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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的承包政策早就出来了,有意参与的也就这么几家,事情谈得非常顺利,至于为啥这么顺利,个中原因大家心照不宣。当然,主要也还是因为南兴商会的实力摆在这。

江锦瑜纯粹过来打了个酱油,一句话都没插得上,全然就是来旁听的。

最后出了府衙,她无奈笑道:“严会长,被我说中了吧,我们想在五道口混碗饭吃,还得您老点头才是。”

“哈哈,好说好说,江小姐若是真感兴趣,回头我们详细谈一谈条件就是。”

虽说严良对她印象不错,但生意归生意,江风镖局若想在五道口做生意,那就得做南兴商会的分包商,条件嘛,肯定是要往上加一加的。

“好吧,回头我让我爹去府上拜访,还望严会长手下留情才是。”

“好说好说。”

跟江锦瑜分别之后,严良拉着欧阳杰一起去溱意酒楼吃饭,准备好好套套近乎,再者也算是小小地庆祝一下。

路上,严良对萧湘问道:“那个江风镖局是什么来头?挺有实力的吧?”

萧湘笑道:“那是当然,他们是南齐省最大的水陆镖局,大船上百艘,车马无数,手底下养了四五千号人呢。”

“哟,这么厉害!”

“那是,江南三省的各大州府都有他们的驻点,他们在各地也有一些店铺买卖,而且他们还有一门很厉害的生意!”

“啥生意?”

“盐!他们是南齐省唯一一家可以贩盐的商户。”

“哇!这可是了不得的生意啊!”

“对呀,朝廷对盐商管制极严,向来都是官方垄断经营,民间贩卖私盐可是重罪。但近年来,朝廷财政疲软,盐漕运力有所不足,所以特许少数运力强大的民间商贩按规定经营盐贩生意。

整个南齐省,就他们一家拿到了经营许可。咱们这靠近海口,产盐量大,单就这贩盐的生意,就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估计能占到他们每年盈利的一半。”

严良听得大为心动,急道:“现在我们商会的运力也上来了,船只很快也会破百,咱们能去申请贩盐许可么?”

“估计难,盐运可是官府很重要的一项财政收入,放给民间经营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给出江家这张许可已经很是难得,依我看,基本是不可能再另颁许可的。

不过嘛,这贩盐许可跟玉矿开采权一样是有期限的,到期以后就得重议。江家的许可明年到期,你若有兴趣,到时可以去争上一争。”

“哦?这事倒的确值得争上一争。盐可是关乎民生的基本物资,若能拿下这门生意,我南兴商会的影响力又将提高一个台阶。”严良听得跃跃欲试。

萧湘笑着点了点头,“别说,这事没准还真能成。凭南兴商会的财力,可以轻而易举提高运力,再加上你老岳父那边的关系,还真有可能从江家那边抢过许可。”

“哈,那明年我一定要试一试!”

“咯咯,你若真把盐贩生意从江家那抢过来,刚刚那位江大小姐怕是要天天以泪洗面了。”

“哈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话说回来,女孩子嘛,多洗洗脸也没坏处。”

“咯咯咯……”

一路走一路聊,几人很快就到了溱阳湖边。此时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几人加快脚步,沿着湖岸一路疾行。走到一半,却是遇见了一个熟人。

“咦?葛小姐?”

