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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朱瑾寻亲不得,路遇崔德璋。

自从崔德璋弑杀李存勖后,害怕李嗣源和他秋后算账,一直不敢回京城,故而一直躲在凤凰山上。崔德璋眼见这几日风声稍微松懈,觉得是时候去洛阳了。崔德璋安排好凤凰山的一切事务后,便带着从马值向洛阳进发。

昌翼回府之后,不知道该如何让朱瑾开口,一面是朱瑾对他的一片真情实意,另一面又是李嗣源对他的知遇之恩和昔日几次的救命之恩,他不想让朱瑾伤心,又不想让李嗣源失

昌翼正在屋外徘徊不前,朱瑾憋见昌翼来回踱步,甚是诧异,忙出来问道:“昌翼,你这是在干嘛呢?”昌翼支支吾吾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问题”。朱瑾说道:“你肯定有心事,既然有事就直说,何必遮遮掩掩呢?”昌翼回道:“我恐怕又要食言了,暂时不能陪你隐居田野了”。朱瑾说道:“其实我心中早有这种感觉,咱们一旦回到洛阳,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昌翼回道:“实在是陛下诚意相留,盛情难却,何况陛下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我真的不忍心拒绝他”。朱瑾说道:“你是一个感恩图报之人,又心怀天下苍生,要想让你隐退谈何容易?现在的结果我早在我预料之中”。昌翼答道:“可我一次次食言,心里对你有愧,也无地自容”。朱瑾说道:“只要你心中永远秉承信念,认为对的事就去做吧!我不会怪你”。

昌翼问道:“那你怎么办?真的要离开我,离开洛阳吗?”朱瑾回道:“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这一生注定与你捆绑在一起了”。昌翼回道:“多谢夫人理解,我袁昌翼真是三生有幸,何德何能才能娶到你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夫人呢?”。朱瑾笑道:“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昌翼答道:“我句句肺腑之言,不敢有假”。朱瑾说道:“你少来,你等着,我给你去做饭”。昌翼回道:“有劳夫人了”。

朱瑾觉得现在已经在洛阳安顿下来了,一时半刻也走不了。朱瑾心想自己应该去找李贵妃了,看看她生活得怎么样?

朱瑾对香草说道:“你去准备一些点心和吃的”。香草问道:“姐姐,您这是要出门吗?”朱瑾回道:“我想去乡下找李贵妃”。香草答道:“如今兵荒马乱的,路上不太平,您还是别去了”。朱瑾说道:“她怀了我朱家唯一的血脉,如今漂泊在外,生死不知,我心里十分担心,我当初答应兄长要好好照顾她的,所以我必须得去找她”。

香草问道:“姐姐,您真的非去不可吗?”朱瑾回道:“形势所迫,不得不去”。香草言道:“既然如此,那我去告诉姐夫,让他陪你一块去”。朱瑾回道:“现在新皇登基,百废俱兴,他每日都是公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无暇抽身,不必麻烦他了”。香草说道:“什么事情都没有陪你重要,我去告诉姐夫,他肯定会去的”。朱瑾回道:“你还是别告诉他了”。

香草问道:“姐姐,这是为何啊?”朱瑾回道:“你也知道,兄长与昌翼之间有深仇大恨,虽说是兄长已经故去,但昌翼心中还是有刺,我怕让他知道我去找李贵妃,他心里会不舒服”。香草回道:“姐姐您的说的有道理,可您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朱瑾言道:“既然你不放心,你我姐妹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香草回道:“我肯定是要去的,只是我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路上若遇强盗山贼,我们如何能应付得过来?”朱瑾言道:“朗朗乾坤之下,哪有那么多强盗山贼啊?”香草回道:“如今天下大乱,盗贼四起,何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们不得不防”。

朱瑾说道:“你也太小心谨慎了,我们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赫,腰缠万贯之人,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图谋的东西”。香草回道:“姐姐您忘了,您也是花容月貌之人,自古见色忘义之人比比皆是”。朱瑾说道:“你这这不是杞人忧天吗?”香草回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听我的准没错”。朱瑾问道:“那你说怎么办?”香草回道:“要不我们就带小赫一块去,他好歹也是习武之人,也能为姐姐您保驾护航不是?”朱瑾回道:“他可万万不行,若被他知道,那就意味着昌翼肯定也会知道”。香草说道:“要不我们暂时就别去了,以后找机会再说”。朱瑾说道:“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一点,自然会万无一失的”。香草回道:“那好吧”。

朱瑾和香草乘着昌翼外出,二人就踏上了寻亲的道路。

一路上遍地荒野,香草抱怨道:“姐姐,你不会记错地方了吧?”朱瑾回道:“我没有记错,就是这条路”。香草说道:“可这一眼望去,全是荒无人烟”。朱瑾回道:“你不要心急嘛,往前走一会就能看见了”。香草无可奈何回道:“好吧!”

