常梦见父王”。

曹太后情绪有些激动,言道:“你父王死不瞑目啊!一想起你父王惨死,我就不由得老泪纵横”。李存勖急忙宽慰道:“母后不用过于感伤!儿臣定将贼人碎尸万段,为父王报仇雪恨”。曹太后回道:“我儿有如此孝心,母亲也就心安了”。

李存勖言道:“如今父王仇人朱温已死,其余刘仁恭父子尚在人世,我当尽诛之,以谢天恩”。曹太后回道:“朱贼虽死,可朱贼孽种任在。斩草需除根,你千万不可麻痹大意”。李存勖回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将朱氏逆贼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曹太后问道:“勖儿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李存勖回道:“除恶务尽,我御驾亲征,自当一鼓作气拿下幽燕”。曹太后回道:“御驾亲征可不是易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李存勖言道:“如今天下未定,军中派系林立,儿臣自当事必躬亲,三军才会用命,御驾亲征势在必行”。曹太后回道:“我儿赤忱之心,母亲一清二楚,只是刚刚班师回朝,我儿未得缓息之机,又有舟车劳顿,母亲于心不忍,何况前线刀剑无情,母亲岂能心安?”李存勖回道:“儿臣自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有三军将士奋勇保护,儿臣自然无恙,母后不必担忧”。曹太后回道:“话虽如此,母亲还是忧心不已,勖儿咱们别争天下可好?母亲只想一家人其乐融融,颐养天年”。

李存勖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若儿臣一再退让,只会任人宰割,那还会有安身立命之地?况且儿臣在父王陵墓前发下重誓,不剪除逆贼誓不为人”。曹太后回道:“此事可还有转圜余地?”李存勖斩钉截铁回道:“儿臣主意已决,且视死如归,母亲不必再劝”。曹太后回道:“既然我儿主意已定,且我儿乃一言九鼎之人,母亲再劝也是无济于事,那母亲就不再多言了”。

李存勖言道:“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忧了”。曹太后回道:“生在帝王家命数如此,非常人可为?母亲认命就是了,勖儿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李存勖回道:“儿臣谨记母亲教诲”。

刘守光刘仁恭父子自从自从偏安一隅后,变得骄横跋扈起来了,几乎夜夜笙歌,酒池林肉,对其一方百姓横征暴敛,燕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刘守光自持功劳甚大,加之坐拥精兵强将,以为世子之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对朝中大臣视如草芥。可刘仁恭却钟爱自己宠妃赵洁儿生的小儿子刘守明,准备将其立为世子。朝中大臣也是分为两派互相站队。

久而久之,刘守光眼见悬而未决的世子之位与自己渐行渐远,刘守光整日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被刘仁恭驱逐。父子二人也是互有不满,日久生出嫌隙。

一日,刘仁恭召御史大夫裴度议事。闲谈间,刘仁恭问道:“裴爱卿,孤有一事,思忖无果,你可有良方”。

刘仁恭之言可吓坏了裴度,裴度急忙跪下言道:“请大王示下”。刘仁恭回道:“爱卿不必惊慌,起来回话”。裴度言道:“臣还是跪听圣聪”。刘仁恭回道:“那也无妨,你爱跪就跪着吧”。裴度言道:“请大王赐教”。

刘仁恭言道:“孤近日身体抱恙,自感时日无多了,不知身后之事该交与谁?”裴度回道:“大王自会万寿无疆的”。刘仁恭言道:“万寿无疆是戏谑之语,岂可当真?别人说说也就算了,你一饱学之士怎也满口胡言?”裴度回道:“大王教训的是,是臣愚昧无知了”。

刘仁恭叹了口气,言道:“罢了,罢了,孤没有心情听你胡诌,你就给孤说说孤到底该立何人为世子?”裴度回道:“敢问大王心中可有属意人选?”刘仁恭回道:“守光与守仁之间难以抉择”。裴度回道:“二位王子皆是安国立邦之人”。刘仁恭问道:“以你之见该立何人?”裴度回道:“臣不敢妄言大王家事”。

刘仁恭言道:“此事关乎社稷,你自当直言,孤恕你你无罪”.裴度回道:“以臣愚见,当立大王子守光,他德行兼备方为正统”。刘仁恭问道:“那守仁就不是德行兼备了吗?”裴度言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守仁王子也不遑多让,只是自古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大王不可大意”。

