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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南宋出圈记 > 第139章 腊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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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夫人府的腊八粥宴正式开宴。

说是粥宴,可不是只有粥;白酒、黄酒必不可少,各式点心自是要有的;而粥里也是花式繁多,有红枣,有添白莲或放板栗,还有的加了桂圆肉、百合、山楂及核桃仁等食材。

杨妹子满面春风,殷勤招呼众人;过不了许久,她就要做新人,这心里自然是欢喜,一双眼睛时不时就瞄向胡言。

而宴席上的大伙却都怀着心事,吃得并不尽兴。

赵扩咳个不止,只吃了小半碗莲子羹,便去书房休息;

只是走之前,他当众夸了一下胡言送他的棉服,说是穿在身上暖和。

史弥远听了就上了心,等赵扩一走,就凑到胡言身边,把胡言身上的棉服里外都摸了一遍,然后问:“员外郎,你就只送官家,本相就没一件?”

胡言一笑,将徐天招了过来耳语了几句,没过一会,在座的众人身边都放了一件棉服。

不用担心合不合身,事先杨妹子都给了大致的尺码。

史弥远试穿了一下,就不肯脱下来了;这大冷天的,尽管屋里生了炭火,有棉服跟没棉服,区别还是挺大的。

赵扩走了,杨皇后还在;她要代替官家陪着众人,不然的话这场面就没人压阵角了。

只是目送官家离去后,她的目光就不停地在赵贵诚和赵竑之间,来回睃巡。

她是真的被胡言的话吓着了,不得不慎重考虑赵扩之后,那金銮殿上位置的归属。

因为事先受到胡言对赵竑评价的影响,加之日常吴氏也常向她诉说赵竑的不是,此刻再看赵竑,就觉得他确实是一无是处。

而反观赵贵诚,尽管席间众人笑语不断,他却凝重寡言,无论是吃粥或答话时,都谨守规矩,一副沉稳的样子。

杨皇后不觉点了点头,她心里已经认可了胡言的说法。

胡言还如日常一样,海阔天空胡侃。

他聊天上的可望不可及的银河,聊太阳,聊月球,跟史弥远和赵竑争辩一些自然现象。

月亮只是脚下这地球的卫星,它替地球挡住了天外陨石的攻击,上面没有什么月宫,也没有仙人,只有一个个的陨石坑?

这踏马说的是什么呀,完全违背了大伙的认知!

没有神仙,没有玉皇大帝,那我等活在这世上,岂非毫无希望?

可这家伙说的有理有据,众人也只能拿没有依托的上古传说,来进行无力的反驳。

这些都还没什么,他又谈动物,谈狼群的习性;

当着女客的面谈动物世界里的雌雄交配权,听得连稳重的赵贵诚都埋下了头去,叫众人都在暗中骂他无耻至极。

杨妹子不在乎,她笑吟吟望着自家官人;自家官人的博学,这让她很自豪。

史弥远很不爽,他是杨简的学生,认可“天地我之天地,变化我之变化,非他物也”这一说法,同时他也信天命;正是因为天命所在,他才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

而胡言漠视天命,他还拿人间的秩序与狼群进行比较,话语间充满了野蛮人的认知。

他心中暗道:这家伙太危险,不能留在朝廷里,还是打发到混乱的楚州去不错;最好让他死在兵乱之中,以免将来祸害朝廷。

让胡言替换许国任楚州安抚使的方案,就这样定了下来。

赵竑更郁闷;

瞅着杨皇后姐妹待胡言的态度,他明了了一件事,这姓胡的小子,悄不悄的就成了自家长辈。

他原本以为这小子跟杨妹子不过是玩一场,双方都腻味了就各奔东西;可现在,人家要谈婚论嫁了。

真踏马不知羞耻,一个四十多了,一个不过二十冒头,这也能----

赵竑有些后悔叫临安府尹袁柖给吓住了,自己就应该不管不顾的派出侍卫,与潘家兄弟一起去刺杀这厮。

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潘家兄弟和那位叫吕双的游侠儿了。

而他们三个,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众安桥上,潘壬、潘丙兄弟俩四下打望,自觉此处是最好的位置了。

潘壬一指桥的栏杆处,对一身乞丐打扮的吕双吩咐道:“吕兄弟你便坐在这里乞讨,待那厮经过时,趁其不备发动袭击,必能一击功成。”

接着他指向对面的茶坊:“茶坊距这里不过三十余步,吕兄弟这里动上了手,他的护卫必然要围攻你,而我兄弟二人再自茶坊杀出,分了护卫们的注意力,那时吕兄弟就可翻下桥去,乘舟自水路脱身。”

桥下停了一艘小蓬船,这是他们来这里时租下的。

可吕双知道,那船夫是临安府的差人扮的。

“潘兄,你兄弟二人又如何脱身?”

见问,潘壬一笑,他指向小瓦子得意的说道:“我兄弟只是虚声鼓噪,一击之后便遁入瓦子里的人流中去,他胡言也只几个人,如何去寻我兄弟?”

吕双一屁股坐在众安桥的台阶上,随手将一只破碗丢在旁边;碗里放了几文铜钱,这是勾着别人来发善心的。

望着潘家兄弟进了茶坊,吕双心里冷笑;潘壬打的好算盘,自己正面突击,要冒极大的风险,而他潘家兄弟却躲在几十步外,随时便可以溜之大吉。

幸好自己是胡言的人,而且又在跟临安府合作,否则就会成为潘壬的牺牲品了。

茶坊里,潘丙一屁股坐下来,刚想点茶,就被潘壬一把拉了起来。

“哥,时间还早,喝点茶热热身子呗!”潘丙很不情愿,想赖在位子上。

潘壬一瞪眼,斥责道:“想喝茶也不是这里,我们寻个远离这里的地方喝茶也不迟。”

潘丙一愣,问道:“哥,我们不杀那厮了?”

“谁说不杀,不是有吕双在吗?”

“这,万一他失了手呢?”

潘壬一翻白眼,不耐烦道:“失手便失手,关我们兄弟何事?”

潘丙搞不懂了,他一摸脑壳问道:“那殿下那里我们兄弟又如何去交待?”

潘壬强拽着他走向茶坊的后门,边走边说道:“还要如何交待?这么大的一件事,他济国公府一个侍卫都不派给我们,只叫我们兄弟见机行事,这是几个意思?”

潘丙狐疑地问:“难道是事不可为?”

潘壬点头道:“你还不笨。若事有可为,济国公岂会连一个侍卫都不派给我们?他必然是得了谁的暗示,才会这样做。”

又问道:“你没见情形不对吗?我们从桥上过来时,这边行人都比往常少了许多,街角暗处都有壮汉守着;那作派,看着便像是公人。”

“那我兄弟岂非危险了?”潘丙一脸的惊慌。

潘壬冷笑一声:“我兄弟二人也只是帮济国公办事,又没落下物证;就算吕双被他们捉住,只凭口证,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后门,刚将门推开,就见一文士候在门边。

“潘壬、潘丙是吧?你们的事败了,跟许某走一趟临安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