在前方不远,一个粉衣女子凭栏而立,撑着把油纸伞,面容恬静,临湖眺望,身后跟着两个便衣护卫。正是省长千金,葛玉真。

“严公子,久违了。”她转过身来,望着严良淡淡一笑。

“葛小姐,幸会幸会。”严良赶忙走上前去,笑着招呼。

“严公子刚从府衙出来吧,五道口的事谈得怎样?”葛玉真笑着问道。

“哈哈,托葛小姐的福,谈得不错,等杨大人那边复核之后,这几天就会签署承包协议了。”

“五道口之事,利国利民,也利你南兴商会,可谓皆大欢喜。严公子去年高中武解元,这平定匪患的新政,想必就是出自公子的高见吧。佩服,佩服。”

“哈哈,小姐过奖了。平定匪患,有利于民生,也有利于我们做生意,我自当尽一份心力。”

葛玉真微微点头,正色道:“实不相瞒,过去我对公子多少有些轻慢之心,但公子近来的所作所为,属实令人印象深刻。是小女子见识浅薄,还望公子见谅。”

严良略感意外,连连摆手道:“小姐言重了,小姐心胸坦荡,忧国忧民,丝毫不输男儿,在下对小姐才是由衷敬佩。”

葛玉真微微一笑,未置可否,又转头望向湖面,眉宇间隐隐透着一抹忧色。

严良对她虽然有些好感,但跟她算不上熟,也不便多问,加上天还在下雨,于是便告辞离去。

此刻,湖面上飘着几艘渔船,衣衫粗陋的渔夫们正冒雨忙碌。葛玉真心有戚戚,突然间想到什么,赶忙又叫住严良。

“严公子!”

“嗯?小姐还有何事?”严良转身望来。

“待到今年螃蟹开铺,渔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吧?”葛玉真笑问。

“这个嘛,小姐也知道,我那经营权还没正式拿下来,所以我可不敢做什么保证哦。”

严良笑得一脸奸诈,还顺便瞟了萧湘一眼。心想着最好能借葛小姐之力,在螃蟹的事情上帮忙再推一把。

葛玉真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笑着道:“严公子智计百出,生财有道,平江府的民生因南兴商会有了显着提升。你一个主意,就能让湖上的渔民脱贫致富,这本事当真了得。现如今,我们碰上一件难事,不知能否请公子帮忙出出主意?”

“哦?什么事?小姐且说来听听。”能有机会跟省长千金攀上关系,严良自是要好好把握。

雨势渐大,估摸着三言两语可能说不完,他让萧湘他们先去酒楼,自己随后就来。

眼看他就快被淋成个落汤鸡,两个护卫那也没伞,葛玉真犹豫片刻,轻声道:“公子过来说话吧,别淋透了。”

“啊?哦。”严良也不客气,人家姑娘都不介意,他还扭捏个啥。于是上前站到了伞下,跟葛玉真咫尺之隔。

跟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葛玉真俏脸微微泛红,径直说道:“今年雨季漫长,省内多地遭了灾,尤其以濠州城最为严重。

那里地势低洼,道路封闭,当地民生艰难,官府多次拨款赈济,却是治标不治本。能否请公子抽空跟我一起去看看,给当地百姓出出主意,谋个生计?”

“濠州?哈,巧了,我本就打算去那里看看,我们一直从那里进购木材。那里遭了灾,对我们生意也有一定影响。”

“真的?那太好了,那我们便定个日子,一起出发,如何?”葛玉真略有一丝激动。

“好啊,不过近日我要娶亲,得等我办完喜事才能动身。”

“嗯,这是自然。漾漾是我好友,成亲当日,说不得我还要去讨杯喜酒喝。”

“哟,这么巧?欢迎欢迎!婚期就定在本月二十二,届时请小姐早点到。”

严良听得喜出望外,不过稍稍一想也觉正常。老丈人跟葛大人一文一武,官阶相当,两家人走得近再合理不过。

“说起这桩婚事,倒着实叫人意外呢。我听漾漾说,她嫁到你家是做妾,许伯伯居然还同意了,公子当真是好本事。”葛玉真笑意盎然。

“哈哈,见笑见笑,什么妻啊妾的,只是个名头,在我家都是一样的。”

葛玉真斜眼望着他,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来,你当日让我嫁给你做妾,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严良听得一愣,有些拿不准她的意思,小心翼翼地笑道,“在下还是那句话,小姐若是想嫁我为妾,也不是不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