刘仁恭闻言,面有不快,言道“爱卿之意,孤已知晓,但爱卿切记此事乃密勿之言,不可外传”。裴度回道:“臣记下了”。刘仁恭言道:“那你退下吧”。

过了半晌,刘守光正在小憩,忽然侍卫来报,对其耳语了一番。

不一会,刘守光更衣后,便来到了正厅,旁边有一人赶紧起身言道:“参见王爷”。刘守光回道:“裴大人可是稀客啊!今日怎么有闲情雅致登我府”。裴度回道:“王爷见笑了,臣今日冒死前来是有紧急之事告知王爷”。刘守光回道:“裴大人可真会说笑,本王府邸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裴大人何言冒死前来?”裴度回道:“确是十万紧急之事,臣不敢妄言”。

刘守光见裴度十分严肃,急忙屏退左右,毕恭毕敬问道:“请裴大人言明”,裴度回道:“大事不好了,大王有意立守仁为世子,总揽幽州”。刘守光闻言面有不悦,急忙问道:“父王如此偏心,竟将幽州之事全权交与守仁,孤的颜面何存?将孤置于何地?”裴度回道:“大王对王爷肯定另有任用”。刘守光闻言讥笑道:“是将我贬于阴暗不毛之地,还是直接杀掉一了百了”?裴度回道:“王爷此话可不敢乱说,小心隔墙有耳,免得引火烧身”。刘守光闻言大怒道:“面对如此孤境,我心中茫然不知所措,郁闷异常,还不让发发牢骚吗?”

裴度言道:“王爷现在形势迫在眉睫,不是伤情怀古之时,您应早做打算才是”。刘守光回道:“这是上意,哪有更改之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裴度回道:“事在人为,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王爷莫要言弃”。

刘守光暗暗唏嘘了几声,言道:“商人重别离,没想到帝王家如此薄情寡义,我命将不久矣”。裴度回道:“即使大王另立新君,那也不会对您赶尽杀绝啊!那肯定也是高官厚禄不断”。

刘守光言道:“即使父王有意放我一马,可日后守仁岂会轻易放过我?我最终还是难逃一死”。裴度回道:“与其这样束手待毙,还不如殊死一搏”。刘守光言道:“搏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裴度回道:“那总比这样坐以待毙好”。刘守光回道:“我心如死灰,不争不抢,就让他们来吧”。裴度回道:“王爷何言如此垂头丧气?蝼蚁尚且想撼树,何况人乎?大王您昔日那些豪言壮志忘到九霄云外了吗?”刘守光笑了几声回道:“那不过是些侃侃言论,不值一提,裴大人不必当真”。

裴度言道:“王爷不必妄自菲薄,那是王爷对幽州的热忱,是对其纯纯之爱”。刘守光回道:“那又怎样?想我刘守光满腔热血,空有一身通天本领,却英雄无用武之地,真的是可悲可叹啊!”

裴度言道:“王爷璞玉可雕,总有一天会大展宏图”。刘守光闻言问道:“会有这么一天吗?”裴度斩钉截铁回道:“会的”。刘守光言道:“可父王偏偏受妖妃蛊惑,已经神志不清了,如今竟将燕国天下要交与一乳臭未干的小子,真的是暴殄天物”。裴度回道:“王爷请放心,即使大王糊涂,满城文武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守仁登上太子之位而熟视无睹的”。

刘守光问道:“这是为何?”裴度回道:“自古以来废长立幼都是离经叛道,也是取祸之道,满朝文武不会放任不管的,定会与大王据理力争的,这也是王爷您的机会”。

刘守光问道:“那我们该做如何部署?”裴度回道:“此时宜动不如宜静,我们坐等即可”。刘守光回道:“多谢裴大人教我”。裴度回道:“为王爷效力是微臣的福分”。

三日后,刘仁恭因,宣布立刘守仁为太子,遭到了一些支持刘守光的人反对。支持刘守光和刘守仁的两方争的面红耳赤,双方互不相让,僵持不下,最后竟然在朝堂之上厮打起来了。

刘仁恭见此情形,只好作罢,并训斥了满朝文武大臣。

此事让刘守光怒不可遏,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急忙叫来裴度商议对策。

刘守光对裴度言道:“父王看来宠守仁之心不死,这样下去,我肯定死无葬身之地”。裴度回道:“大王是仁慈之人,绝不会做此违背人伦之事的”。刘守光回道:“何以见得?”裴度回道:“大王准备对您加宫进爵了,已经让中书省拟旨了”。

刘守光言道:“他那只是虚情假意,实则是对我明升暗降,已经削去了我的好多兵权”。裴度回道:“那您有何打算?”刘守光回道:“我不能被动等待,准备先发制人”。

裴度问道:“如何先发制人?”刘守光回道:“我准备伏军逼迫父王退位,尔后诛杀刘守仁”。裴度回道:“此举太过冒险激进,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刘守光问道:“你不会不敢吧?难道此前对我口口声声的忠诚是在故意曲意逢迎,逢场作戏?”

