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欲与你为敌。”
一道身影突的凭空出现在杜白一分为二的身躯旁。
白魔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呆滞模样。
却突有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以为我还是曾经那个在你手中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狮子吗?”
嘭!
被一分为二的白辰身躯猛的炸开。
无数碎冰携恐怖的冲击力落在白辰的身躯上。
却只是令其周身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时,白辰完整的身躯再度显现于白魔身旁。
他刚出现便是一拳便是直接落在白魔的脑袋上,将其脑袋打动狠狠一晃。
“正好算算曾经的账!”
“这次,你也该拿出点拼命的本事了吧!”
白辰冷笑,虚空之中,朵朵璀璨绚丽的冰花凭空生出。
锋利而狰狞的花瓣穿过白魔的身躯。
但白魔却是毫无察觉般的转过头。
平静而刻板的目光落在白辰身上,近乎一字一顿道:
“你以为我真的不是你的对手?”
刹那间。
高空变成了虚空。
白辰四周都已不再是洛阳城外高空的景色。
而是一片漆黑而幽深的虚空。
静谧而无垠。
“呵……”
白辰面若寒霜。
又是这招。
曾经,他面对这招时确实是毫无还手之力。
是那么的无助。
但现在已经不是曾经了。
下一刻,虚空的空间中雪花飘荡。
一道道隐约的身形浮现在雪花之间。
白辰身形闪烁,一拳拳击碎一道又一道并不在现在这个节点的白魔虚影。
“你确实成长了。”
“但,还不够。”
白魔的身影突的出现在虚无正中。
他高高在上的俯瞰着白辰。
下一刻,无形的空间利刃扫过。
大片的风雪之地如地上的积雪被扫帚扫过一般。
分毫不留。
大片大片的空白浮现。
而空白之中,一个又一个白魔显现。
他们如一个模子雕出来的一般。
近乎木然的注视着白辰。
无数虚空之刃瞬间涌现。
白辰的身躯瞬间化为无数块碎冰。
但下一刻白辰完整的身形又浮现在一旁。
“老东西,有本事把真身给露出来!”
“小子,我就在你面前!”
一个白魔突的出现在白辰身前。
一拳狠狠的落在白辰腹部。
将白辰的整个身躯打的跟虾米似的弓了起来。
“我说了,我会彻底抹杀你!”
白辰已是起了真火。
这辈子,他真的想杀的人其实不多。
但白魔绝对是首当其冲!
冰,大量绚烂的冰疯狂的在这片空间生长了起来。
那一道道游离的空间之刃在此刻都变得迟缓了起来。
……
在白辰与白魔大战之时。
乾问亦被一位王境给缠住了。
陈王赢叶。
皇室之中,除去始皇最为耀眼的存在之一。
成名已有近千年。
联军的其余王者大多亦在战场边缘出手相助大军攻城。
但其效并不显着。
城头上。
已是多了一位位强者,与那诸侯众王遥遥对峙。
地面。
最为焦灼残酷登城战仍在进行。
每一秒,便有成百上千的生灵在此彻底落幕。
战争,向来是残酷的。
这些士卒是悲哀的。
他们只是炮灰。
只是被大势裹挟着前进。
他们或许有一部分是自愿的。
战争,亦是机缘。
但毫无疑问,其中大部分,其实并不是那么的毫无畏惧。
不过这又如何。
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人生在世,谁没有一些无可奈何。
这世上本就有太多的无奈。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些士卒,妖兽。
就算不愿又如何,当命令被下达时,他们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相对而言,人族或许会好一些。
起码那些王会给他们一个理由。
“复兴故国”,“替天行道”,“建功立业”。
但,就算有这些理由又如何?
说白了,不过就是多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其本质,他们依旧是要死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们,大多只是化为他们王迈向更高层次所需要的垫脚枯骨罢了。
即使有幸存者,变强了,甚至被加官进爵,但有变化吗?
若君需要你的死亡,依旧要死。
甚至,纵使是他们的王。
十八路联军的首脑。
他们同样会无奈。
洛阳的那些王,朝堂上那些位极人臣的存在。
同样会有无奈。
不得超脱,终究会被世俗所困。
即使是那些皇,又能好的了多少?
看似高高在上,执掌众生生死。
但他们就没有无奈了吗?
皇,还远算不上超脱。
战争,枯骨,死亡。
真正决定这一切的只是部分人的利益而已。
若不得超脱,无论是谁,都要被困在世俗的这座牢笼中。
即使是那些看似得到了利益的存在。
即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
与之区别的是,牢笼上层的存在,能以下层的存在来取乐。
他们掌握着分配资源的权力,享受着资源。
但漫长的享受终会厌倦。
所以,他们也会追寻一些东西。
而下层存在能做的只有苦中作乐。
只能给自己找上一些理由,只能彼此慰藉。
反正,皆是如此……
“战争,推动历史。”
“强者,书写历史。”
“那么这一次,谁又会在历史上留下名字呢?”
刘玄昱沧桑的双眼眺望着整片战场。
无喜无悲。
见多了生死,自然就习惯了。
甚至,生命本就有生有死。
今夕死,明日死,有何区别?
反正这世界不会因谁的消亡而停下。
反正总会有新的人降生。
反正总会有人推动历史。
反正总会有人改写历史。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感悟。”
“死者归去兮,魂魄自轮转。”
“生者降临兮,枯木再逢春。”
“天地浩大兮,日月星辰转。”
“古今不绝兮,人再少年春。”
慕容金蝉轻吟。
一对眼眸,一只悲戚,一只淡漠。
烽火狼烟后。
甲胄兵刃间。
在一切的一切之后。
他看到了天地。
他曾认为混乱是阶梯。
不,他一直如此认为。
可当登上阶梯之后。
登上阶梯,便可见天地。
天地跟前,无浩瀚。
皆不过沧海一粟。
“还习惯吗?”
张浩主动来到了何天豪身旁。
从前的挚友,如今却已有如天堑般的距离。
“不习惯也得习惯。”
何天豪那漆黑的双眸看似淡漠。
但在淡漠之后却隐有悲悯。
“总得有人去做,若不是参与者,那就只能是被裹挟者。”
“大势之前无旁观者。”
“我很高兴,你是参与者,起码这样你能活的更久一点。”
“真的。”
张浩露出一个笑容,一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