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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悔不当初 > 98商铺寻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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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时而有几个宽衣大袖的胡商谈笑风生而过;时而有一群轻狂少年左右喝呼,策马奔来,惹得路人纷纷避让。一队从西疆来的商旅从李玉轩的轿子旁经过,晃晃悠悠向西市方向行去,马车上载满了沉甸甸的箱子。披头散发、服饰粗糙,面色黝黄,眉目粗犷,神气迥异于中原人的西疆大汉,在马背上四处张望着街道两旁的店铺,眼中充满了惊奇喜悦之色。

从翰林院到朱雀大街,数里路转瞬即过。眼看着再走个五六十步就到了目的地——“锦绣人家”,却发现前方大街上一片混乱。小厮石柱往前紧跑了两步,定睛一瞧,不由的大吃一惊,“那闹事的地儿不正是这会儿大少爷要去的地方——‘锦绣人家’吗?”

石柱转头给侍卫李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去打探一下情况。自己则走至轿子旁边,压低声音禀报道,“大少爷,‘锦绣人家’铺子似乎惹上了什么麻烦。这会儿店铺前围聚了不少人。看情形,一时半刻怕是平息不下。您看是转回府呢,还是……。”

“你说什么?” 李玉轩闻言大吃一惊,掀起轿帘往前看去。他惊讶地看见一群身着短衫的街头混混正围聚在“锦绣人家”店铺前大声叫骂。不时的将手里的臭鸡蛋、烂菜叶,石头砸向紧闭的商铺大门。

“停下!”李玉轩见状,眉头蹙了起来,喝令轿夫停轿。他一边从轿子上下来,一边对侍卫李黑吩咐道,“拿我的帖子去衙门报案——就说有人打劫商铺,图谋不轨。让他们快些派人来处置。”

李黑拿了帖子,刚走出去十多步,恰巧遇见自个儿熟识的一位京都府衙捕头老武,迎面带着几个府衙差役款款行来。李黑见状喜出望外,立马上前去与他说了自家主子的吩咐。

那捕头老武与府衙的那些个差役,原本听说有人来商铺闹事,也想着将人拿住,好好教训一顿。可谁知到了地头一瞧,发现领头来此闹事之人,居然是户部柳尚书的宝贝公子柳雨振。老武等人顿时将出头管事的念头给消了。他们这些在京都府衙办差多年的老油子,眼力贼精贼精的,办差归办差,可谁也不想惹祸上身呀。

一方是地位低贱的商人,一方是权高势重的户部尚书。孰轻孰重?他们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头,那有胆子与户部尚书作对?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站在“锦绣人家”这面吧。虽然老武和府衙的差役们多少有些惭愧——怎么说,人家杨掌柜平日里可没少拿银两孝敬他们,可再多的银子也比不上自个儿的身家性命吧。

说实话,老武他们心里又何尝不希望将事态尽快平息下去。只不过势单力薄,有劲也使不上呀。只能躲在暗处观察事态发展。这会儿之所以敢出来露面,也不过是见那主事者柳公子有事离开了。

老武听了李黑所言,不由的微微一怔,朝李大少爷那边望了望,多少有些疑惑不解,“丞相府的这位大少爷,向来处事低调。从不会与人发生争执。今日怎会有此举?难不成他与那杨掌柜私下交好?…….也好,只要李大少爷愿意出面阻止,柳尚书即使有什么也发作不到我们头上。”

想到此处,老武打起精神,给躲在暗处的差役们打了个手势,示意差役们出来干活。他一边往商铺门前过去,一边嘴里大声喝责道,“什么人胆敢在此生事,扰乱民心。…….还不快快散去。”

眼见 “锦绣人家”被逼得疏散顾客,提前关闭商铺大门。正得意的开快大笑的柳二狗,猛然瞧见几个府衙差役居然上前阻止己方行动。不由的大怒,他一边跳脚,一边破口大骂,“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插手管我们柳府的事?”

说起这位柳二狗,也算是京都商界一个不大不小的“知名人物”。据说这位柳二狗,祖上与户部柳尚书有点沾亲带故。一母同胞的妹妹,因为长的有几分姿色,被柳雨振看中,纳为小妾。颇得柳雨振宠爱。柳二狗也因与柳雨振臭味相投,成为了柳少爷的亲信。平日里他可没少给柳少爷出坏点子。柳少爷干的那些坏事,每一件都少不了他的份。今日来“锦绣人家”闹事,也是得了柳少爷的吩咐。

凡是在京都开店铺的,没有不知道柳二狗的——他带着一帮子地痞流氓,整日里混迹于京都街头。以向商家收取所谓的“保护费”为生。若有商家不给,他便整日带着人上门闹事,让你生意做不下去。大多数商铺老板,为了息事宁人,多是采取花钱消灾之法。

“敢生事扰民,一律拿下。本官管你是谁?”老武已摸清了场内情形,那位柳少爷现下不在场,主事者不过是柳二狗这个混混。有李大少爷撑着。老武的腰杆子不由壮了不少。他大声对呆愣在一旁的官差们说道,“你们还等什么?把他们全部给我拿下!”