裴度回道:“我对大王忠心可鉴日月,绝无半点假意”。刘守光言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一起杀向皇宫,成就一番大业”。裴度回道:“可这是弑君之事,会遭天下人耻笑,也是自掘坟墓之举,您不能冲动而定,得三思后行”。

刘守光闻言,大怒道:“若不是形势逼人,谁想铤而走险?太子之位本是我囊中之物,谁承想半路竟然杀出个陈咬金,搅得我心神不宁,甚至会性命不保,难道要我息事宁人吗?”裴度回道:“微臣绝无此意,只是此事过大,得筹谋一下,况且大王对您不薄,您不能这样做”。

刘守光闻言,哈哈大笑道:“他对我哪里不薄了?即使有,那就是小恩小惠。唐太宗弑兄戮弟,不也是一代明君吗?”裴度回道:“既然您如此决心,微臣愿为您前驱,王爷有何吩咐,尽管差遣,微臣无不照办”。

刘守光言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事先言明,你若敢向刘仁恭通风报信,我诛你全家”。裴度马上跪下回道:“微臣心知此事轻重缓急,绝不会对外妄言一句。微臣愿为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守光回道:“既然如此,快附耳过来”。刘守光嘀嘀咕咕对裴度言语了一番,裴度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三日后,刘仁恭召集满朝文武在鸿德殿议事。

刘仁恭问道:“此前拟定守仁为太子之事,众卿还有何异议?”满朝文武一言不发,鸦雀无声。

刘仁恭见文武大臣都欣然默认,言道:“既然众卿没有异议,那就立守仁为太子,择日昭告天下,以示恩泽”。

刘仁恭话音刚落,刘守光就大喊道:“父王,此事可还有回旋余地?”刘仁恭问道:“你此话何意?”刘守光回道:“父王一定要立守仁为太子吗?一定要将幽州交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吗?他无才无德,能治理好这锦绣河山吗?”

刘仁恭回道:“守仁天资聪慧,有鸿钧之才,为何不能治理天下?何况还有满朝文武辅佐,那对他是如虎添翼”。刘守光回道:“父王如此偏心,那将我置于何地?”

刘仁恭言道:“你有乐毅之才,可为我大燕开疆拓土。你们兄弟一内一外,齐心协力,定会使大燕蒸蒸日上的”。刘守光回道:“可儿臣不想做乐毅,只想做王,驾驭天下”。

刘仁恭言道:“光儿你生性鲁莽,驾驭天下力有不逮,还是你弟弟更适合”。刘守光回道:“为君之道可以学,他可以,儿臣一样也可以”。

刘仁恭言道:“此事是非人力可为,得应运而生,不可有半点强求”。刘守光回道:“那敢问父王谁生下来可以天生为君,你一番言语不都是借口吗?毫无道理可言”。

刘仁恭言道:“为父一番良言苦口,你怎么不能体会为父的用心良苦呢?”刘守光回道:“儿臣看您是私心作祟,纯属就是被美色诱惑,利欲熏心,忠奸不明”。

刘仁恭闻言,大怒道:“刘守光你放肆!你目无王法,竟敢在寡人面前大言不惭”。刘守光闻言,也不甘示弱,大喊道:“你一叶障目,闭目塞听,为君不仁,为父不尊,有何面目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刘仁恭闻言气得火冒三丈,大怒道:“你个逆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竟敢忤逆不孝”。刘守光闻言回道:“我今日就对你大不敬了,你能奈我何?”刘仁恭拍案而起怒道:“你个逆子想反了天,来人给寡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刘仁恭见士兵无动于衷,自觉大事不好,又一连喊了几声,士兵还是一动不动。

此时刘守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言道:“你平日颐指气使,骄横跋扈惯了,今日却没有人听你的,现在心中是何滋味呢?”。刘仁恭大怒道:“定是你这个逆子和他们沆瀣一气,串通起来想造反”。刘守光回道:“是也怎么样?我今日再问你你是乖乖禅让退位,还是逼我大开杀戒?”

