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隼说道:“管他呢,生意不都是这样,做得好就赚做不好就赔喽。有些人是不适合做生意的,关门也好,去打工至少有碗饭吃。”
“唉——”小户又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去他们那里看过几次,他手艺技术这些方面是很厉害的,设备也挺全,就是没有销路,也没钱周转。”小户突然趴到小隼耳边轻轻地说,“你有没有办法帮帮他们?看着就这么关门了挺可惜的。”
小隼着急了,把眼一瞪怒道:“王小户,你先看看你自己的屁股,擦都还没有擦,还有心思管别人往哪里拉粑粑。”
小户赔着笑脸说:“不要急嘛,我只是觉着可惜。”
小隼冷冷地说:“反正你再让我去借钱是没门。”说完这句话,忽然醒过点味儿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户,“你这情况不对啊?你从来也没这么关心过别人,何况是个我都不认识的人。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小户傻傻地笑了几声,话还没说脸先红了。
“能有什么情况?不就是认识,然后多说了几句话。一个穷得叮当响,一个穷得响叮当,我是欠了一屁股债,他是下顿饭还不知道在哪里吃,还能有什么情况?”
小隼摇摇头说:“不对,感觉味道不对。”
小户自嘲地笑着说:“是味道不对,一股子油烟味,等我洗个澡回来再闻闻吧。”说完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
先不管这个韦小岛还是韦小宝是何方神圣,如果是能帮到王小户,那还是要动动脑子帮一帮的。不然,她家那十万块钱欠债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
这个总是自己的人情,还不清总是欠着孟欣,感觉跟他说话都不够力气似的。等王小户洗完澡出来小隼就问她:“你讲真话,帮这个荒岛跟你有没有关系?”
王小户半真半假地随口说道:“有啊,卖了货我有提成啊。怎么,你有办法啊?”
小隼神秘地说:“不告诉你。明天你等我信息,给我拿两双鞋子回来。”
这两天阴天下雨,天气很湿冷,湿漉漉的冷气往骨头里钻,冻到半夜里盖着被子都能打冷战儿。
这姐俩都是没什么肉的,抗冻能力更差,小户就钻进小隼的被窝里,把一人一床被子瞬间变成两人两床被子,体感是寒窑马上变暖宅。
有时候,幸福就是稍稍用一点点变化就能带来的丰厚回报,除了把被子盖厚,还有往白开水里加点糖。
曹小隼让王小户从韦小岛那里拿了两双鞋子,一双送给孟欣,一双送给莫得王。
莫得王看到鞋子敷衍地试了试,又装回去,嬉皮笑脸地说:“我感觉穿上这双鞋子更加配不上你了。”
曹小隼瞪了他一眼说:“你正经点,穿着试试,感觉好就在你朋友圈子里推荐一下嘛。”
莫得王说:“我们公司有规定,穿鞋子最差也不能差于路易威登,我们这个行业是个要面子行业,不穿名牌人家都看不上你。”
曹小隼嗤之以鼻:“你从头到脚还能找着一个不虚伪的地方不?”
莫得王拍拍胸脯说:“至少,你面前的这颗心是红色的。”
几句话不对付,小隼就连骂带吓唬地把他赶跑了。
过了几天莫得王发信息给小隼,一堆表情才带出来几个字:“鞋子下班后穿穿,比如散散步爬爬山,挺舒服的。”
马上又来了一条:“要不要一起?”
小隼隔了半天才回了他一个字:“好。”
然后再发信息来,就不给他下文了。这几个信息是有关业务的,又是小隼先找人家,算不得骚扰。
孟欣却很喜欢这双鞋子,真皮软底软衬垫,黑鞋面上漆打蜡都很讲究,挺有气场。美中不足的是,孟欣的左脚是发力脚,稍大,鞋子就有些顶脚。
曹小隼灵机一动,心想反正他们那个厂也是没活干,不如让小岛给孟欣量量尺寸,定做两双。
说干就干,她马上给小户打电话,让她去跟韦小岛落实。
一分钟以后小户发了个手机号码过来,附带信息说你给韦小岛发个地址,他现在就过来。
“这都什么节奏?”小隼笑她。
“在鸡屁股旁边等鸡蛋的节奏。”小户回了条这样的信息。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孟欣这双痛风脚还从来没有如此被重视过,韦小岛按毫米误差订制,舒适度自然达到极致。
小隼好不得意地征求孟欣的意见,孟欣赞不绝口。
“你说说感受嘛!”小隼说,“不要敷衍我。”
“这么说吧,就像没穿鞋的感觉。”
这个评价对于韦小岛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赞赏,但是他不想要,他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奖赏——订单。
孟欣犯了难,推脱说:“公司是卖医疗器械的,总不能让我们医药代表每个人背双皮鞋去给病人推荐吧。”
也不知道给多少钱合适,孟欣就按照自己平时买鞋的标准,两双鞋一共给了五百块钱,韦小岛客气地推让了一下就收了。
对于孟欣来说这是一件不起眼儿的小事儿,而孟欣这个无心之举,却改变了一个人,甚至是一群人的一生。