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疾冷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继续闭目养神。
“妈呀,你们可别这样吓我了,”齐正平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继续说道。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想你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没有犯罪,燕京执法厅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说完他赶忙起身将一地狼藉收拾干净,还不忘跑去领了两份完好的盒饭送来。
他们在审讯室内度过了两日,而正是这两日,似乎过得十分漫长,又有很大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则是送饭人不再是那位瘦小的齐正平,而是换了他们的老熟人,张宗宝。
只不过这家伙不是来帮忙,而是劝降的。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马上就要送去执法厅,那地方可没这里好受,刑讯逼供可是家常便饭。”
张宗宝看似无意提及,实则在吓唬两个年轻人。
“特别是你,宁丫头,你这细皮嫩肉的,只怕在里面待不住两天就会全招。”
“在这里,刘队跟我也是老熟人,只要你们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绝对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一脸憨厚的模样,却让人看着十分恶心。
“呸,你也配,学院的叛徒……”
宁遥可不惯着,直接往对方脸上吐口水。
面对如此羞辱,张宗宝表现得十分自然,淡定地抽出手帕,慢慢擦拭肥胖的大脸。
“呵呵呵,不怕你笑话,咱学院的叛徒还少吗?
你也不想想,就连破晓者的商会长都是从学院分离出去的,就别说我这种混迹在隐士组的人。”
“你滚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那就是没得谈咯,哎,算了,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嘞。”
说罢,他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过一阵传来走廊上的对话。
“他们怎么说?”
“不肯说,嘴硬得很。”
“要你何用?”
随即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接着便是久久的沉默。
…………
当天晚上,宁遥和吴疾二人就被蒙上双眼,扭送燕京执法厅。
几番交接,直至摘下眼罩,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昏暗潮湿的监狱。
四周安静得出奇,腐烂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多时廊道传来钢棍筑地的声音,伴随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桀桀桀桀,新送来的人在哪里……”
笑声比那指甲划过铁皮的撕绞声还要渗人,走入房门,借着昏暗的灯光,这才看清来人。
此人披头散发,蓬苟的灰发上面掺着血迹,土黄色的面容从额头到下巴至少有着十多处褶子。
褐色的眸子贪婪地盯着二人,如同秃鹫遇到腐蚀溃烂的肉糜,咧嘴笑着露出半排蜡黄牙。
狰狞的笑容搭配一身屠夫装备,一根铁制假肢安在他的左脚,更是让人胆寒。
宁遥吓得惊呼出声:“鬼呀!”
“桀桀桀,小妹妹,别怕别怕,叔叔不是鬼,叔叔是专门吃鬼的,桀桀桀……”
张嘴便是一股酸臭,惹得宁遥一阵干呕。
“你敢动我?”
“怎么,小妹妹以为我不敢?”
“你知道我是谁吗?”宁遥急得自报家门
“你不就是一个所谓的异能者吗?”屠夫冷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电击棒,又指了指四周。
“异能者又如何?看到没,这一层的房间都是为你们量身打造的,是不是发现你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只要进到这里的异能者,没有一个能够走出去的。”
恐怖森然的面孔,极度危险的环境,对于吴疾而言没有任何波澜。
他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在不断暗自蓄力,可他每一次试图触发天赋之时,那可恶的手环便会传来一阵电击麻痹效果。
不过,他没有放弃,上次面对那个刘队,他就是操之过急,没有做到一击毙命才留下祸根。
可一旁的宁遥早就吓得花容失色,特别是当她将异能者学院的校长搬出来都没能唬住对方,心早已凉了半截。
“哼哼,冯范算什么东西,有种你让他到这里来和过两招,我保他有来无回。”
看出两位异能者十分依仗对方,那人直接一手扯着宁遥的头发,就地拖走。
她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空有一身异能天赋,却无能为力。
“不,不,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冯爷爷一定会来救我的,呜呜呜……”
到了这个时候,她都没敢想象那个该死的家伙会来救自己。
也许她不想将最后一抹希望,变成绝望。
哭泣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厚重的铁门缓缓关上。
留在原地的吴疾猛地睁开眼,双目微红,浑身青筋暴起,他是气得发抖。
若是以前他早就暴跳如雷,一拳结果了对方,但他知道自己目前还做不到。
他坚信,只要自己适应了那电击麻痹之感,定能将天赋发挥出来。
“宁遥,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来救你!”
稳住心神,一点一点积蓄力量,锁住双手的特制手环此刻早已滚烫。
“还不够,不行,我要的力量不止这些,”
这一夜,注定有人失魂落魄,有人受尽凌辱。
而第二日,吴疾的房间依旧无人问津,没有任何人来过。
外面安静得出奇,他安耐住内心的好奇,只得继续闭目养神。
饥饿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皮毛,但那丫头的情况让他十分担忧,甚至十分愧疚。
他只恨自己实力太差,身为三人组的大哥,没能照顾好弟弟妹妹,让他十分自责。
这种煎熬一直持续到第四天。
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道黑影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那位屠夫,“桀桀桀桀,你还挺能抗啊,难道就不关心你那小妹妹的情况吗?”
此话一出,吴疾再也忍不住,怒目瞪着对方。
“你有种把我放开,信不信我三招之内便可以取你狗命!”
“我不信,”屠夫一脸狡黠,“但我才不上你的当!”
“哈哈哈,激将法对我没用,年轻人。”
说着,恐怖狰狞的脸凑到耳旁,语气冰冷。
“她叫了一夜,喉咙都喊破还要喊,我嫌她太吵了,就给她舌头割了!”
“你……”吴疾浑身发抖,双拳紧握,心中怒气倍增,但怒火没有冲昏头脑,他还在等……
屠夫斜眼看着,似乎没有看到想要的效果。
“知道我为什么叫屠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