朱瑾和香草走了一会,便看到了几户稀稀落落的人家,香草兴奋的喊道:“我们终于到了”。朱瑾回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也算不枉此行了”。

朱瑾看到有位老妇人正在扫地,走上前去问道:“您可是刘大娘?”那老妇人抬头一看,回道:“你是?”朱瑾说道:“大娘,您不认识我了吗?”老妇人回道:“你是朱姑娘吧!”朱瑾答道:“正是我,大娘好记性啊!”老妇人叹息道:“老了不中用了,快随我进屋”。

朱瑾香草进屋后,刘大娘说道:“我这乡野地方,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只有这粗茶淡饭,还望你们不要嫌弃”。朱瑾回道:“哪能啊?是我们叨扰大娘了”。刘大娘说道:“朱姑娘你能来,我就很高兴”。朱瑾说道:“大娘,我此次前来是想问您上次托您照顾的孕妇呢?”刘大娘回道:“她几个月前就走了”。朱瑾问道:“那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刘大娘回道:“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朱瑾问道:“那您可知她去了那里吗?”刘大娘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走时也没有告诉我”。朱瑾说道:“她带着孩子能去哪?您怎么当初不拦住她啊?”刘大娘回道:“我当初也好说歹说留她了,可她不听,那我又不能绑着她吧?”朱瑾说道:“大娘,您别误会,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我只是有些着急,刚才之言若有冒犯您的地方,我向您道歉”。刘大娘回道:“朱姑娘你不用道歉,你的心意我明白”。

朱瑾问道:“大娘,怎么没有看见您的儿子啊?”刘大娘叹息道:“他们三月前都被抓去当劳丁了,至今音信全无,只留我一人孤苦伶仃”。朱瑾说道:“既然大娘您无依无靠,您就跟我走吧,我来伺候您照顾您”。刘大娘回道:“多谢朱姑娘美意,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我还要留在此地等我两个儿子回来”。朱瑾说道:“那我不勉强您了,这些银子您务必收下”。刘大娘回道:“这银子我万万不能收,上次你已经给了很多,我到现在都没有用完”。朱瑾答道:“上次是您照顾我嫂子的报酬,这次我个人对您的答谢,您务必要收下”。刘大娘回道:“朱姑娘你可是天大的好人,活菩萨啊!”朱瑾回道:“大娘您谬赞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赶快收好”。刘大娘回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朱瑾言道:“那您保重,我们就走了”。刘大娘回道:“朱姑娘,你刚来吃口热饭再走也不迟啊!”朱瑾言道:“不了,我们还要去找我嫂子,就不久留了”。刘大娘回道:“朱姑娘你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老天一定会保佑你尽快找到你嫂子的”。朱瑾言道:“大娘,借您吉言,您多保重身体,下次得空我再来看您”。刘大娘回道:“我会的,这有一些饼子你们拿在路上充饥”。朱瑾言道:“不用了”。刘大娘说道:“你还是拿上,这方圆几十里都没有饭肆,想要找口吃的不容易,你们拿上以备不时之需”。朱瑾回道:“多谢大娘”。

朱瑾和香草又在周遭找了半天,丝毫没有看见李贵妃的半点影子。香草说道:“姐姐,我们还是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找”。朱瑾回道:“现在基本就是大海捞针,想要找到她谈何容易?我们还是先回洛阳吧!免得昌翼着急”。香草回道:“那我听姐姐的”。朱瑾说道:“那咱们稍微休息一会就回洛阳,这里正好有刘大娘给的饼子,我们先对付一下”。香草回道:“这也太干了,我找找点水来”。朱瑾说道:“不用麻烦了,将就一下就行了”。香草回道:“姐姐您怎么能将就呢?您等着我去给您找水”。朱瑾说道:“那你一切小心”。

香草走后,朱瑾便在原地小憩。突然,崔德璋带人从旁边经过,顿时尘土飞扬,朱瑾赶紧起身让开。

崔德璋喊道:“停”。崔德璋走下马来,朱瑾一看眼前这人好熟悉,还没等朱瑾开口,崔德璋便说道:“夫人,您怎么独自一人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朱瑾回道:“你认识我吗?”崔德璋答道:“不认识,我只是看夫人一人,想问夫人有什么困难,我可以代劳”。朱瑾说道:“多谢壮士好意,不用了,我在等我妹妹”。崔德璋回道:“那在下就告辞了,夫人一切小心”。

朱瑾说道:“且慢”。崔德璋回道:“夫人,还有何吩咐?”朱瑾说道:“不敢有所吩咐,我只想冒昧问一句壮士是不是姓崔?”崔德璋回道:“在下是姓崔,夫人怎么知道?”朱瑾说道:“那敢问壮士全名是?”崔德璋回道:“在下崔德璋”。朱瑾回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崔德璋问道:“你真的认识我?”朱瑾回道:“我以前经常听梦雅妹妹提起你”。

崔德璋问道:“恕在下冒昧,还没有请教夫人尊姓大名?”朱瑾回道:“我是梦雅的嫂子”。崔德璋又问道:“那您与袁军师有何关系?”朱瑾回道:“实不相瞒,他是我丈夫”。崔德璋说道:“原来是袁夫人,失敬失敬”。朱瑾回道:“不敢当”。

崔德璋心想自己下一步就是要找袁昌翼报仇,正愁不知道怎么入手?今天幸得上天垂佑,让我遇到袁昌翼的夫人,从她身上着手,报仇可就容易多了。

崔德璋问道:“袁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朱瑾回道:“打算回洛阳”。崔德璋说道:“我也要回洛阳,正好与夫人同路,我可以带夫人一块回洛阳”。朱瑾回道:“不麻烦崔将军了,我和妹妹一会就自己回去了”。崔德璋说道:“咱们也算亲戚,帮你也是应该的,何况此处荒郊野岭的,经常有虎豹出没,留你一个人在此地,我也放心不下”。朱瑾回道:“可我现在走了,妹妹回来找不到我,会着急的”。崔德璋说道:“这有何难?我留几个人等你妹妹回来,让他们和你妹妹一块回洛阳不就行了吗?”朱瑾回道:“还是崔将军想得周到”。崔德璋说道:“请袁夫人上马车,我护送您回洛阳”。朱瑾回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