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原身没怎么听说过,但金顶山这两千两百级台阶有一个很响亮的外号:登仙天梯。
上五百级者为庸才,上一千级者为人才,上一千二百级者为大才。
然而像肖铭这种从下面一直上到山顶的,在他之前整个东南只有一个人做到过——飞雷真君肖定方。
走过两千两百级,单论天资,必是有望达到渡劫境尊者的绝世天骄。
将肖铭扶起后,三位家主命人将他带下去休息片刻,稍后再开始晚宴。
但看着肖铭的背影,他们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肖家又出了个肖定方!
……
金顶山,珍味宫内。
东南三世家的三位家主以及东南肖家的少主坐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面前的餐桌摆着八道珍禽异兽烹调出来的佳肴,后厨还在不停的上菜。
身旁的侍者则负责给四位贵人倒酒夹菜和剥壳。
“哈哈哈哈肖公子年少有为,飞雷真君果真得一麒麟子,老夫先在这道贺了!”
坐在主位的魏家家主魏明生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向肖铭敬酒,而肖铭也是面带笑容的应道:“岂敢岂敢,小子今后还要多仰仗诸位前辈的支持。”
“来,肖公子,韩某也敬你一杯!”“老夫也是。”
魏明生敬完,剩下两位也马不停蹄的跟上,一边夸赞着一边敬酒,而肖铭自然得是一杯又一杯的喝。
‘酒桌文化,呵呵。’
觥筹交错,可谓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三位家主皆是称肖铭的天赋过人前途无量,仿佛真的只是来请肖铭吃顿便饭,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见邀请自己的人没有想要开口说事的意思,肖铭只是暗自冷笑一声。
“老夫当年走这登仙天梯时,也就只走了一千二百五十七级,哪有肖公子这般……”
“韩前辈,不知贵府的姚克师兄如何了?”
肖铭冷不丁的一句话出口,正在回忆往昔的韩有锐突然懵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看向肖铭:“什么?”
“怪了,老夫不记得家中有位名叫姚克的修士,肖公子可否说一下他的相貌和身形?”
看着韩有锐的神情,肖铭忽然一拍脑袋:
“哎呦!您瞧瞧,我这是喝糊涂了。姚克是我在凌云宗一位师弟的名字,因为他母亲姓韩,我一不小心把这整串了,您切莫怪罪!”
说罢,肖铭又是自罚三杯,韩有锐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能让肖大少都喝醉的酒,果然是是佳酿,我老魏也再敬诸位一杯。”“随一杯。”
其他两位家主打了个哈哈,此事就这么翻了过去。
没人关心姚克是谁,也没人关心肖铭为什么要提他,四个人其乐融融,宴会直到最后都充斥着笑声和赞叹之语。
一个时辰过后,四个人浑身酒气的出了大殿,三位家主各自抱拳告辞,而肖铭则是因为喝多了被珍味宫的侍从们抬下去休息。
黄田城外,三驾马车从不同的道路驶来,最终汇合到了一起,在一处空地上并列停下。
“我们今天见到的是肖铭么?为何与此前相差如此之大。”
右边的马车传出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尽管没有掀开帘子,光听音色就知道是赵家的家主赵怀恩。
“大家都是元婴,他有没有被夺舍,是不是假冒的还分辨不出来吗。”中间马车的魏明生也出声了;
“不怪老赵,我也是才发现这小子的城府这么深,整场发话滴水不漏,哪是什么骄奢淫逸的二世祖,反倒像我们这帮老家伙。”
韩有锐说话的声调不自觉的有些拔高,听得出来他确实被惊到了。
三家之首的魏明生却冷笑一声:“呵呵,肖定方的儿子,会是个窝囊废吗?”
“敲山震虎罢了,故意登上两千两百级显露天资,言谈举止都是夸我们这些年在庐州发展的生意。话里话外,无非是让我们安心待在庐州。”
赵怀恩也叹了一声,无奈道:“他是想警告我们别以为肖定方不在,肖家就没人了。”
“没夭折的天骄才是真天骄,拿这点吓唬我们,幼稚!”韩有锐的口气里带着不屑;
“幼不幼稚放一边,单论今天的表现,肖铭此子心思深沉绵里藏针,今后代替肖定方继续威压东南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以前定好的方略还是那么个方略,只不过有些计划可以提前了。”
魏明生说完,三方同时沉默,随后三驾马车又是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
金顶山上,肖铭被一男一女两个人扶到了一处精致的小房间之中,躺在床上鼾声大作。
“好家伙一身酒气,这位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这么能喝。”男侍从将肖铭歪歪斜斜的身子扶正之后,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你去让后厨做一碗酸辣醒酒汤来,毕竟是贵客,我在这看着。”看起来大一些的年轻女子指了指肖铭,朝身边的男子命令道;
“我说琳姐,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可别生出不该有的想法,肖家可不是咱们这种人能傍得起的。”男子脸色略带一丝认真的调笑道。
“废什么话,你都懂我能不懂吗?”
“哦~是吗?我怎么感觉琳姐你有些脸红呢?”
“行,那我去,你在这看着,今天工钱扣一半。”
“唉别别别别,您是领班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我来我来。”
说罢,男侍者一边赔笑一边走出了房间,顺便把房门拉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床上的肖铭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口道:“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女子很自然的接出了下一句,随后单膝跪地,说道:“风声阁乾字一号,参见主上。”
风声阁,是肖铭给吴钊组建的秘密情报机构取的名字。
而这个暗号很明显抄的是陈近南的天地会——没办法,肖铭的文化程度不够,编不出好听又明显的暗号。
总不能来一句“长江长江,我是黄河”。
肖铭从床上直起身来,浑身的酒气已经尽数被卸掉,眼神平和,淡淡说道:“带人,紧盯魏明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