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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言说着和杨同一起出了洞穴,然后让男子去通知六元他们,一边朝说的地方走过去。

他们刚到没一会儿,袁相柳他们就被六元给带了过来。

如先前约定的一般,只有三个人,并没有多带。

许三言见状,面色缓和了一些,上下打量了一番袁相柳他们。

风餐露宿这些日子,便是袁相柳的皮肤也晒黑了许多,但还是比其他人白一个色号,加上比较优越的长相,很容易引人注目,并不像是山寨里五大三粗的汉子。

许三言总觉得长成这样的人,似乎好像也不用去当水匪,不过他到底从小生活在盐场,对于外面的事情也不多了解,心中狐疑便开口问了一句。

“这人是你们山寨的?干什么的?”他指着袁相柳。

“是我的军师。”程烨开口道,双手背在身后,装出一副桀骜的神情。

他长得高大,相貌是军人特有的那种粗犷,说是山大王倒不会引人怀疑。

许三言有些迟疑,“军师?”

这年头连山寨都有军师了?

“是啊,我们山寨有几千人,每个月发放衣服和常用物品都是很庞大的数目,需要有一个人计算打点。”

程烨不急不缓解释,淡淡扫了一眼袁相柳。

“袁军师是我在山下认识的,曾经读过一些书,只是一直也没有考取个功名,给人家当账房先生,一个月不过一两银子,在我们山寨,可是随随便便就能分到十几两的。”

许三言并没有盐场之外的生活经验,听程烨说的有鼻子有眼,也就都信了,而且越发的对程烨有一种崇敬之情。

他虽然也是个头头,但是在盐场这些年,被那些管事的呼来喝去,连自己的新婚媳妇儿都被人抢走,这头头当的也是窝囊透了。

反之,看看人家程当家,山寨里面连军师都有,一个月能拿十几两银子。

他虽然对外面的物价并不多清楚,但也知道十几两银子大概能买许多许多东西。

菜呀,肉啊,那些他们平时根本吃不到也吃不起的东西,人家这山寨的军师都是想吃就吃。

他一个头儿还不如人家的一个军师。

袁相柳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全程低眉顺眼,并不乱看,也没有开口插话,表现的像极了一个副手。

这下连杨同都不怎么怀疑了,同时有些怅然若失的向往,说,“你们山寨还挺好的……”

比他们盐场那些管事儿的有人性多了。

“那是自然,我当初也是穷苦出身,跟着我的兄弟们也都是受欺压迫害的普通百姓,建立山寨后,我们一直劫富济贫。”

程烨一脸倨傲道。

“那你们能把我们也都收着吗?”许三言忍不住道。

杨同也有点殷切,“我们有两万多人,若是大当家把我们都收着,那山寨可就更壮大了,到时候府衙的官兵都不是咱们的对手。”

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程烨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把心中的情绪压下去,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

他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等着袁相柳的指示。

袁相柳本来也是打算兵不血刃的,这些人却比他想象的还要积极,他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像个称职的军师一般在程烨身边提醒。

“大当家,他们人太多了,若是到咱们寨子里之后不听话,到时候占了咱们的寨子岂不是都容易?”

“有道理。”程烨微微颔首。

许三言和杨同面色微变,都有些着急。

“我们不会的,大当家,我们是很讲诚信的,您收留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儿呢?”许三言急惶惶表忠心。

“大当家要是愿意救我们出去,我们肯定忠心为大当家效力的!”杨同也赶紧道。

他们心里都明白,再困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听着袁相柳刚才话的意思,是有办法将他们救出去的,有生路谁不想要?