平日里因着柳少爷的庇护,衙役们也不敢对柳二狗一伙人下手。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为此,他们可没少受人嘲讽挖苦,早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一下子,好不容易有了施展身手的时候,衙役们立时一窝蜂的冲了上去。朝着那帮子地痞混混狠狠地拳打脚踢。

那群地痞混混促防不及,惨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柳二狗眼见吃了点亏,气的一巴掌把一个衙役打倒在地上,大声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老子柳二爷也敢动爪子?”

“柳二爷?哪家地柳二爷?”李玉轩走上前昂首问道,“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商铺。殴打官差,形同造反!”

柳雨振在京都的恶迹,李玉轩或多或少也听闻了一些。只是他向来不喜欢招惹是非,又很少与京都的一些世家子弟来往。平日里与柳雨振少有交集。今日之所以不顾一切站起来为“锦绣人家”出头,全是因为他惦记着小妹的托付。更是为了保护小妹的财产不受损失。——当日,轻眉曾言,“锦绣人家”也是我的产业。

柳二狗从没见过李玉轩,不知道他的底细。再加上平日里嚣张惯了的,闻言冷笑道,“你是那里冒出来?竟然连我们户部柳尚书府邸的人都敢拿?”

“户部尚书柳同声?休要在此胡说!”李玉轩冷哼一声,大声说道,“京都人那个不知,柳尚书簪缨世家,一向严格遵守礼法纲常,处事公允。府邸里哪会容得下你们这样的刁奴。分明是你们在这里胡攀乱扯。武捕头,还不快快将他们拿下。”

站在街道两边瞧热闹的人。有不少是商铺的老板。平日里没少被柳二狗勒索钱财。这会儿见他吃瘪,纷纷捂住嘴巴偷笑不已,“想不到这个痞子也有被人修理的一天。真是太好了。”

众衙役一拥而上拿人,那些地痞混混如何能够老实被抓,当即就打成一团。李玉轩也命自家的两个侍卫上去帮忙。老武更是大呼小叫,“反了反了,胆敢拘捕……真正是刁民难缠。”

柳二狗诸人虽然拼死抵御,无奈衙役们的功夫比之地痞混混们强了许多。柳二狗以前不过是依仗着柳府身份家世压人,哪里会有什么真的功夫在身。动起真格来根本不是衙役们的对手。不大会儿,便全部被擒下,老武更是大声叫道,“把所有人都押回衙门,交由大人审问。…….其余人等,全都散去吧。”

“锦绣人家”,碧桐轩

管事田杉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豆大的汗珠布满脑门。原本白皙的面容,被打得红肿乌青,嘴角隐隐有未擦拭干净的血渍。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姚炳坐在床榻边,脸色沉重的望着田杉,攥紧拳头暗自发誓,“兄弟,这个仇为兄迟早会为你报的!”

瞧见田杉这般模样,满屋人都红了眼圈。端娘更是眉头紧锁,眼泪流不止,很是内疚自责。她拭了眼角沁出的泪水。双手合拢,嘴里念念有词。不停的在心里祈祷,“田杉兄弟,你快点醒过来吧。”

屋外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哭的双眼红肿,嘴唇发白的姑娘、媳妇,大家都被紧张的气氛压抑着。往常叽叽喳喳的热闹场面半点不见,压抑的哭泣声不时的传出。站在房门处的小红又急又怕,汗透重衣,被风一吹身上凉凉的,她低下头,伤心的哭泣。小月手里拿着帕子不住地擦着泪,眼泪却如潮涌一般越来越多。

杨骏陪着一个青袍微须的中年男子——济民堂的王大夫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姚炳起身走到院子,冲着众人挥挥手,说道,“小红、小月留下侍候,其他人都下去做事吧。”

额头上密密地出了一层薄汗的王大夫,急步走到床边,在凳子上坐下,仔细望着床榻上的病人。他先看看了床里侧病人的胳膊,然后才将右手放在病人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开始诊脉,越诊眉头皱的越紧。

过了片刻,王大夫才放下手站起身。拿起桌子上已经备好的纸笔,开了道安神的方子,递给姚炳,同时吩咐道,“田管事身上并无显著伤痛,只是因‘外邪入侵’,使得‘阳气虚衰’’,这几日却是难关。请杨掌柜下令,这处十丈内禁声,此处除了身边侍候的人和大夫除外,外人勿扰。熬过了三日,若是病患无恙,就算是无大碍了!”

