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被抓的事儿很快在S市传开。
这可愁坏了许多仰仗大师赚钱的人。
谁这么胆大，居然连大师都敢抓？
他们纷纷打电话，最后得知是翟老下的令，便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翟老可是多年没管过事儿了，大师怎么把他得罪了？
好在寻衅滋事也不算大案，拘留七天，罚点款就得了。
“老板，你怎么不让翟老多关那家伙几天啊，太便宜他了。”董至秋想到那些被弄坏的货就心疼。
虽然说都是他们厂里自产自销的，但那也是有本钱的啊。
虽然赔他们钱了，可店里的声誉受影响了啊。
钟沅沅正坐在那儿查看电脑后台上的订单，的确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
“没抓到他那么多把柄，怎么多关他？你以为警局是咱们开的？咱们是好人，要学会以德报怨，而且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说的很认真，董至秋差点儿就信了。
如果当晚她没去聚善堂门前摆摊的话。
聚善堂是大师的产业，整个S市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
“老板，咱们干嘛在这儿摆摊啊？”董至秋问。
还特意做了海报立牌，还把业务标的那么广泛，最重要是，还免费！
钟沅沅坐在小马扎上，抱着棉花娃娃 ，表情一本正经，“我们的生意被抢了，当然要抢回来。”
董至秋不解：“可你不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吗？”
钟沅沅看着他：“所以我没去他们店里以牙还牙啊。”
董至秋：“……”
原来是这么个冤冤相报何时了？
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刚准备进聚善堂，就看见了立在钟沅沅摊子旁边的立牌。
主要是‘免费’两个字太大，太显眼，还加了高光，让人想忽视都难。
老奶奶停住了脚步，问：“啥都免费？”
董至秋站起来，“是的，卜卦问吉，驱邪避凶，统统免费。”
老奶奶就喜欢这不要钱的。
她看了看董至秋，又瞧了瞧乖巧的钟沅沅。
问：“你们俩谁是先生？”
‘先生’是老百姓对于修道的玄学之士的统称。
钟沅沅站起来，“奶奶，您想问点儿什么？”
“你是先生？”
老奶奶有点儿怀疑。
这还是个孩子啊。
董至秋连忙给解释：“奶奶，您别看我老板年纪小，本事可大着呢，是自小就在山上修行，才下山不久的，卜卦什么的特别灵。”
他极力推销。
既然都已经把摊子摆到聚善堂门口了，那就不能白来，怎么着也得多揽点儿客人回去。
这一行都是找熟人，只要光顾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不出意外，老顾客的黏性特别高。
钟沅沅一直观察着老奶奶的面相，问：“奶奶你刚失去老伴儿不久，最近家里诸事不顺，所以想看看是不是老伴儿回来了，对吗？”
老奶奶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她这是遇到活神仙了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孙子病了一个多月都不好，儿子出了车祸还没出院，儿媳妇儿也跟人跑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忙活，我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听人介绍，来聚善堂找大师给算算。”
董至秋：“奶奶您不知道啊？聚善堂的大师被抓了。”
“啊？”老奶奶是真不没听说，“大师都被抓了？他犯了什么事儿？”
董至秋就把大师雇人捣乱寻衅滋事的事儿说了一遍，绘声绘色的，仇恨拉满，成功激起了老奶奶的正义感和同情心。
“这个大师居然这么坏啊，生意不如人家好，就雇人去捣乱，这种人还修道呢，呸！”
董至秋：“就是就是，他还找了人给警方施压，幸好邪不能胜正，最终还是给他抓起来了。”
老奶奶正义感十足：“嗯，警察都是好样儿的。”
钟沅沅把名片递了过去：“奶奶，你的情况我得到你家里去看，明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我再过去。”
“好嘞好嘞。”老奶奶把名片仔细揣进兜里。
现在她已经完全相信了钟沅沅就是个有能耐的好先生。
老奶奶走后，很快又来了第二个客人，是个测字的。
钟沅沅：“小姐姐，你已红鸾行动，姻缘就在不远处，要珍惜身边人哦。”
小姐姐很开心，因为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目标，只是还不确定，现在倒是有了去表白的勇气。
就这样，钟沅沅和董至秋截获了第七个客人后，聚善堂里终于有人出来了。
“怎么回事儿？谁允许你们在这儿摆摊的？”
“敢在聚善堂门口做生意，胆子不小嘛。”
“小丫头，你师从何人啊？你师父没告诉你要避讳着聚善堂吗？”
董至秋挡在钟沅沅身前，“神气什么啊，你们那大师都被抓了。”
“谁说的？大师只是闭关了，你这么造谣，可知道得罪大师的后果？”
钟沅沅很认真地反问：“原来每次大师闭关都是在局子里闭关啊。”
聚善堂的人：“……”
刚想动手，暗中等了许久的黑哥带着人走了过来。
“干什么，几个大男人欺负小姑娘？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们聚善堂了是吧？”
黑哥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睛打量聚善堂那几个人。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粗壮的汉子，个个都是凶相，一看就知道很能打。
若是旁人或许还真的不认识黑哥，毕竟他作为黑市老大，很少亲自出来处理事情。
可偏偏聚善堂这些年太高调了，也经常和黑市打交道，所以都认得黑哥。
他们怂了，“黑哥，我们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您罩着的，刚刚都是误会，是误会。”
钟沅沅从始至终没开口，等到黑哥带人离开，她和董至秋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路上，董至秋拍拍心口，“吓死我了，刚开始我还以为那几个黑衣服的男的是帮着聚善堂对付咱们的呢。”
钟沅沅告诉他：“明晚我去老奶奶家看看，你继续在聚善堂门口摆摊，不用担心他们为难你，暗中我已经安排了人。”
董至秋惊得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才回过神。
“老板，那个什么黑哥的，不会就是你安排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