便是去寨子给人当牛做马,也总好过从前被那些管事欺压。

“忠心不是说说而已。”程烨道,“你们既然想入山寨,总得有点儿诚意。”

“大当家想要什么诚意?”许三言有些紧张,他现在能给的实在有限,怕程烨开出的条件他给不起。

“你们把盐场那些人杀了不少,当时应该抢了不少东西吧?这偌大的盐场日进斗金,想必银子也有不少。”

袁相柳适时开口,将一个狗腿的军师演绎的淋漓尽致。

“你们这么多人,真想救你们都出去的话,只怕海船都要十几二十艘。”

许三言也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了,当即毫不犹豫道,“若大当家愿意救我们出去,我们愿意将银子如数奉上,只要大当家愿意收留我们,给我们饱饭吃,暖衣穿,咱们全都是感激不尽的!”

顺利的出乎意料,袁相柳微微抬眸,扫了眼许三言。

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几分。

这些人困在这里,有再多银子也是风餐露宿,出不去的话,抢来的那些银子终归是打水漂。

程烨适时开口,“看你们还算有诚意的份儿上,本当家就给你们一条活路,收了你们也无妨。”

“多谢大当家!”许三言和杨同简直欣喜若狂。

但高兴之余也不忘警惕。

“大当家打算怎么把我们带出去?”

如果许三言让他们几百人几百人的离开,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这样的话真有什么陷阱,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若是聚在一起,就算是真的有诈,他们尚且还有一拼之力。

袁相柳看出他们的顾虑,道,“外面那些官兵们虎视眈眈,若是分批离开,恐夜长梦多,耗时也太久。大当家神通广大,自然会想办法一次联络足够的海船带你们走。”

许三言和杨同对视一眼,原本六分的相信如今有了八分。

同意他们一起离开,这其中使诈的可能性就极小,毕竟他们这么多人,若是发生冲突,也不会让袁相柳他们讨到好去。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走。”许三言简直迫不及待,多一刻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多留。

“给我们两天时间去联系船。”袁相柳道,“这段时间你们继续留在林子里,等准备好船,我会派人过来通知你们。”

“好!”许三言一口答应下来。

他心里其实巴不得现在就走,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哪怕是原来盐场没有动乱的时候,想一次弄来十几艘大海船,都不是一日半日就能办到的。

海船是非常大的,一条船就能容纳一千多人,他曾经看过盐场的海船,猜得到租价应该不菲。

“我们可以先给你们一部分银子,剩下的等我们都平安离开了,再告诉你们地方。”许三言留了个心眼儿,怕把银子都给了,这山寨不要他们了。

“那你们准备吧,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当家的要这个数……”袁相柳抬手捏了一指。

“一万两?”许三言下意识问。

程烨也是这么以为的。

袁相柳启唇,淡淡吐出三个字,“十万两。”

……

“十万两,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呀!”

袁相柳回去后,苏潇听说了这个数目,也着实被惊了一惊。

袁相柳神神秘秘的一笑,“潇潇觉得多了?”

“那难不成还是少了?”苏潇瞠目结舌,“你觉得这可能吗?那可是十万两银子,装箱子里都不知道要装多少箱子。”

行商已经是各类商人中很赚钱的了,但是出去一趟赚个万两银子已经够让其他商人眼热的。

十万两!她的商队都要劳碌十年去赚!

当然,像是冯玉萧那种大商人,家底肯定是有几十万两银子的,但那也是日积月累的积攒。

盐场固然是赚钱不假,难不成他们还会把银子都放在盐场里面存着?

苏潇的想法写在脸上,袁相柳道,“确实不会都放在盐场里面,但据我所知,起码也要半年到一年会运一次银子。”

盐场几代经营,掌权人觉得安稳,银子不急着运,积攒半年估计也有几十万两了。

袁相柳抬手比了个三,保守估计,“应该有这个数。”

苏潇咋舌,“三十万两?”

“嗯。”袁相柳点头,又往火堆里面添了两根干柴。

“大人。”程烨过来。

袁相柳拍了拍手上粘的灰尘,问,“消息打听的怎么样了?”