眼看着刘守光手提宝剑而来,群臣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刘仁恭失望至极,同时有些瑟瑟发抖,颤颤巍巍回道:“寡人平日待你可不薄,难道你想弑君篡位不成吗?”刘守光大喊道:“老匹夫是你逼我的,我有何不敢?你若识趣点趁早交出皇位,我便让你安享晚年,如若不然,我让你顷刻间灰飞烟灭”。

突然,太监程道凌上前一步言道:“刘守光你竟敢在大王面前如此大不敬,小心尔的狗命,还不速速退下,可饶尔不死”。刘守光见有人竟敢阻挡在自己前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竟敢拦我?”刘守光不由分说上去对着程道凌就是一剑,不一会,程道凌就一命呜呼了。

刘仁恭看着寒气逼人的宝剑离自己越来越近,吓得哆嗦,直接瘫倒在龙椅上。

刘守光厉声问道:“老匹夫退位诏书写还是不写?”刘仁恭回道:“如今形势,写与不写有何不同?”刘守光闻言,不耐烦道:“老匹夫你真的是废话连篇,让你写你就写,你若再冥顽不灵,难道想尝尝我的宝剑锋利否?”

刘仁恭闻言沉默不语,一大臣却站出来言道:“请王爷手下留情,不要冒犯大王”。

刘守光转头一看竟然是裴度,大笑道:“又来一个不怕死的啊!难道你也想做本王刀下之魂啊!”裴度回道:“微臣怕死但不懦弱,您如此欺凌自己父亲,天理难容!微臣身为大王子民,更不能袖手旁观”。刘守光言道:“好一个义正辞严,忠义凛然的裴大人啊!”

刘仁恭眼看裴度为自己出头,顿时有点热泪盈眶,喊道:“裴爱卿快救寡人啊!快救寡人啊!”裴度也情不自已流下了热泪,回道:“大王请您安心,微臣就是舍弃自己的性命,也会救您的”。

刘守光大笑道:“你们君臣情分真的是感人肺腑啊!本王都忍不住要为你们二人的真情拍手称快了”。裴度回道:“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忠君为国是为臣子的本分,您这种不忠不义之人怎能体会?”刘守光怒道:“本王是不能体会,但你竟然敢对本王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裴度回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刘守光言道:“既然你们君臣如此深情,那本王就让你们一块上路,黄泉路上好结伴而行,倒不显得形单影只”。裴度回道:“多谢王爷成全,但微臣临死之前有一请求,还请王爷允准,微臣就死而无憾了”。

刘守光言道:“是什么心愿让裴大人如此牵肠挂肚,本王对此饶有兴趣,你不妨说来听听,至于能不能答应,那得看本王心情了”。裴度回道:“微臣只想和大王私下说几句,还望大王允准”。

刘守光言道:“谁知你们暗地里会有什么勾当?恕本王难以答应”。裴度回道:“微臣只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何况如今已是王爷的阶下之囚,难道王爷还怕微臣不成吗?”刘守光回道:“你休用激将法,谁人都知你老奸巨猾,不知道你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本王就偏偏不上你这个当”。

裴度言道:“微臣并无半点非分之想,王爷也高看微臣了,微臣一怯弱之人,何德何能啊?只想跟大王话别几句”。刘守光回道:“本王谅你们也掀不起什么波浪,本王就给你们半柱香时间,让你们君臣二人话别”。裴度回道:“多谢王爷成全”。刘守光回道:“谢本王大可不必,本王警告你们胆敢动什么歪心思,本王对你们杀无赦”。裴度回道:“微臣心知肚明”。

裴度快步上前,扶起刘仁恭,往偏殿方向走去,只留文武大臣一片哗然。

刘仁恭和裴度来到偏殿后,刘仁恭挽起裴度的手,动情的言道:“求裴爱卿救寡人啊!”裴度径直跪倒在刘仁恭面前一言不发,瞬间让刘仁恭懵了,急忙问道:“裴爱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裴度回道:“微臣有罪不敢起来”。刘仁恭安抚道:“裴爱卿,你救驾有功,又何罪之有呢?”裴度回道:“罪臣寸功未有,将大王至于此地,遭受厄难,罪臣真的痛心疾首,大王之言更是让罪臣无地自容”。

