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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了口污血,凝望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时予攥紧了手。

只差一点,就一点她就可以杀了饕餮。

这个杀千刀的黑衣人!

挽澜见她情绪低落,犹豫着开口。

“疯,时予,你还好吧?”

甩了一下头,抹了把脸,血糊了她一脸。

“好,好得很,怎么不好,好歹也杀了幽无夜这个王八蛋!”

时予咬牙切齿,神情狰狞。

挽澜皱起脸,默默摇了摇头。

她那流血的七窍,此刻的表情,打死他他也不信她说的话。

转过头来,盯着虚空,时予冷声说着:

“躲了这么久,还不肯现身吗?”

引着幽无夜入阵的时候,她就发现这附近陌生的气息。

只是她忙于处理幽无夜,全部精力都用在了阵法上,自然没空搭理暗处藏着的这位。

直到尧无图跳了出来帮她,她以为那暗处者是尧无图。

但直到刚刚,暗处的气息还在,也就表明,这里还有第四人。

钟离鄈见被点了名,整理一下着装,尴尬笑了一下,自暗处显了身。

瞥过眼去,时予懒得看她。

“时予!”

一声女声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是一红衣女子。

红袖赶到皇城时,并没有察觉到有关时予的踪迹。

她在周边转了又转,终于在阵法破的一瞬间,就感知到时予气息。

急忙赶了过来,看着地上一片狼藉,三个男的在一旁,她出声喊了一句。

结果时予转头的时候,给她吓了一跳。

那满脸血迹的脸,着实吓人。

几步跑上去,她急切问着:“你受伤了?”

时予咧牙一笑,挣脱开她的手,摊开手转了一圈。

“这不好着呢!”

红袖见状,刚要松一口气,谁料时予下一秒仰面就直愣愣倒了下去。

钟离鄈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接住了时予。

尧无图端起她的手查看一番,脸色不太好。

“心脉受损!”

想到她燃烧自己精血浇灌的阵法,最后关头更是肆意放出精血,又接过黑衣人一掌,能撑到现在,也是个厉害的了。

红袖本想上前抢过时予,却在听完尧无图的话后,停了动作。

防备看着面前的三名男子,她心里盘算着以一对三的胜算。

“姑娘不必如此紧张,我们并无害她之意。在下,司命星君,尧无图。”

感觉到红袖的警惕,他一边从钟离鄈手里扶着时予坐下,一边回答。

钟离鄈配合着他的动作,也随之自报家门。

“无虞氏,钟离鄈。”

尧无图闻言,抬眸有些意外地看向了他。

钟离鄈礼貌颔首,避开他的视线。

心急的挽澜,上前抬起手,将自己的力量输入一些给时予。

红袖褪去防备,退到一边,注意着眼前三人的动作。

对于时予的伤,她其实没有任何的帮助。

三人分散开来,默契地给时予疗伤。

灵台里,时予也在独自调息。

昏迷前一瞬,她感觉到刺痛,紧急缩回灵台。

进入灵台,看着有些破损的结印,时予黑了脸。

这个黑衣人的实力绝对不低,她根本不是对手!

看来也只有容不尘能对付他了。

磨着后槽牙,她苦笑一声。

千刀万剐的黑衣人搞偷袭!

八成的功力,这下她心脉受损,也就相当于六成了。

正伤感着,三股不同的力量朝灵台涌来,时予立刻就知道这是那三人给她疗伤。

来者不拒,她将这些力量引入灵台,慢慢消化着。

红袖思索再三,还是把眼前的情况传递给了容不尘。

容不尘绑在手腕上的红线,动了动。

不过他刚感受到跳动一下,那红线就归于安静。

诧异挑了下眉,容不尘盯着那红线不知在想什么。

垂下手去的时候,他看向那幽暗昏沉的黄泉路。

提步而行,大摇大摆走了上去。

鬼差押着各式鬼魂路过,见他都很恭敬。

一层又一层的哀愁苦怨朝他涌来,容不尘不厌其烦,最后索性给自己加了道结界,将那些情绪挡在外面。

踏上奈何桥之前,他顿住了脚。

犹豫一瞬,缓缓转过头来,那奈何桥下,三千幽灵哀嚎声不断。

有决断者,丝毫不回头,一直坚毅往前。

有放不下者,岸边来回辗转。

他闭上眼,轻叹一声,不知为谁,亦不知缘由。

走下奈何桥,一路朝着阎王殿去,眼见的小鬼已经匆匆跑去报信。

冥王正望着桌前高高的折子头疼,判官在一旁把生死簿翻了又翻。

听见容不尘到来的消息,那是又惊又惧,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整个阎王殿人仰马翻。

容不尘到的时候,冥王领着一众小鬼,整整齐齐在殿外候着。

一见到他,冥王恭敬上来。

“不知魔尊大驾光临,小老儿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点了点头,虚空拦下冥王行拜的动作,他径直走上主位,也不坐,只是站在案桌前,慢慢翻看着折子。

底下冥王一众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冥界虽从来不参与地上之事,对于其他几界来说,可谓是老死不相往来。

偏四洲之内,这地府独独畏惧一个容不尘。

一想到万年前,他孤身前来地府,一把玉骨笛就几乎毁掉冥界的事迹,冥王至今还心有余悸。

要单纯害怕他呢,倒也还好,只是那一场大战,四洲生灵涂炭,地府不堪重负,还是容不尘出手,替冥界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奈何桥,成功引渡了万千鬼魂。

否则那一场暴乱,足以让冥界就此改名换姓,哪还有如今的地府。

对于容不尘,冥府向来是恭敬有加,丝毫不敢怠慢。

哪曾想,等冥界恢复后,他再也没有踏进过这里一步,几万年了,他突然的到来,的确让他们大乱。

翻完一本,容不尘朝着判官方向扬了扬头。

判官双手奉上生死簿,退到一旁。

“不必拘谨。”

说完,他又兀自翻看着手上的簿子。

看了一会儿,合上簿子,走下台阶,把簿子还给判官。

“不用紧张,今日前来,不过想要验证一些猜想罢了。往后引渡的兵力在加大些,近来事态有些变化,莫要被钻了空子。”

说着,他亲自扶起冥王。

“地府往来者,比比皆是,辛苦您了。”

冥王听完,惶恐至极,连连摇头。

“分内之事,谈何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