“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程烨在旁边坐下来和袁相柳汇报。

他们这些日子虽然身在盐场,但和外界也并不是没有联系。

那些盐户想要逃走不容易,是因为他们人多。

程烨想联系外界却不难,他们当初上岛时,将小船藏在了一片草丛中,船只暂时还没被发现。

另外,袁相柳留在红花村附近的那二十个人,这些日子也摇着小船上岛一次。

袁相柳让他们查的消息陆续都查清,此时经程烨的口中转述而出。

苏潇听着程烨说,很快就将盐州这边的势力了解个差不多。

这盐州城目前的商贾势力最大有三家,都是和盐场勾结的大盐商,和洪安盐场联系紧密。

盐务这一块儿,除了这三个大盐商,别人是不能沾手的。

这三个大盐商在盐州有着只手遮天的地位,更是和整个府衙的官员都有所勾结。

尤其是那位张同知,他在盐州府任职已经有十三年的光景,娶了其中一位严姓盐商家的嫡女做平妻,发妻被他弃之糟糠,发妻生的几个孩子也都离其身亡。

严姓盐商家的嫡女给张同知生了三个儿子,张家后宅还有小妾无数,都是一些商人和下官送的,张同知来者不拒。

这些人一方面谋私利,官官相护,一方面又对治下老百姓的悲惨遭遇置之不理,甚至放任那些盐场的打手欺压百姓。

若有百姓敢去官府告发,会被反咬一口,不剥层皮别想离开。

前任知府刘大人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官,只是面对整个府衙几乎都被收买的情况,上行下不效,铁腕也使不出来,根本斗不过张同知这个地头蛇。

前任知府有心做出一些改革,也心痛整个盐州老百姓的遭遇,但在张同知的阻挠下无法推行新政,直到调任也没能做出丝毫改变和功绩。

就像周定安之前也没查出什么,要不是误打误撞遇到了从盐场逃出来的人,只怕一直到袁相柳到任,周定安还是一无所获。

说来说去,这张同知算是这张网上面比较关键的一个人物,也算是私盐这个利益链中比较核心的一个人物。

当然,最大的利益者其实还是掌控着整个盐场和利益链条的人。

苏潇之前听袁相柳提过一嘴,这是连小皇帝都没有查到的神秘人,但想也知道肯定是朝中位高权重的某个。

或许是哪个王爷,或许是当朝的首辅阁老。

程烨汇报完之后,在旁边静候吩咐。

袁相柳斟酌了片刻,朝他勾了勾手,等程烨凑近之后,低声嘱咐了几句。

程烨微有诧异,但没有提出异议,应下之后,便抓紧吩咐下去。

苏潇离两人很近,自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略一思索,便猜透了几分袁相柳的意思。

“你确定这样可以?杀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虽说那张同知死有余辜,但这很容易会成为一个把柄。

万一以后小皇帝不再这么器重袁相柳,或者小皇帝和太后争权夺利失败了……

“给你看样东西。”袁相柳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用手挡着,神神秘秘给苏潇。

苏潇接过,只感觉沉甸甸的,低头一看,心都是一沉。

“免死金牌?”她声若蚊蝇,不敢声张。

袁相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需要的时候,见上官也可不跪。”

事急从权,不是说说而已。

小皇帝也明白,不给出绝对的后路,就没法放手施为。

处处受限,如何理得清盐场这乱摊子?

苏潇放心,只觉这东西烫手,赶紧塞回袁相柳怀中,“你快好好揣着,可别丢了。”

“放心。”袁相柳笑。

……

第二日下午,安参领接到了程烨传出来的消息,并且告诉了严华。

严华听他说完之后,微有错愕,“主君不怕打草惊蛇了?还有那张同知,会不会不愿意过去?”

“大人此举应该有他的用意,咱们照做就是。”

安参领已经习惯了听从命令,并不多想个中关系,想来张同知也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忤逆上官。

“那安大哥去把那老东西叫过来吧,还有通判他们,通通叫到前厅去,我这就和他们说。”严华道。

“是。”安参领得令,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