刘仁恭过去一把扶起裴度,言道:“刚才若不是裴爱卿舍命相救,寡人早已命丧九泉了,你是寡人的救命恩人啊!寡人一定要为裴爱卿报表旌功”。裴度回道:“这是微臣的分内职责,微臣不敢居功,当务之急还是大王的安全重要”。

刘仁恭叹息道:“刘守光这个逆子大逆不道,手狠手辣,寡人恐在劫难逃了,寡人悔不当初为何不解决这个孽障?才致今日之祸”。裴度回道:“大王事已至此,悔也无用,大王您安全撤离才是正事”。

刘仁恭叹息道:“满朝文武蛇鼠一窝,到关键时刻只会明哲保身,没有一人替寡人排忧解难,寡人真的是瞎了眼”。裴度回道:“大王勿心忧,微臣定会为大王鞍前马后,并视死如归”。刘仁恭闻言感动不已,言道:“今日若不是裴爱卿,寡人不知如何自处?还请裴爱卿救寡人”。

裴度言道:“如今形势逼人,为今之计只有持节殉国了”。刘仁恭闻言,有点垂头丧气回道:“难道只有一死,别无他法了吗?我们化装成素人逃出皇宫,以做他图”。裴度回道:“刘守光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我们恐怕插翅难飞”。

刘仁恭言道:“即使这样命悬一线,也不该自戕而死,裴爱卿难道真的没有对症之策吗?”裴度回道:“是不是对症之策,微臣不敢妄言,但微臣有一两全其美之策”。

刘仁恭闻言,喜出望外道:“爱卿镇静自若,原来是胸有成竹,怪不得了,真的是得蒙苍天有眼,祖宗庇护,寡人有救了”。裴度回道:“实乃是大王洪福齐天啊!”刘仁恭回道:“是爱卿你运筹帷幄,裴爱卿真的是伊尹在世啊!”。裴度回道:“大王缪赞了”。

刘仁恭言道:“爱卿你当之无愧,既然是两全之策,爱卿不妨直言相告,让寡人也高兴高兴”。裴度回道:“微臣只怕大王听后会大发雷霆”。刘仁恭回道:“裴爱卿担忧过虑了,寡人又不是不辨是非之人,寡人向来是奖罚分明,只要是利国利民之举,寡人统统重重有赏,裴爱卿快说”。

裴度言道:“那就请寡人饶恕微臣大不敬之罪”。刘仁恭闻言,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回道:“裴爱卿是有功之臣,又何罪之有啊?你尽管直言”。裴度回道:“那微臣今日就放肆一回,微臣建议大王理应答应刘守光的请求,将皇位让与刘守光”。

还未等裴度说完,刘仁恭就勃然大怒道:“大胆裴度,你到底是何居心?竟敢劝寡人将皇位拱手让于乱臣贼子,你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啊!”裴度见刘仁恭大发雷霆,急忙跪下回道:“请大王息怒,且听微臣慢慢道来,此事当中自有玄机”。

刘仁恭问道:“那寡人倒要看你如何狡辩?”裴度回道:“微臣不敢狡辩,微臣真的是用心良苦,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大王您啊!”刘仁恭大骂道:“你把大逆不道竟然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寡人对你真的是无言以对”。

裴度回道:“如今我们四面楚歌,已是刘守光的囊中之物,如若我们与其玉石俱焚,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为今之计只有委曲求全,才有一线生机”。刘仁恭回道:“虽有一定道理,可即使我们假意逢迎刘守光这个逆子,他就会放过我们吗?你可别忘了他可是狼心狗肺之徒”。

裴度言道:“只要大王您将皇位传给他,他自然会对您感恩戴德的,一定会奉养您颐养天年的”。刘仁恭反驳道:“他就是一畜生,岂会对寡人感恩戴德?”裴度回道:“乌鸦都有反哺之意,何况他是人乎?他意在皇位,不会忍心加害与您的”。

刘仁恭言道:“话虽如斯,可寡人不想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送与这个逆子”。裴度回道:“我们只是一时忍让,大王请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日大王一定会东山再起的”。刘仁恭回道:“寡人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与他为伍”。裴度回道:“请大王定夺,微臣一切从命”。

刘仁恭思索良久,言道:“皇位与寡人如浮云,不要也罢”。裴度问道:“那大王言外之意是?”刘仁恭回道:“就听你的两全之策”。裴度回道:“多谢大王谅解”。

刘守光逼迫刘仁恭退位后,大权独揽,随即派人处死了刘守仁母子,对刘仁恭本人也是严加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