端娘眼见如此,知道田杉这伤势定是不轻,哪里还能忍住,不由自主地痛苦哭出声来,“大夫,求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活田杉兄弟!他是为了救我们铺子里的那些姑娘,被那些坏蛋给打成这样的。”

姚炳很是内疚,想要劝慰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好一会儿才出声对端娘说道,“端娘,你脸上今日也被人伤的不轻。且坐下让大夫给你也好生瞧瞧。”

王大夫上前替端娘号了一会儿脉,又仔细瞧了瞧她脸上、手上的伤痕,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递过去,“用这个外敷,我再开个方子吃几贴药。”他拿起笔写了一张方子,递给端娘。

“小珠、小灵,你们俩扶端娘下去上药。”姚炳一边招呼人服侍端娘下去,一边对端娘劝道,“端娘,这屋子就这点地方,我和杨掌柜留在这里,你且下去歇息会儿。田兄弟伤成这样,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日后铺子里的事还需劳烦你多顾着…….。”

端娘听到姚炳这番话,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止住了眼泪。带着小珠、小灵回自己寝房去了。

姚炳将王大夫请到外间奉茶,因担心田杉伤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王大夫,田管事的伤势究竟如何,还望如实告之!”

王大夫摸了摸胡子,面色沉重地说道,“姚先生,患者面色不华,精神疲惫,自汗盗汗,脉虚细无力,此正是邪气充盛、阳气虚衰之表象。…..另外,恕我直言。病患的左臂怕是被人打断了,需接续断骨。只是我精通内症,对这外症却不算是擅长。”

“啊!”姚炳问道,“那可怎么办,济民堂哪位大夫精通外症,还请王大夫速速告之,我立即派人去请。”他心中一阵焦虑,眼睛紧紧地盯着王大夫,惟恐遗漏点什么,脸上紧张之色流露无遗。

王大夫略有深意地看了姚炳一眼,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眸子里的光华又黯淡下去。半晌,才幽幽说道,“按说我们铺子里的洪大夫最是精通外症。只是他昨日因家中有事去了乡下,也不知何时方能回来。而田管事的伤势又耽搁不起……。”

姚炳听完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先生可否告知,这京都城里还有何人擅长外症?”

王大夫闭目想了想,面有难色道,“据我所知,平康坊有位诸葛老先生,先皇时期曾任太医院御医。主修外症,最是擅长接骨。只是……他年逾六十有余。自退出太医院后,很少与人看病。只是诊治费用颇为不菲,且不愿意到病家出诊。”

姚炳听了这话,脸上闪过明晦不定的表情,不由脱口说道,“银两倒是问题不大,麻烦的是他不愿意出诊,田兄弟又不能搬动。这可如何是好?”

能被留下侍候田杉管事,自然有几份灵机。小红立刻感觉到了屋子里不同寻常的气氛。她偷偷在姚炳和王大夫身上来回睃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泡好的茶水放在了王大夫身旁的案几上。悄悄地退到墙角处垂手站立。

王大夫端起茶盅握在手里,也不喝。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来。 良久,他皱着眉沉吟道,“我与诸葛先生有几分熟识,替你们引见一下倒是不难。只是诸葛先生脾气倔强,想要说动他亲自上门来为田管事诊治怕是很难。”

姚炳闻言眼神一暗,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他沉思了半晌,看着王大夫问道,“王大夫,您可知晓那诸葛大夫平日里有什么嗜好?”

王大夫先是露出沉思的表情,然后露出毅然决然的表情说道,“诸葛先生善饮,喜杯中之物。听说他曾四处托人重金求犬福临门’。若是投其所好,也许有些效果也说不定。只是那‘福临门’,如今在京都可是千金难求之物…….。”

姚炳颇感意外,笑望着王大夫,说道,“重金求犬福临门’?想不到诸葛先生还有这个兴致。这个不难解决,我们库房里倒是还有两坛存着,预备着来贵客时用的。我这就命人去库房取来。”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姚炳说道,“王大夫,您受累了。让小月陪您去用些点心,歇息会儿。我让人去备车,准备一下再走……。”

“好吧。”王大夫起身,整理好药箱。随小月走出屋子。

“平康坊,诸葛府邸,好酒……”小红突然想起了什么,使劲地抿了抿唇,抬起头目光流转望向姚炳,像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姚炳无意间看到小红的神情,不由心中一咯,仔细地打量了小红一眼,淡淡地问道,“小红,你有什么话要说?”

小红脸上闪过几丝不自在,低声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只是,也许奴婢说的对您有些用处。”

姚炳一听,虽然有几分不信,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哦?既然这样,你只管说来就是。”

小红将自己想到的事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时常来我们铺子购物的小姐中,有一位便是住在平康坊的诸葛小姐。有次听的她与同伴聊天,提起自己家中的长辈,似乎也喜欢饮酒…….。——依她说的情形,倒是与诸葛先生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