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间你们几个班长有空儿的都加加班,新手多,都留心点,再出次品我可在你们工资里扣。”
罗蜜欧面露难色:“我今天要轮休了,孩子再不管都认不得我这个妈了。”
肖晴也急忙说:“宋小宁要我跟他一起去陪客户吃饭,推了不合适吧?”
花裴点点头:“你这个理由充分。”说完就放她走了。
罗蜜欧要走的时候花裴把她叫住,从包里拿了一罐“玫瑰虫草茶”递给她。
“这段时间辛苦了,赏你的。”
罗蜜欧欢欢喜喜地拿了。
“这个要饭后喝,不能隔夜。你懂的。”花裴提醒了她一句。
黄雀看不得别人比她捞的好处多,撇着嘴说:“哎,领导,不加班的赏,加班的看着,还有没有天理啊?”
“哼,你倒会见缝插针!”花裴翻了翻包里还有一罐,拿出来给了她。
“今天我有空儿,一会儿下了晚班,我请宵夜。”
大伙儿等的就是这句话,奖赏落实到位,都兴高采烈地散了。
天气开始转凉,晚上更加凉爽,好吃辣的荆州人又能大快朵颐。
花裴也不做作,点了个猪肚煲鸡,要了两盘炒米粉。肚要大份的肚,鸡要大只的鸡,吃嘛,要吃尽兴。
花裴冷眼看了一眼,黄雀那罐茶已经喝去了一些。仔细打量黄雀那张胖乎乎的脸,并没什么异样。
“我赏你的。”花裴从包里拿出一瓶二两装的酒,递给朱小旗,“好好补补,补好了好好侍候女人。”
几个女人一阵放肆地大笑。
花裴说“好好侍候女人”,没说“好好侍候罗蜜欧”,朱小旗光顾着欣赏那瓶酒,也没往多里去想。
花裴把黄雀安排在朱小旗身边,自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边把眼珠子往朱小旗身上瞟,一边把那杯茶一口一口抿个干净。
酒是不错的酒,朱小旗很珍惜,一滴也没剩。
四个女人参与的饭局,好不热闹,叽叽喳喳像是逃出来几笼子鸟——黄鸟或者鹦鹉之类的。
火锅热气腾腾,辣子也漂了一层,大家吃得热火朝天,身上都汗津津的。
黄雀怕热,脸色红扑扑的,突然把外套脱了,打底的蕾丝边黑色低领毛衣再也挡不住汹涌的情怀,白皙皙的往外涌动。
朱小旗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顿时挪不开了,眼光恨不得变成一把剪刀,“嚓嚓嚓”就把黄雀那件蕾丝毛衣剪个稀烂。
花裴觉得不能再等。炖肉要看火候,过了火就没了嚼头。
“你们俩儿跟我车走。”花裴招呼着刘婉和张小伶,又对朱小旗说,“你负责送黄雀。”
说完,拉上两个手下扬长而去。
花裴熬到半夜也没睡意,手里攥着手机,紧张得手心湿漉漉的。
一点多钟,她等来了她要等的电话。
“花主任,怎么这杯茶跟我以前喝的感觉不一样呢?”罗蜜欧在电话那头问。
“呵呵……”花裴轻声笑道,“茶就是茶,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是啊,我怎么感觉这么燥热呢?”
“是吗?”花裴忙问,“你家朱小旗呢?让他帮你测测温度。”
“他不是在加班吗?他说今天晚上要加个通宵了。”
“不会吧?”花裴惊诧地说道,“我们一起吃夜宵,完了我让他把黄雀送回去,难不成他送完人又去加班了?”
罗蜜欧沉默了。
花裴补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罗蜜欧你不是发热,你是发骚是吧?发骚找你男人,不要再找我!”
“哈——哈。”
挂了电话花裴就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一跃而起。
段河生去大都会鬼混,公爹段平被她赶到楼下去睡,花裴专门腾空了这层楼,以备庆祝之用。
果然用上了。
送给朱小旗的那瓶酒里放了三粒万艾可——就是伟哥,他还能放过浑身散发青春气息的黄雀?
一个巴掌拍不响,两只鹌鹑才配对。
花裴送给黄雀的那杯茶当然也不是寻常喝的“玫瑰虫草茶”。茶还是那个茶,只不过花裴往里面加了些调味料。
补佳乐。必须要用补佳乐。如果换一种,都对不起段河生挖空心思把这个药发掘出来。
有干柴自然要有烈火,今晚风大浪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这是要火烧连营的节奏。
有干柴有烈火的烧起来了,有干柴没有烈火的呢?
罗蜜欧带走的那杯茶花裴也做了手脚,所以她现在才会那么燥热,才会打电话来找她要男人。
“哈——哈!”
花裴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看墙上那个挂钟。银白色的挂钟“嘀嗒嘀嗒”有节奏地走着,丝毫不替花裴着急。
花裴恨不能把时钟摘下来,抠开盖子把时针转个几圈,把天上那个太阳给转出来。
一直守到天亮,再也没有人打扰。
段河生倒是越来越出息,整整一夜未归,花裴开车出门走了,他还没回来。
公爹段平一早在大客厅里坐着,愁眉不展。
花裴装作没看到他,径直出门。
他是在等他儿子,花裴不好从中作梗。有什么话,让他们父子说吧。或者这里面没有老头子什么错,他错就错在,他怎么生了这么个败类!
大华纺织厂管理岗,花裴今天第一个到岗。
等到纺工们晚班和早班交接完毕,罗蜜欧、朱小旗和黄雀仍然没来上班。
他们三个居然同时迟到。
“呵呵……”花裴不由自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