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说:“你不是请我去旅游吗?说我们旅游的事儿,不提花总。”
“嘿嘿。”石榴做了个鬼脸,“这次不行,我约了市医的罗医生。可别说我不告诉你,花总背后可有硬人,不好惹的。我劝你啊,趁早还是躲远点好。”
“你这么醍醐灌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石榴伸手捏了一下孟欣的脸说:“我真心没尝过你这个一米八几的北方粗皮是什么味道呢。”
说完她“咯咯”笑着,扭着屁股小跑着走了。
孟欣很有点窘迫,被她捏过的脸感觉有点烫。
提起那个潘爷,花裴跟他交代过,是自己人,可以用。孟欣接触了一下,感觉嘴有点太大,没个把门的,不喝酒都跟喝了酒一样说醉话。
下午两点多,潘爷开着车,跟花裴一起把两箱一共三百万现金交到了孟欣手上,连并那辆小客车也一起交给他——总不能让孟欣手提着两箱巨款去打车。
潘爷一脸狐疑,眼光在三百万和孟欣之间游移。
孟欣朝他笑了笑,开上车就走。
身后隐隐约约听到潘爷说:“一下子把这么多现金给这个刚入职几个月的新人,你这胆子也是够肥的!”
“你把嘴给我闭严实,走漏了消息这三百万的锅我让你来背。”花裴严厉地说道。
“凭什么?你鬼迷心窍了吧?干脆……”
后边啰里吧嗦又说了些什么,没太听清。孟欣忍不住想笑,细想想其实潘爷说得没错。
回到公司,花裴有些心神不宁。在办公室里来回转了几十个圈子,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孟欣打了个电话。
手机关机。
接连打了十几个,一直关机。
花裴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把行政人事黄经理叫了来,让他查一查孟欣在花城的居所在哪里。
黄经理很快调出来档案。
花裴脑子“嗡”的一声,晕了。
花城居所那一栏是空的。2
也就是说,孟欣带着刚刚到手的三百万,失联了。
花裴顿时感觉脑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孟欣的影子,还有那三百万。
孟欣的目光,孟欣的神色,孟欣的一举一动……
花裴反复想了又想,毫无头绪。
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又拨了一次电话,还是关机。花裴痛苦地紧皱眉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孟欣,如果你能看到这条信息,请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于公,于私,你都不能关机!!!!”
花裴给孟欣发了条措辞严厉的信息,特别加了几个感叹号,手指甲差点把手机屏幕戳破。
业务助理关二妹敲门进来,提醒花裴预约了一台手术,该出发了。
花裴烦躁地挥手让她出去,刚走到门口又把她叫住:“你去把设备都给我装上车,装好了告诉我。”
活还得干,饭也得吃。花裴长叹一声,紧闭双眼。
孟欣把手头的事儿忙完,晚上十点才打开手机,看到花裴那条留言,笑了笑没回她。
他现在必须找帮手,而能够信任的,只有兄弟。
孟欣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该怎么开口,最终编了条极为简单的信息,给弟弟孟甘发了过去。
“有件事儿很棘手,你到花城来帮我吧。明天要到。”
“哥,意思就是打架是吗?”孟甘回信息问道。
“你也就这一项拿得出手。有可能打,最好不打。”
“哥你知道你今年多大了吗?”
“三十四。”
“我以为你失忆丢了二十岁呢。都三十四了还跟人家逞强斗狠啊?还不在老家,撒野撒到人家花城去。”
“如果我告诉你,这可能关系到你哥后半生的幸福呢?”
沉默了五分钟,孟甘回复说:“把详细地址发给我,我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正点明天下午到。”
孟欣有点感动。
这就是兄弟。孟甘从小学习不好,高中毕业后去参军,后来进了特务连,复员后去跆拳道馆当教练,二十八了,女朋友都不稀罕找一个。
或者,他失败的婚姻对孟甘影响挺大。老嫂小叔,孟甘跟嫂子关系处得一直都不错,现在这个结果,让这个小叔很迷茫。
次日一早,孟欣顶着朝霞出发,打了部的士早早到了佛山那家小医院。手术早已经做完了,但花裴还在睡。她跟熟悉的那名骨科医生借了张床,睡得很美。
孟欣没有打搅她,独自走上大堤。
最辛苦是那些出苦力的民工,修桥的已经开始打桩,开船运沙的也按响了汽笛,他们忙碌的一天已经早早开始。
南方的天气越来越热,但北江的早晨非常凉快。孟欣一边在江堤上踱步,一边又在推敲计划的细节。
这是一个好工程师的通病,只要工程没做完,就会不厌其烦地反复推演那些细节。
突然,手臂一阵剧痛。孟欣猛一回头,果然是花裴。睡眼惺忪的,却是满脸怒气。
“哎哟哎哟……”孟欣故意大声吆喝着,假装很疼。他龇牙咧嘴地叫喊着,却由着花裴拧着一块肉,也不挣脱出来。
花裴噘着嘴好一顿发泄。见孟欣不还手,这才消了气,忽然又伸手挽住孟欣的胳膊。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